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现在没时间折磨自己……

可如果,宁雪烟自身难保,又有什么势可以借给韩嬷嬷!

婆子没撞上蓝宁,脚下踉跄了两步,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看着蓝宁摔的如此模样,不由的叉着腰骂骂咧咧起来:“小贱蹄子,也不看看自己的主子是谁,竟然敢在这里撒泼,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宁雪烟站在一旁,眼底迸射出冷意,前世,今生她都被凌氏毒害,当然不会被她虚假的亲情蒙蔽,抬头看看高座上,果然看到礼郡王太妃,太夫人,柳太夫人在坐,分明是演戏给人看。

凌底的家生子,又是陪嫁到了护国侯府,替凌氏管着府内,是凌氏真真切切的心腹之人,只是相对于凌氏的信任来说,张管事一家的生死也全捏在凌氏的手中,盘根错节间,她有些家人并不在护国侯府。

宁雪烟看他的意思是没打算引自己进去,也就没等着,自己往里走。

阴差阳错,原来这猫也是因为有孕才会如此。

“太妃,雪儿不见了,世子正在大发雷霆。”婆子进来,战战兢兢的回道。

找人?温雪然到现在还在找那个人吗?

到了院门口,早有太监守在那里,看到太夫人过来,一溜小跑的进去禀报,等太夫人到了门前,跟在雅贵妃身边的一位嬷嬷早己笑着迎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把太夫人接了进去。

太夫人挥了挥手,带着的人只留下两个心腹,全退了出去。

“祖母!”宁雪烟愕然抬头,一副不知道太夫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茫然模样,但随既放开手中握得紧紧的剪刀,在青玉的扶持下站起身,冲着太夫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脸上的神色黯然。

看了看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蓝宁,宁雪烟唇角扬起一丝笑意,柔和了许多:“放心,凌氏不会这么做,她自己的名声汲汲可危,宁雨铃又是和其他男人私通,人脏俱毁,在场的人全看到,如何也怪不到我头上。”

“真的是有位姑娘让她身下的丫环姐姐送信给我的,说是她家姑娘喜欢我,所以让我进来偷偷一见,我原本就是半信半疑,今天只是来偷偷看看,并不是真的图谋不轨,请这位公子明辩。”

己有人在问她是谁,另有见到宁雨铃责打宁雪烟的人知道,说是侯府的五姑娘。

“祖母,祖母,那个……那个登徒子……哪里来的,竟然……竟然说那样的混话,祖母,让人把他打死,杖毙!”宁雨铃哭的凄惨无比,她一向在护国侯府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这会只恨不得把礼郡王世子撕烂了才是。

礼郡王世子本就是眠花宿柳的人物,一听有美人相约,骨头也酥了,不管不顾的过来,看到宁雨铃,大喜,自动把丫环的主子定位在宁雨铃,想是这位美人也知道自己英俊潇洒,故而让丫环过来,与自己暗通款曲,这时候见宁雨铃一脸怒意,先是一愕,但随既自以为是的明白了。

“姑娘,您怎么猜得到香红肯定会打听到这里来的?”她好奇的问,方才还有些不相信,这会可是眼见为实,对宁雪烟满心满脑的佩服,知道香红要去打听那个画师,特地引她去问寺僧。

比之他们楼子里的花魁,还有亮彩出众。

宁护安可是出了名的孝子,但看他现在脸色铁青的坐在一边,就知道这会是气狠了。

宁雪烟悄无声息的往后移了一下,正巧让宁雨铃的婆子暴露在环兰身前,环兰正愁解释不清,这会忽的眼睛一亮,指着那个婆子急道:“太夫人,今天一早上,奴婢正在给太夫人整理要煎的药材,这个婆子过来,说二姑娘身子不好,想跟奴婢要些药材,奴婢就带着小丫环,急匆匆的去拿二姑娘需要的药材,当时,当时就她一个人看着太夫人的药!”

宁雨铃不知道这手镯还有这意思,这会还欢欢喜喜的回到位置上,还特意的亮出自己新得的红宝石手镯,得意洋洋的冲着宁雪烟比划。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宁雪烟就带着青玉去太夫人的院子请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色竟比之前更多几分苍白,太夫人让她坐下,问了问情况,发现也没什么不一样,估摸着可能身子实在太弱,所以才这么苍白。

香姑姑这样的做法和宁雪烟心中所想符合,一方面可以看得出明氏和这位香姑姑关系不寻常,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香姑姑不是莽撞之人,自己身边正需要这样的人。

“五姑娘找我有什么事?”香姑姑没有坐下,戒备的看着宁雪烟,眸底翻滚起幽深。

宁雪烟却知道雅贵妃是真正动了心眼的,宁雪烟自家知道自家事,就她现在这副病弱的样子,哪一家都不喜欢娶她这么一个人进门,谁知道是不是没几天就熬不下去,那可真正是一件倒霉晦气的事。

