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啊,白替张寡妇挨打。

“死丫头片子。”我奶奶对着沈碧的背影骂了一句,转过头来就盯住了我,语气森然的道,“小绛丫头,你过来。”

我一愣,突然想起这个时候大肠包香肠还没从宝岛那边流传过来,网络也不发达,我一个久居小城的十七岁姑娘怎么可能知道。

现在,我为了报复张寡妇祸水东引的事情,也为了再把水引回去,隐晦的透露了我奶奶一件事儿:这家里吃喝都是我爸的钱,我爸工作没了,家里就没钱了,最后还是老两口救济的。那,张寡妇呢?她的积蓄呢?她的嫁妆呢?

我奶奶自动忽略了我的前半段话,瞪着眼睛道,“那你为啥让你大姑干那么多?你不能让她少干点?”

我和沈碧都没有反驳她,只是叹了口气,就躺下了。

沈碧搬了椅子给他。

我以为她是要对被送到派出所的醉汉求情,所以没好气的转过了身。

如果不是不合时宜,我真的好想说一句“酷”!

我一下子冷笑了起来,“看嘛,还是不想干活,同时又想领钱,还不是行白拿我们的钱?大姑,求求你放过我们娘几个吧,我们赚钱真不容易,我们也养不起您这尊大佛,您放过我们吧,好吗?”

张寡妇掉过头就告诉了我爸,我爸估计是跟亲戚们感叹了一下。

她一边哭嚎,一边靠在我爸的肩头,全靠我爸的力量撑着往外走。

比之升旗那天要略微放松一些,但又比在校长办公室里要严肃一点。

果不其然的,张寡妇哥哥眼睛亮了,打量着我们的奶茶店,垂涎道,“你们这店做的那么好,收入肯定很高吧,我也不要多少,你给我们三千块钱,算是给我外甥女看病的费用。”

居然还为方启晟抱上不平了?

“你的脚没大事儿,我可以走了吧。”方启晟有些厌烦的道。

“你别用这副眼光看着我们,真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爸你的脸还要不要啊,找前妻给自己老婆做被子,丢不丢人。”我慢条斯理的道。

倒是我,因为前世对张琼玉在我疼痛不已时对我露出的笑容太过精心,以至于现在有点杯弓蛇影了。

“你就别做梦了,季先生只是来捐献图书馆的,据说商定好图书馆事宜就要走了。”候亮毫不客气的戳碎了苏溏的粉红泡泡梦。

我忍不住笑了。

不过更让她难受的,是自己那一看便不是特意选的围巾吧。

在没有电动打蛋器的情况下,做这个,简直就是遭罪。

“那……琼玉就白挨打了?”张寡妇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刚巧正在推门的女店主听到了,回头给了我们一记白眼,“像你们这样的恶人,抢你们的东西,我没有负罪感。”

我则拽着苏溏坐了下来。

方启晟眼睛一亮,挤开人群,抱着桌子,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身后。

“妈,别怕,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我硬气的道。

“我妈在,但是爸你有事儿还是告诉我吧。”我笑吟吟的道。

我奶奶抽出吸管扔了,习惯性的训斥我妈,“我不用吸管的你不知道?”

“张琼玉,你以为这样就能得逞?”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这个不过十五岁,心思却如此重,行事如此狠毒的姑娘,冷声道,“如果是这样,你未免也太小看我沈绛了。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假的真不了。”

拉小提琴的方启晟啊。

我妈抿着嘴,想笑一笑,安慰我一下,但眼泪还是冲破了眼眶,“我没事,小绛……我没事……”

我奶奶积攒了好长时间的气终于找到口撒了出来,扯着嗓子骂了起来。

正巧这会又有人进来了,沈碧就过去给人点单去了。

“哇,好热啊。”坐在门口位置的张晓菲仿佛被蝎子蛰了似的跳了起来,三步并两步跑到了奶茶店的最深处,一脸舒爽的坐下了,“还是里面凉快。”

这个时候,沈碧从格子铺和奶茶店中间开的那个门走了进来,看见我爸,愣住了。

“小碧最棒了,我去给你做冰粥吃,奖励你。”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我心底一顿,看来是方启晟没错了。

转身还没回到自己座位前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句嗤笑,“学小提琴?卖奶茶的,你有那个钱去学吗?一个月至少二百块的学费呢,你得卖多少杯奶茶才能够啊。”

我爸气呼呼的抢过奶茶,转身就走了。

张寡妇这次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她因为“大孙子”而剧增的地位,将随着这次扯谎骤降到无法想象的位置。

之后她就开始指挥我,“小绛啊,那个汤,对,玉米羹,你给端出去,哎呀,你怎么毛手毛脚的,还是我来端吧,别摔着你了,来来给我……”

我大姑和大姑父是最讨厌我们的,见到我们冷哼了两声就走了,连招呼都不打。

有点恶心。

地点就选在了沈碧昨天被打的那个小路。

我拉起沈碧的手,余光瞥见旁边桌子上有一盒剩菜汤,心神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捧起菜汤,直接砸到了我大姑父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