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星星洒满空,月亮躲于乌云之后,谜一般的夜。

也许厉途还不知道,他的道之力不同于其他武学修炼方法,道真气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主导道之力提升的本源道之心需要的就是经历的曲折和心性的磨炼,而不是夜以继日枯燥无味的打坐修炼。

颜梦雨紧绷着俏脸冷声道:“我不喜欢你。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只是圣意难违而已。皇上要我嫁的只是禁军统领而已,与你并无关系。”

玄都的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但毕竟君命难为,她颜梦雨不能只为自己着想,她还有一大帮族人。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何非要她下嫁于厉途,先不这个厉途来历不明,皇上为何会那么信任他?虽然她对厉途的印象并不差,可有了南宫怀在前,她又怎么可能会去看上平凡普通的厉途?

话落,皇上叹了口气,无限惋惜道:“我这个九弟本是惊才艳艳之辈,深受先皇喜爱,但却偏偏爱以江湖人自居,与江湖各方势力来往过密,犯了先皇大忌。否则这大统之位非他莫属,朕之平庸与九弟之才华实在是相差甚远啊。”

厉途当机立断破门而入,四名御前侍卫也猛地一惊,紧随其后。

扶风子苦笑道:“抛开此子不,将军府那位贫道也看之不透啊。”

皇上的随和大大出乎厉途的意料,也在这一瞬间感染了他,他本就是个随和的人,同一类人在一起总是显得那么和谐自然。

她很清楚,风流倜傥而又不谙武功的南宫怀一直打动着她的芳心,刚才南宫怀露骨的诗词更是让她的芳心猛地一颤,她知道,那一刻,她不在意南宫怀的放肆,自己已经对其动了芳心。

颜美人这时从内厅走了出来,她的美丽尽管厉途见识了不少,但依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临近决斗,厉途很冷静。他知道,自己机会不多,龟虽寿是京师有数的高手之一,气势上一旦被对方压倒,必然会不战而溃。

入局的赌客们更是数不胜数,但大多数人都看好颜梦雨未必会去。

依旧是挽花亭,大将军依然在欣赏七色菊。然而这次台阶上站着的人却不是龟虽寿。

龟虽寿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有把握干掉严无悔。过去近十年,两人虽然多次明争暗斗,针锋相对,但他始终都稍逊一筹。不是他武功不行,单论武功修为,他自信百招之内轻松取下严无悔的人头。只是严无悔深得皇帝恩宠,又统领着京师最精锐的两万禁卫军,手下能人义士不少。自己又只能暗中指使,不能亲自动手,毕竟这是子脚下,大将军多少是有些顾忌的。因此在此之前龟虽寿吃了不少暗亏。

楼外楼是依山傍水而建,一条狭窄的溪流在楼外楼的正门前蜿蜒而过。只见清澈的溪水缓缓流淌,溪流两岸是成片的黄沙奇石,在夕阳的余晖下金光闪闪,居然有种别样的美。

破败的浮云观里只剩下一老道,道号玄机。厉途自被父母丢弃在浮云观外,被玄机老道捡回观中抚养长大。

剑晨飞低头呢喃道:”还有太子殿下和丁一凡。”