“长的可真漂亮,真真是从画中走下的小仙女一般,却眉眼,乍看之下,真是生的好。”雅贵妃拉着宁雪烟的手一个劲的称赞,目光更是温和柔婉。

宁雪烟下意识的伸手拉住敖宸奕的衣袍。

也是现在整个寺院里,最不把雅贵妃当回事的,可不就是这位权倾朝野的逸王殿下,这时候退出去,当然己是不能,他的身边岂无侍卫,能让自己进到面前,就说明是他示意的。

“小贱人,走个路也看不清楚,还想跟我争,哼!”宁雨铃嘲讽着抖了抖衣裳,大步从她身边过去,还特意斜了她一眼,脚却伸过来绊,看起来尚站立不稳的宁雪烟,总得把个贱丫头撞个头破血流才是。

宁雪烟点点头,带着蓝宁进了屋子。

待得宁雪烟的院子,却说己经出去,往后山看花,越发气恨,这个小贱人托病不来接自己,却是去后山观花,怎么不让宁雨铃气的七窍生烟。

宁雪烟既便再恨宁祖安,凌氏也不会想着要满门抄斩,让自己的命给他们抵命!

“母亲怕什么,我是未来的三皇子妃,说不定将来还能更高一层,祖母巴结你还来不及,哪里还敢生气。”宁雨铃得意洋洋的道,凌氏私下里跟她说过,朝里一些大臣,可是极拥护三皇子为太子的。

她们在说的是宁……雨铃?

“有几位世子和皇子住进了寒山寺?”宁雪烟垂眸,玉白的手指勾着一角绣帐,轻缓的问道。

“来不及了,太夫人看到我脸色不错,却还躺在床上,必然会怀疑。”宁雪烟道,她这阵子的脸色原就比山下好了许多,方才又跑得急,这时候脸上发烫,生起淡淡的红晕,脸色应当很不错,不象个长期卧病的人该有的脸色。

只觉得鼻子发酸,竟是要落下眼泪来,重生后,既便是在面对逸王,面临那种生死之地时,她也没有这么软弱过,那个“死”字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是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一出现,便被拍走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就算三皇子派人去问了,蓝宁她们必然也不会露馅,如何陈述事实的同时,又顺便拍拍三皇子的马屁,必然会让人听了舒服。

匆匆从香客的院子出来,转过几座大殿,己看到寒山寺的山门,看到门口处的依仗队,宁雪烟微微蹙了蹙眉,那么大的阵势,那么多的马车,正当门一辆宽大的马车正堵在门口,寒山寺的主持方丈也恭候在门口,这是有大人物要来!

方才那一刻,她竟莫名的相信了五姑娘,冥冥中有种感觉,让她觉得眼前瘦弱的五姑娘,必然能为自家姑娘报仇的,透过泪眼看着五姑娘那双酷似紫盈姑娘的墨玉眼,心里己做了决定,只要五姑娘能为自家姑娘报仇,她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五姑娘。

“紫燕,陈姑娘是客人,让人安排的稍微妥当一些,别让人觉得我们尚书府没人情,总是救了人,总得把人救到活才是。”夏宇航看了看宁紫燕,忍不住开口叮嘱道,这话说的宁紫燕,喷喷的往处冒气。

宁雪烟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的后退两步,微微一笑,宁紫燕自以为夺了夏宇航的心,却不料夏宇航才新婚,就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特别方才还在自己面前,一再的表示夏宇航是为了学业才冷落她的,才这么会时间就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一起,生生的打了她的脸。

“我们姑娘没有投荷花池,她怎么可能投荷花池,明明嫁妆才进的……”一提起宁紫燕,蓝宁有些激动,唇角哆嗦了两下,声音不自觉的拔高。

那个贱丫头在寒山寺不管出什么事,都跟自己无关,侯爷再怎么着,也不能牵扯到自己的头上。

说完,趾高气扬的就要往外走。

也不再和宁雪烟多说,甩着袖子怒冲冲离开,方向正是凌氏的明霞院……

“方才是谁在污陷我!”宁雪烟眸色冷凝,看着眼前的这十几个下人。

宁紫燕的好名声,因为冲撞了明氏的丧事,变得声名狼藉,宁祖安不但不对她有半句责罚,反而想利用吃斋这件事,恢复宁紫燕的名声,宁祖安这心长的可真偏!

原本她是想顺着形势,以拜谢救命之恩带过这件事,但眼前这位王爷明显己经看出了她的伎俩。

这个男人太危险,绝不能招惹!

药末作用很快,才一会时间就己有了反应,

“祖母,祖母,您要为铃儿做主!”

她这会倒是真的伤心,好好的坏了自己的贞节,最主要的是坏了自己贞节的还是自己最看不上的礼郡王世子,怎么不难过,一时哭得泣不成声,只是眼角的余光却恨毒的看着宁雪烟,暗中咬碎了钢牙。

她要让宁雪烟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