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种情势,己由不得她不忠心了,今天的事,桩桩件件,梅嬷嬷都清晰的看在眼中,她不是太夫人,没有被二小姐蒙敝眼睛,而且更看完了整个过程,对于六小姐的手段,是彻底的震惊了。

“梅嬷嬷,你告诉祖母和二姐,有没有人到我的院子里来,请我去检查亭子那边的事情?我那时候病着,事情都是梅嬷嬷管着的吧?”卫月舞笑吟吟的,重复了一遍。

那个方向正是他之前突然游过来的方向。

金铃正想上前去拉住卫月舞,却被卫月舞的目光,无声的制止住了。

“二姐放心,到时候事情出来,我一定帮着二姐说话,就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难不成还想混入世家小姐的圈子中不成,而且这事如果闹出来,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卫秋菊一个劲的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鄙夷。

一大早,卫月舞到太夫人那边去请安,看到卫秋菊己经到了,平日里卫秋菊都是和卫秋芙在一起的。

但是现在接二连三的发生品行不好的事来,先是跟四公主起争执,不小心掉到河里,接着是衣衫不整的样子,被几个世家子撞见,后来又从府里传出,和个大夫之间有私情,居然为了见那个大夫,装病,被满府的丫环发现。

但是显然,这位明大夫不愧是位大夫,这么短的时间内己重新镇静下来,拉起一边的凳子,坐定后,看了看卫月舞的气色,点点头。

在京城中,燕怀泾看似风光,但其实步步有险,特别现在这种情况下,原本是要娶公主的,但现在不但没娶公主,而且还娶了自己。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坏了自己的名节,使得这桩婚事,无效,此种情况下,莫华亭就算是退婚,于他也是无碍的,不会有人责怪他,当然如果他愿意负责任把自己抬进门,既便只是一个妾室,那也可以显得他情深义重。

可惜事情出了意外,不是莫华亭所想。

“舞丫头,你先去外面去一下。”看到二儿子一家子全过来了,太夫人沉了沉眼眸,对卫月舞道。

“没关系,听了就听了,至少可以看出我没有和三公主如何吧?”燕怀泾笑咪咪的道。

看到卫艳几乎扭屈的脸,丫环吓得连话也不敢说,急忙蹲下清理。

反正这种情况下,自己就算是咬死了卫月舞,卫月舞难道还能证明不是不成。

她之前在外面的名声不错,大家都知道华阳侯府有一位“无才无貌”的六小姐,同时也有一位“有才有貌”的二小姐,对于这位二小姐的风评很好,据说华阳侯府因为这位二小姐,求婚的人,把门槛都要踩平了。

“奴婢不知道是谁,但听到那个小厮叫世子,是个胖胖的年青人。”金铃也压低了声音答道。

出去参加宴会,世家小姐当然会多带一套衣裳,以免在宴会上发生什么意外,不得不换过衣裳。

这会不用看,卫月舞都知道这位三公主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了几分幽冷。

“令尊什么时候回京,有时间倒是想和华阳侯叙叙。”鲁晔离几分沉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波动,好象也就是随意的一说,但是卫月舞可不敢把他的话,真的当成随便说说而己,只是脸上却不显,微微一笑,清淡若莲。

“华阳侯府的六小姐,之前跟着我一起进京的,过来,还不见过太子殿下。”燕怀泾这时候仿佛才想起,还有人在,转过头,冲着年青公子笑道一揖,然后对卫月舞低声的笑道,神态,语气都透着亲呢。

而且还隐隐带了些戒备,这该是一个祖母对孙女应有的态度吗?

所以她身边的人不但需要聪明,更需要的是忠诚,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问起料子的事,管事婆子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但还是小心的答道:“六小姐之前很是看中这块料子,所以挑了那块料子。”

那些被挑选而少掉的几种颜色,应当是卫艳最喜欢的!

涂氏是在当天晚上离开的,临近年关了,她这个当家的媳妇能走开这么一段时间,己是不易,再住下去可不行,至于自己的娘家,当时她原本就是孤女,这婚姻又惹得嫡枝的不喜,这么多年也不走动,算是断了的。

莫华亭仿佛看不到她们两个的表演,眼观鼻,鼻观口站起身,冲着卫艳和陈念珊两个深施一礼:“如果以前我有什么,让你们误会的地方,我道歉,但是我的未婚妻从来就只有一个,我想娶的人当然也只是卫六小姐,其他人,我根本没想法。”

