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饭量小,谢显默默地饮茶。

谢显笑笑,不以为意。

“娘,你别听三不听四,是惊动了皇上,可是皇上是向着咱们家的!把那些世家公子全给揍了,我们连根毛儿都没碰,怎么进去的,又怎么给我们送出来的。”

一边唤着大娘子,一边迅速地围在萧宝信身边呈保护状。

“是吗?”萧宝信冲杨劭轻施一礼:“多谢杨典军路见不平,救了宝树,我代表萧家感谢你,请受我一拜。今日天色已晚,多有不便,明日萧府定当上门致谢。”

“罢免所任官职,终生不得为官。”

“你不走,和朕在这儿相面呢?”

“谢卿,你看这事儿如何处置妥当?”玉衡帝问。

直到萧宝树的消息传来,玉衡帝心都要碎了,他的心爱大将萧云这是个什么命,怎么生一个两个的儿子都是这么坑爹的主儿?

即便萧宝信再盛世美颜,把旁边人都衬的清汤寡水的,也不会在这么大的人潮拥挤中一眼锁定,自带定位功能的吧?

她扬起拳头,“车里还有茶壶,大不了我躲一边砸他们!”

而萧宝树那时还小,估计怕了两天,就全抛到了脑后。

萧敬爱就是这么一个别扭的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病歪歪几天,实在挺不住了才去嫡母院里请医生。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话里的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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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萧侍郎向显问计,显如实献策,而已。”应不应的,其实和他没多大关系。

好吧,跟她担忧抱怨了一上午的事,又当着个陌生男子给又说了一遍。

萧宝信一向对自己的相貌有着相当的自信,这颜遗传自谁啊?那自然是她娘,总不会是她那个粗犷豪迈的爹。

话非得说这么明吗?

堕落啊!

谁也不会在乎蔡氏还在萧府住着,蔡萧两家其实还是亲家关系,反正整个舆论一边倒,全是声讨萧宝山的,走在路上都不知哪就扔出来一条臭鱼、两片烂菜叶往身上就招呼,俨然全民公敌的架式。

忠仆什么的,却是强求不得,谁还没点儿小心思呢。

萧家的护院个顶个儿都是她爹在军中挑出来的好手,真要是对个世家子弟动手难免被人说张狂,可要是她,那绝对的师出有名——她护着兄长,不行啊?

闹呢?

这是要撒手不管了。

“看好小郎,不许他出府一步,若有失职,你们就和小郎一道出家去做和尚吧!到那时你们一道四处化缘,吃糠咽菜。”

萧云有从龙之功,打仗从来又是战无不胜,所以深得玉衡帝的恩宠,萌及长子,二十岁便出仕,在皇上身边任了个黄门郎,颇受玉衡帝重用。

“和谁成亲不是成啊?男人啊,都一个德性。”

“你如果真是有心为我名声着想,不如行事端正些,别学那些个纨绔,仗着家势胡作非为。”萧宝信淡淡地道。

嗯,看着还没到生死关头,她不必上前。反正夫人说留口气就成,张嫂子自我安慰。娘子揍人的时候,她还是哪凉快哪歇着吧。

不等谢夫人首肯,她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屋子,空留谢夫人伸到半空的手,和半张半合的嘴:“仪态啊……”

这事儿本身就是她那阿兄做的不地道,虽说她也看不上这位眼高于顶的阿嫂。

却怎么也想不知昨日在车上,居然就得知了萧敬爱的另一面。

萧宝信有一点遗传到谢夫人,一样一样的,那就是护犊子。

她阿弟,她怎么骂怎么打,那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一个娘胎爬出来的,萧敬爱可不是。她比旁人亲近一些没错,可是和萧宝树不是一个级别的。

今日一看萧敬爱起了个大早,就将人给堵到屋子里,萧宝信的脸顿时就没了好颜色。

假模假式的,既然担心打扰到她休息,难道就不能晚些再来?

赶着个大清早,莫不是又来打探杨劭的?

“阿姐?”萧敬爱让萧宝信看得心里发毛。

自己是何时何地惹到她,怎么脸就阴的快要渗出水来一样?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啊!

“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哪里脏了吗?”她扬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萧宝信摇头,“你既然昨晚没休息好,怎么还一大早就过来,好好休息才是。”

萧敬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色:“我也是担心阿姐。听闻一早上建康城风言风语就传开了,说皇上嫌弃袁家配不上阿姐……”

怎么皇上就掺合进来了?

明明上辈子根本就没皇室什么事,重生之后竟然变了,事情居然捅到了皇帝眼前,而且皇帝还站边萧家。

难不成萧宝信被退婚的命运也要被改写?改她向袁家退婚?

那,还会不会因此下嫁杨劭了?

萧宝信若因此不嫁给杨劭了,当然于她是好消息。可是她也还没搭上杨劭呢,这就有些尴尬了。她一个大家闺秀,出入都不方便,杨劭又是江夏王的属官,无论是男女有别还是身世地位,她还真不好找机会结交。

“小郎这一次虽然闯了祸,可是阿姐却也因祸得福,阿姐不是也不喜袁家小郎吗?”

萧宝信一听就炸了:

“小郎这怎么能说是闯祸呢,他不过是为我出头,敬爱这话严重了。换做是我,有人出言侮辱我阿弟,我也要站出来为他讨回公道的。敬爱可能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