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卫风瑶脸一沉,转身卫月舞。

为了增加事情的真实性,她又故意提鼻子闻了一闻:“六妹妹,你往上面熏的香,居然跟四公主也是一样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虽然这是你第一次出现在的人前,但也不必抢四公主的风头啊。”

“你闭嘴,要是让人发现爷在这里,爷饶不了你。”他回身低声喝道,当然不敢高声,但是这样的声音,却足以让下面的金铃听到。

这边卫月舞也重新上了马车,也带走了一件看上去有些象,但仔细一看并不是同一件的衣裳,马车缓步往华阳侯府走去,之前燕怀泾也没有难为她,顾自带着人先走,卫月舞才得以安安全全的上了自己的马车,而不受人围观。

只是她不愿意啊!

“这位是三公主,这是鲁国公世子。”燕怀泾温和的为卫月舞介绍了在场的其他两位,仿佛没注意到别人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流转。

今日这又是何故……

卫月舞让金铃去向太夫人告了一个假,说要出去挑一些自己用的胭脂花粉,必竟她才来京城,象脂粉之类的,还是自己挑选的合适。

“小姐,奴婢只愿忠心服侍小姐。”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对望了一眼后,书非先跪了下来。

正在边上满心欣喜的挑着料子的五小姐卫秋菊停下了手,脸上立时露出委曲的表情:“原来都是二姐姐和六妹妹挑剩下来的。”

“书非,你她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看着尚在晃动的门帘,卫月舞垂下眼帘,细细的用茶盖拨开茶沫子,淡淡的道。

“没事,你住着就是。”莫华亭放柔了声音安抚道,只是在陈念珊没有看到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这是表示卫艳和陈念珊的所作所为,都跟他没有关系,而且他还是铁了心的不退婚,完全置这两个女子的声誉于不理,丝毫没有顾及她们的意思。

“我是身份不高,但也懂得洁身自爱,二小姐身份是高了,可却干出私会男子之事,奔者为妾,二小姐这么高的身份,原来就是为了打算做个妾啊!”这会莫华亭不在,陈念珊也不想演戏,不甘示弱的反口相讥道。

可是找遍了这个园子,也没有发现卫月舞,莫华亭直觉的不好,莫名的想起那个卫月舞逃生的晚上,那天晚上,几乎也是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可最后发现死在马车里的,只是卫月舞的一个丫环,而卫月舞居然能够死里逃生了,那么这一次呢?

引路的丫环大急,忙抢步过来:“六小姐,那边风大,又没有什么挡风的,没想到六小姐会过来赏景,如果六小姐真的想在这里赏景,奴婢现在就让人给这个围上幔帐,六小姐先在院子里等一下。”

李氏不知道自己以往那么多年的好名声,早在昨天的事故,以及今天莫华亭门口的话语中,消失殆尽了。

而最让太夫人想不到的是,卫月舞居然长的这么好,早知道她长的这么好,当初她是无论如何也会把她接到身边,亲自培养的,但是现在嘛,这人己经长大,性子方面,可就不太好收顺……

卫月舞的命可真大,居然一而再的逃脱性命!

“太夫人上,府上的二夫人可真是有趣,二小姐身边的丫环是个不知羞耻的,二夫人身边的婆子,是个心思恶毒的,可怜二夫人和二小姐,天天身边都伴着这些个人,能安安全全的活下来,可真不容易。”

婆子伸出手来,照着水云的脖子上狠狠的掐了下去,嘴里甚至还念念有词:“你死了以后也别找我,我也只是应命行事,也是你命不好,惹了二夫人和二小姐,反正你现在的样子,也是活不成了,早死早超生,免得受更大的苦楚。”

冬日的天,原就比往日来的暗的早一些,天色稍稍暗了下来,华阳侯府的的厨房就开始忙乱了起来,厨房里己经在为各处的院子准备炒菜,虽然说府里的规矩,不能私下里非议主子,但是这主子今天才来,闹的动静实在大了些。

一个劲装的密探,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下。

“六丫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才住进来,就把她们都赶到院子里?下人的命,虽然不贵重,但总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况且还有这么多人,纵然有再大的火气,也消一消,别太上火了。”

那么正巧,既然她们冲到自己的枪口上,自己就拿这么人施威吧!

但这还不够,才初初见面,卫月舞己确定这位华阳侯府的太夫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那么,自己就再推她一把,逼她表态吧!