剑九龄握着金丝楠木椅把头的手掌不由一紧,正要使力之时才突然想起胯下的木椅价值千金,怒气无法发泄的他又破口大骂了声:“混账!”只是这一声显然不是在骂自己的儿子。

另一面,正在东宫调戏贴身美婢的太子以轩没来由打了几个喷嚏,心中暗道:难不成是南巷百花楼的魁首齐萱月余不见想自己了不成,看来这几抽空要走一趟百花楼了。

暮云居,不是京师最大的酒楼,却是京师最出名的。暮云居论底蕴深厚不及颜梦雨的湖心筑,论经营时间不如京郊的楼外楼,从开业到现在尚不满一年。然而在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能在酒场林立的京师中发展成为第一酒楼,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老板的来头一定不,其实幕云居的成名仅仅是因为她的名字而已。半年前,暮云居还只是个二流的酒楼,幸运的是有一,从江南到京师游玩的丞教公主云梦萝偶然看到了暮云居这个名字,一时起了兴趣,于是便进去坐了一会。云梦萝从不饮酒,当时也不是吃饭的时候,她只是在酒楼饮了一杯茶。据当时负责接待的店二透露,云梦萝在喝完茶正要离开之际,身边的丫鬟结账时不心把放在幕云居柜台上价值连城的镇店之宝和田白玉蟾蜍碰掉地上摔碎了。云梦萝见状正要拿出万两银票赔偿时,却被精明的暮云居老板不动声色推了回去,只是要求云梦萝留下墨宝。对书法谈不上精通的云梦萝听几个字就可以省下万两银票,心知店主人认出了自己,当下也不便推辞了。

云梦萝当场重新为酒楼题字挂牌,手书的“暮云居”三字虽比不上当今成名的书法大家,倒也秀丽工整。暮云居这三个招牌字出自云梦萝之手的消息传的很快,仅在半日之间便传遍了整个京师,继而蔓延至整个江湖,慕名而来的食客和江湖俊杰数不胜数。半年后暮云居就成了今的京师第一酒楼。

临近傍晚时分,太子以轩,丁一凡,南宫怀和剑晨飞四人密会在暮云居的兰花亭中。

"南宫兄,你昨日的计策应该是衣无缝,谁曾想那子的武功居然那么高,四名一流高手的围攻下还能撑那么久,最后还伤了三个。丁兄,你的消息不可靠把。"太子以轩皱眉道。

“怎么可能?我亲耳听到龟先生他是故意败给厉途的。那子的武功其实根本不值一提。“丁一凡急于为自己辩解。

“莫非这几他又有了什么奇遇?其中一名高手还手握阳剑,能在四位这样高手的围攻下保持不败,厉途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南宫怀很疑惑,“好在如今他被阳剑刺了下,即使不死也成半条命了。我们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南宫怀白皙的面容有些扭曲,此时他的内心充满了仇恨,努力了那么久已经到嘴边很快就能吃到的美人被厉途凭空攫取霸占,他又如何不恨。

其余三人心中也都了然,在座几人之中本来南宫怀是最有机会抱得美人归的。只是突然之间被厉途半道插手抢走,任谁都无法忍受。

“南宫兄,要不就算了吧。“憨而不傻的剑晨飞心里明白,如果他不是剑九龄唯一的儿子,换做丞相府其他人,单凭毁掉阳剑这一点,剑九龄就绝饶不了他。更何况他对厉途印象不错,跟随其他几人起哄教训教训厉途还行,但一旦动了真格,他打心里是不愿意的。

“不行。我和厉途不死不休。”南宫怀冷然道。

“也许以前他没弱点,但现在不一样了。颜梦雨是他的妻子,我们如果把她掳走,不愁那子不上当。“南宫怀把主意打到了颜梦雨的身上,丝毫不顾忌以往情分了。

“这不太合适把,颜梦雨毕竟是太后的干女儿。"牵扯到皇家,以轩不无担心道。

“怕什么。我们只用颜梦雨引出厉途,不伤她分毫就是了。再这次我们动用江湖中人,就算事情败露了跟我们也没有关系。”南宫怀阴狠道。

听了南宫怀的话,其他三人对视了片刻,以轩和丁凡都点了点头,只有剑晨飞一脸不情愿,但最终在南宫怀的直视下不得不点头。

至此,四人终于达成一致,要再次置厉途于死地。

太子,将军之子,丞相之子和御史大夫之子,合在一起几乎等于整个朝堂之力,他们都要置厉途于死地,厉途要活似乎很难。毕竟,厉途是第一个京师四大公子都要直之于死地的人。平常人而言,得罪一个已经死定了,更何况四个。

当然,厉途不算是个平常人,最起码现在不是。现在他是手握兵权的禁军副统领,皇上眼前的红人,皇太后干女儿的相公。尽管有名无实,但这也绝不平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