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途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竟忽略掉了某些关键东西。但他并不准备改变初衷,脑中电光一闪平静道:“四个黑衣人中,用剑的似乎修的是纯阳真气,对方如此做只怕正是陷害丞相府。”

以往的阳剑一出,剑身一片炽热,如同有生命一般,中剑者伤口如火炙烤,无法愈合。而现在的阳剑便在他的手上,剑身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炽热,如同死了一般,毫无生机。他能明显感觉到阳剑已经失去了往日生机充盈的器之灵魂。

这样的夜色极美。

大道旁的摊子被打落了一地,周围的路人和贩早远远躲开了。幸亏如此,否则厉途早撑不住了。

被美人无情话语扫的颜面皆无的厉途苦笑道:“话虽如此,但梦雨你的如此直接也太伤人了吧。”

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处事低调的永王殿下在朝堂虽然影响不大,但在江湖却颇有声望,更有好事者暗传九王爷的修为已经不下当世地榜十大高手,但也仅仅是传闻而已。

一蒙面黑衣人自屋顶而下,手中一把短刃朝正在批阅奏折的玄都突刺而来。

玄都心中疑惑大起,忍不住问道:“要丁一方,先生算不出我还能理解,可是厉途如此年轻,难不成修为也到了那般境地?”

厉途不再拘束,自然地坐在了皇帝对面。

其实,颜梦雨的心里也是矛盾的。目前京师有三大势力,分别是将军府,太子宫,永王府,其后直接或是间接各有朝中大臣和江湖势力支撑。

如果每都能对着这样的美人,即使把整个江山给老子,老子也不要。厉途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荒唐粗糙的念头。

此时两人正相对而立,厉途打定主意,龟虽寿不动,他也不动,以不变应万变。光明正大的擂台赛,而且有皇上在场,对方应该不会不顾身份对一个后辈用毒。

厉途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一个的举动居然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他更想不通为何一场的江湖决斗会引起皇上玄都的关注。

台下站着的是一个平凡的黑衣人,看不出年龄,总之这个人很普通,是那种你见过一面后,如果立刻把他放进人群里你都无法认出来那种。

但今,龟先生暗忖,自己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颜梦雨望着溪流,眼神很忧郁,厉途看着看着突然有了心疼的感觉,同时也很意外,一个在京师之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名流居然对一条普通的溪流感兴趣。

玄机老道并未传授厉途武功,只是教了厉途读书写字以及一些简单的打坐练气法门,而后便是不管不问,任由厉途把每的大部分时光都花在提水砍柴、生火造饭上。

凤三先生走后,颜梦雨站在大厅门口傍门望。

夜色很美,可她的心却很累。十年楼兰梦,其实她也懂舅舅的意思,只有君临下楼兰一族才能重现辉煌,否则在中原异地,楼兰一族作为化外之人,只能隐姓埋名终止消亡。

颜梦雨也是心有不甘的,想当年楼兰灭亡的原因并非自己一族治理无方或人才凋零,恰恰相反,楼兰一族一直能人辈出,而灾才是楼兰没落之根。也许自己的老祖宗早就看上了中原这富饶之地,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三十年前,孔雀河的断流终于让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楼兰皇族下定了决心,暗中布下了惊之举。当前的楼兰一族暗中隐藏多少实力,颜梦雨并不清楚,但作为当世仅存的楼兰皇族,有些秘辛她还是知道的,仅仅这么一点出去都足以惊动地。

朝堂中,当今皇后美人奴、尚书左丞顾安堂和京兆府牧杜顺良正是楼兰嫡系所出。

江湖中,地处凉州极西荒漠地的武林四大秘地之一的飞鹰堡,是颜梦雨姑妈一手所创。

颜梦雨轻抬五指伸张莹光流彩的右手,那其中竟有真气暗中流转,醉生梦死的生活终将结束了,自己真的要开始争权夺利了吗。

近十年来凤三先生和鱼婆婆在京师中的周密布局和如履薄冰,颜梦雨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她借口自己少不更事极力回避,一直过着自己喜欢的琴棋书画,以文会友的自在日子。但她心里很清楚,这样的日子终究不会太长,作为楼兰皇室嫡公主,必然要作出自我改变,而那一终将到来。

而颜梦雨准备好了吗?也许只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