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点了半天的火,小火苗噗噗地着了两下,倒是没灭,慢慢的发光发热。

以往前院里都是最后散的,一波一波客似潮涌,哪里就有这般门庭冷落之时,谢显倒是镇定自若地将潘朔和杨劭送出大门。

怎么样?自食恶果,该!

萧敬爱跟在萧宝信身边,人不是她得罪的,可是跟着吃了一路的挂落。终于能借着萧宝信搭上谢婉了,萧敬爱不遗余力的示好。

她道:“只许你们讲究别人,不许旁人反击是吗?相比之下,难道不是你们这些自诩世家贵族,”

“你没看今年来的宾客这么少?年前王家老夫人做寿,那才是宾客迎门,我们坐车上堵了小半个时辰才进去,哪像谢家……”

好歹人家是黄门侍郎,天子近臣,而且岁数比他大了不老少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潘朔的官被皇帝给撸了,他新近拜把子的义兄是从三品的直阁将军,也是天子近臣啊。从他义兄那边论,他也不惧了。

谢显正待开口,就被潘朔给搅了。

只不过以前有她娘压着,现在萧宝信丢了人,她有错在先,给她们袁家丢了人,怎么就不能让人说两句了?

只是肖夫人全然不吃这一套,只要有可能妨碍她闺女亲事的半点可能,她都不会放任。

罪名自然不能是坑世家公子,把人都给打半残了,因为这事儿正主其实就是皇帝,向皇帝告皇帝哪怕世家们再清高也还没烧糊涂。

“是啦,我病倒那日,正闻听袁家上门道歉。”不等萧宝信回答,萧敬爱便笑盈盈地接口道:“阿姐有福气,碰到袁家这样明理的人家,知道阿姐与小郎姐弟情深。若是换旁的人家,指不定闹成什么样。”

萧宝信定定地看着萧敬爱水灵灵的杏目,直接就把萧敬爱给看毛了。

是嘲讽吧!?

未得通传,便见萧敬爱身边最得力的碧玉和另一个叫珍珠的大丫环被罚跪在院中,其余的下人屏息宁人也只敢偷偷打量。

谢夫人明显激动了。

萧宝信白眼都快翻到天际了。

“是呢。”谢夫人实诚,是真听劝。“夫人若这么说,我便放下心来了。”

她失望了哦!

以为自己是她吗?

这听三不听四的,也是没救了,一屋子包括萧宝信都忍不住笑喷了。

谢彬拂袖而去。

谢彬气的满脸胀红,“谢显,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可是谢家再落魄,也不至于失了风骨!你父才华盖世,满腹经纶,有风骨有气节,不为权贵折腰,一样为皇帝重用!你,不能丢了你爹的风骨,再丢你爹的脸!”

“娘,没事了……”萧宝信轻声安慰。

萧宝树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大咧咧地上了车,高声道:

杨劭浑不在意地笑,一笑露出八颗白牙,很是潇洒地摆手:“主要也是他们骂的太难听了,且人多欺负人少,某才看不过眼。便不是萧贤弟,某也不会坐视不理。”

还没等冲到谢显跟前,曲玉只一个眼神,跟在身后的护卫军就已经冲过去将那些世家公子们给团团围住。

“曲兄,这位谢侍郎可真是……”张渝上了官府的牛车,忍不住摇头。

‘这个实心眼儿的’,太后的原话。

“回陛下,听闻是济阳考城蔡氏的七郎蔡之章和汝南周氏家的十七郎周敦出言不逊,当众嘲讽萧郡公之女德才不配袁琛,萧小郎便当街对骂,惹恼了蔡周二人,纠集一同前去吃酒的袁家、刘家、谢家、王家等十数位将萧小郎给打了。”

张渝手下满打满算不过四十来人,自然是压制不住这么大规模的群体性斗殴事件,只得求救于中兵参军曲玉。

掐头去尾中间还是零星的片段,打发乞丐呢!

“可打坏了?”萧宝信怒,她弟弟有她打的,没旁人欺负的。况且,他弟弟是胡闹,可绝不仗势欺人。

现在她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

可是,她再料不到萧宝信心计之狠毒,生生将她的孩子养的爹不亲娘不近,就和她这位嫡母嫡兄亲近。

以示他的情比金坚,此志不移。

萧宝山再破落,人家也有他爹护佑,媳妇娶了,孩子生了。

事关女儿儿子,谁她也不惧!

总不能因为萧宝山,连累到她亲生的儿女婚事受挫吧?

“现在一晃眼,他都从孝期出来,到了皇帝身边做事。才二十岁,以后肯定错不了。”

反观萧宝山,呵呵。

他到时已然是下午未时,阴天飘着毛毛雨。

这要不是看在他有能力,有才华,长的又漂亮养眼,玉衡帝早就把人给轰走了。成天跟着个药罐子是个什么事儿?

刚才还说忠仆只是传说,现在活生生的可不就在眼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