靖远侯府的这个丫环,原本是想出去多找几个丫环,婆子过来,把卫艳和陈念珊分开,这会听金铃一说,立时觉得有理,匆匆的向卫月舞行了一个礼后,就急急忙忙的往外院跑,找莫华亭求救去。

“人呢?”莫华亭回头看向报信的婆子,眼一瞪,厉声问道。

可随既脑后一疼,身子软了下来,露出了站在她背后的金铃,方才是她一拳头把丫环打晕的。

心里这么想的,脸上却是不显,琉璃般的美眸泛点笑意,客气的对陈念珊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知己知彼,百战不怠,莫华亭回京也有一段时日,卫月舞不相信他一点对策也没有,这门亲事,他当初没有直接退,而是用抹杀自己,来解这门婚事,就说明这婚事有不得不退的理由。

自己精心打扮而来,表哥的注意力居然不在自己身上了,陈念珊心里着恼,不过想到自己最强大的对手卫艳现在情况恐怕不好,脸色在莫华亭看不见的地方,显过一丝隐忍的喜意,在她看来卫月舞不得表哥的喜欢,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太夫人,这个婆子看起来是活不成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可以说的话,送进衙门又如何?府上这乱成这个样子,还是让舞儿跟我回去吧,看看这才进京,事情就一件件的闹出,再闹下来,这命也得搭上,我们府上虽然不算是什么大贵之家,但是给舞儿准备一套嫁妆,还是备得起的。”

“啊,这个婆子不是二夫人身边的钱妈妈吗!”又有人惊叫起来,和水云一样,李氏身边的人,又是心腹,在府里当然也算是能横走的人物,这个叫做钱妈妈的婆子,巧的很,就是这么一个人物,想让人家不认识她都不行。

最后,还是一个管事的婆子提议去问一声,厨房里的人也全同意了,总是第一天,别让这位六小姐找了茬才是。

“太子府上的事,属下一直盯着,马车夫的事情也己经摆平了,属下把他抓了个正着,他不敢不应下,世子请放心。”密探知道自家世子问的是那个马车夫的事,脸上露出了笑容,太子府一向门风很紧,查的也紧。

“金铃!”卫月舞脸色一冷。

院子里的丫环,婆子看金铃进到屋子里,一个个马上交头接耳起来,甚至还指指点点着主屋方向,这院子是为二小姐准备的,六小姐一个外来户,凭什么占有二小姐的院子,她们这些人,自然要为二夫人和二小姐出气,把六小姐赶走。

早知道这个侄女这么好用,自己当初无论如何也得让她早些回府才是。

卫月舞抬起头,依言走了过来。

这话虽然还是疑问,是同样的话,但是太夫人明显态度好了许多,语气并不重,仿佛真的只是一位慈和的祖母,疑惑自己的身份似的,这表明的是太夫人的退让!

水眸滑过一边的李氏,见她着急着想争辩,冷笑一声,根本没留给她机会,紧接着道:

看到眼前的从容应对,显得稳重而得体的卫月舞,卫艳恨的差点把自己手中的帕子揉碎,不是说这丫头又丑又蠢的吗,可为什么现在居然长的这么出色。

甚至还比不上这位卫六小姐。

或者这还会妨碍某些人的利益,可是这和自己何干!

华阳侯府的马车,把华阳侯府的六小姐撞下去,这里面代表的意思,原就是太不寻常,再加上眼前的情景,任谁都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为什么?”燕怀泾挑了挑眉问道,俊眉一场,似乎诧异于卫月舞的回答。

京城己经远远在望了,据说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到京城了。

如果只是名声,卫艳不必表演的和自己这么亲和,水眸中无声的滑过一丝幽深。

还要两个人一辆马车?

“艳丫头和舞丫头,来的可真快,我那边才让下人准备下,你们就己经好了。”章氏一脸笑容的走了进来,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同样打扮的齐齐整整。

卫月舞看到她笑嘻嘻的目光扫过卫艳头上的簪子的时候,露出几分愕然,但随既目光移开,不动声色的笑着和太夫人打趣起来,一时间,没人再注意到卫艳头上的那只凤簪。

“祖母,我和六妹妹先出去了,三婶你也快些过来。”卫艳拉了拉卫月舞的手,对着一边还在和章氏说话的太夫人道。

“好了,好了,你们走吧,看看这不耐烦的。”太夫人笑了起来,“今天在宫里可表现的都好一点,可不许有什么差错。”

“祖母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宫,一定会带着六妹妹一起小心的。”卫艳笑道。

卫月舞的目光无声的滑过卫艳头上的凤簪,唇角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