他甚至都不用说一声“借过”,人群就自动在他面前让出了一条“道儿”来。

“领。”黑暗中,忽然有人跟他说话。

即便是私立医院,也得有个规范的收费标准,且必须配合联邦的社会保障制度才行,何况是“公立”的呢?

这一个多小时里,既没有人从门或者窗户冲进来,也没有人来敲门投诉。

他对这名少女的故事没有兴趣,他只是觉得,让这样的孩子继续在这深夜里徘徊,是不对的。

就像今天晚上,八点刚过,身穿西装马甲、两鬓灰白的酒保就打开了“白鸽”那扇临街的、通往地下室的门,并将一块折叠的广告牌从店内搬出、支起来,摆在了店门口。

但无论如何,他们仍算是优秀的杀手,因为只有高手才能有所谓的“风格”,那些连完成任务都费力的人是没资格做其他多余的事的。

“你就不打算说些什么吗?”他将视线投向了五号陪审员,并忽然开口问道。

由于其低廉的成本、软件层面上的不可侦测性、以及它那套“物理录制技术”的不可抗性,使得“盗版影视”这件事的难度在那个时代降低到了小学生都可以轻松完成的地步……任何人,可以在任何地方,用任意一台播放设备,配合一张十几块就能买到的数据膜,获得与播放源几乎毫无差别的视频资源,然后把这资源再转存入自己的设备中,复制复制再复制……

这一例成功的逃亡,让汤叔非常的不爽。

对此,他当然也会感到不甘心……

总而言之,张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控制了这个中心的伙食,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请留步,请问你们是案件相关人员吗?”

此处,得重点提一下这位汤教授。

斯克拉姆可不是来跟别人搞好关系的,而是来做调查的;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得到组织所需的情报,以及确认其真实性,其他的种种……都不重要。

如我所说,这屋里空空如也,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隐私可言;子临只能当着那名舍监的面,脱得仅剩一条裤衩,再换上了对方给予的衣裤。

一辆警用摩托,停在了临沂市郊区的一栋建筑前。

现阶段来说,混进这个机构的过程极为顺利,他们丝毫没有怀疑那两个和我长得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家伙并不是我真正的父母,对于各种证件的审查态度也类似老师批改暑假作业……除了讲解费用和点钱的时候额外认真之外,他们接收“病人”的宽松程度让人咋舌;对比我以前申请进入精神病院的经历,进这儿简直就跟进快捷酒店般轻而易举。

接下来的十秒间,电话那头的人对他说了几句话;这些话,只有他听清了,即便是坐在他两侧的“二号”和“十三号”,也只是听到了几个模糊的音节,但听不清具体内容。

安琪尔听到这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慢着……衣柜那么小,他那么胖……”念及此处,她后退了半步,斜视着杰克道,“我说……他还活着吧?”

“大概吧。”杰克的回答……嗯……你们懂的。

“什么叫大概吧?你到底是谁啊?想干嘛呀?”安琪尔高声道。

“有些事,需要你帮忙。”杰克的语气并未因对方的反应而变化,“此前,请你来‘为我服务’的那个人联络你时,你所用的那部手机……应该还在吧?”说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安琪尔放在床头柜上的包,“我刚才看了下,你今天带的那部似乎不是……”

“什么!你翻我包了?”安琪尔都没听他把话说完,便一个箭步上前,打开了自己的挎包,快检查起来。

她的神情没过多久就缓和了下来,因为她的东西都还在。

“那么……”杰克见她翻得差不多了,才说道,“你的那部手机……”

“在我家里呢。”安琪尔没好气地回道,并合上了自己的包。

“所以……你每天出门都带不同的道。

“那当然啦。”安琪尔回道,“干活儿的时候电话响了,那多业余啊。”

杰克没接这茬儿,只是沉默zhaishuyuan了两秒,再道:“穿上衣服。”

“又干嘛?”安琪尔问道。

“我要去你家。”杰克回道。

“喂喂……玫瑰先生。”安琪尔拉长了嗓门儿道,“你懂不懂我们这行的规矩啊?我怎么可能带男人回自己家去啊?再说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诶。”

“如果‘安琪尔’这个名字和我身上的枪一样真,那这个话题我们还有的聊。”杰克冷冷回道,“现在,在我失去耐心之前,穿上衣服。”

闻言,安琪尔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杰克说得对,和“玫瑰先生”一样,“安琪尔”也是一个虚假的名字。

每天只跟与自己有利益往来的人打交道,让她几乎忘记了在成为“安琪尔”之前……自己究竟是谁。但跟杰克交谈时,她可以不用演,因为杰克不需要她演、也并不是她的客人。

或许正因如此,每当杰克用言语去戳破那层窗户纸、将其拉回现实时,她都会感到格外失落。

“我穿我穿,穿总行了吧?”两秒后,安琪尔就站在杰克的面前,自己扯掉了身上的浴巾,然后一边用嗔怒shubaojie的表情瞪着杰克,一边往身上穿衣服,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神经病,人家都让脱你让穿,还要我一个人瞎叫唤。”

…………

十五分钟后,杰克已坐在了安琪尔的车上。

她开的车很普通,性能可靠、但不显眼;可以说……和她并不相称。

像安琪儿这样的女人,人们第一眼看到她,联想到的就是豪车、别墅、各种奢侈品,以及一个膀大腰圆的、搂着她的腰走在红毯上的暴户。

但安琪尔并没有那些,“下班”后的她非常低调。

她开着普通的车,穿着保守的、廉价的衣服;她通常都戴着墨镜和鸭舌帽去便宜的餐厅吃饭;除了化妆品之外,她的其他日用品买的都是市里的减价货……和“工作”时相比,生活中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她住的社区倒是不差,姑且算是中产阶级的地界,治安很好,而且她家也是独门独院的。毕竟……她自己也算是件“奢侈品”,整天出入治安差的地区太过危险了。

“你能往下躲一躲吗?玫瑰先生。”在即将驶入自己的社区时,安琪尔忽对杰克说道。

这一路上,他们俩几乎都没怎么说话,所以,这会儿她突然跟杰克提了个要求,让杰克有些意外。

“我可不想让邻居们看到我在半夜载着男人回家,然后到处嚼舌头根子。”安琪尔见杰克没动,又补充道。

若是四年前的那个杰克,根本不会理对方,但现在的杰克……在考虑了几秒后,便从副驾驶位上滑了下去,蜷身躲在了安琪尔的腿边。

“你的街坊邻居就没有一个知道你的职业?”杰克躲好后顺嘴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安琪尔回道,“要是有人知道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就不得不搬走了……在以前住的地方,我就曾被人认出来过,结果不到一个礼拜,女人们就开始往我的草坪上扔垃圾,男人们则制造各种机会来骚扰我,甚至还有三五个人曾试图在白天就闯进我家里来,要不是我及时现并从后门跑了,我也不知道会生什么……”她说这些话时,显得很平静,看起来她早已习惯了这类事、甚至是更糟的事,“干我们这行的,一旦被人知道了,那在别人的眼里就连个人都不算了,即便哪天我被先奸后杀,在那些所谓的正经人看来也是活该、是理所当然的,甚至会有人感到大快人心……”她又顿了顿,“所以……我现在很小心,比住在我周围的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实则鸡鸣狗盗、乱搞男女关系、乏味到极点的中产阶级夫妇们要小心得多,毕竟……重新找房子很麻烦。”

说完这段话时,她的车也已驶入了自家的车库,待车库门缓缓关合后,杰克才探出身来,并顺势下了车。

“我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会在没人现的前提下离开的。”杰克关上车门时说道。

“我本来也没打算送你。”安琪尔一边熄火下车,一边有气无力地应道,“更不想再和你扯上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