华阳侯府的嫡女,居然进不了自家的府门,这简直是让整个华阳侯府成为京城的大笑话。

早知道卫月舞这么难对付,当时她一定叮嘱靖远侯,下手更狠一些,绝对要做到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人,也就不会让这个祸害逃出生天。

卫艳整个人就蒙在那里,瞪大着眼睛张着嘴,又羞又恨!若不是李氏的手紧紧的拉着她,这会几乎控制不住的冲出来。

太夫人笑咪咪的端详了她一会,然后对一边的宏嬷嬷笑道:“舞丫头居然出落的这么好,来,之前还一直传说她无才无貌。”

见卫艳扑过来,金铃就要上前去挡卫艳,却被卫月舞拉住衣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卫艳扑到卫月舞面前,扬起手冲着卫月舞的脸上狠狠的甩过去……

只要自己说认错人了,有父亲和大姐在,祖母又能说什么,反正祖母那里也不可能会喜欢这个贱丫头。

六小姐难缠,二小姐他也不敢得罪,而且上面的主子,也没人说要大开正门迎六小姐进门。

“殿下,这真的是华阳侯府那位无才无貌的卫六小姐吗?”看到自家主子的目光还落在窗外,小厮尖细着嗓子,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巴结的开口。

她方才一直在暗中观察那个马车夫,见他既便是知道眼前的是燕国公府的马车,脸上露出的惊慌之色,并不太明显,便明白,自己所猜不离十,这总算是一条大鱼,燕怀泾那里应当会很高兴的!

他怎么也不可能会承认和华阳侯府有关系,这是那边来人,特地叮嘱的。

既便事后,他们醒悟过来又如何,自己出了这条街,就下这辆马车,换行装,谁又能说自己就是肇事者,以自己的身份,只要不被当场抓住,怎么也不可能有事。

燕怀泾看着她,忽然轻笑起来,声音极为好听,卫月舞却品出了几分冰凉:“卫六小姐,你可想好了,用掉了这么一遭,他日,你再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就不能再用了。”

李氏气怒道。

而现在不管是从身还是到心,她都是一个暂新的卫月舞,华阳侯的嫡女卫六小姐,那些曾经陷害过她的,想到她命的人,她绝不会放过的……

不过,他是打算息事宁人,先把面前的事糊弄过去,卫月舞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让他简单脱身,看着莫华亭,声音虽然温软,但字字凌厉,眸色冷寒:“靖远侯,我们退婚吧!”

莫华亭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真的和侍卫起冲突,他清楚的知道,燕怀泾的人,哪怕是个侍卫,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靖远侯方才可是认定华阳侯府的卫六小姐己死?”卫月舞上下打量着莫华亭,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幽冷的暗芒。

“人,我可以借你。”对于她的镇定,燕怀泾似乎觉得有趣,居然不再为难她,俊美的凤眸一场,爽快的点头道。

马车内十分宽大,铺着厚厚的裘皮,隔板下面还烧着炭盆,一掀起珠帘,就感应到扑面而来的暖意,放置在桌上的玲珑熏香球里,和着暖气,缓缓的溢出清雅的香意,令人很是惬意。

带着几分清郎,雅致声音的传了过来,很有几分漫不经心:“三公主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这京城里的闺秀,都这么关心男子的私事的?”

虽然是冬天,外面却有着大太阳,楼阁的这处,正挡着风,但还是有几缕风吹过来,扬起男子身上的狐裘披风,越发的映得对面的人眉目多情,温雅如玉。

只是这温雅的声音里,吐出的却是对女子毫不客气的嘲讽。

三公主脸红了红,手中的帕子差点被揉碎,只是看燕怀泾的目光丝毫不落在她身上,令她羞恼之中多了几分恨意,自己难道还比不过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卫月舞不成。

“燕世子,是彩蝶失语了,彩蝶只是关心世子,想问问世子这一路可安宁,听说卫六小姐,这路上就遭了贼。”三公主只得换了个不太敏感的话题,继续温柔的问道。

“还好吧!三公主,方才我看到四公主的人在找你,你还是先过去吧,一会太子殿下自会过来。”燕怀泾表情极其温和,弹了弹身上的狐裘,临风走到楼阁的另一边,那边的风很大,扬起他的衣裳,咧咧做响。

“太子哥哥可能一时半会,回来不了,我还是先陪陪世子吧,四妹妹那边,我会去说一声的。”三公主强笑道,原本她也想跟着走过去,但那边的风实在太大,如果走过去,她精心梳理的发髻可就乱了。

这对一向注重仪容仪表的三公主来说,实在是一件有失体统的事,更何况她也不愿意在燕怀泾面前失了端庄美丽的仪容。

“不必,我喜欢静一点,三公主还是请回吧!”燕怀泾笑意盈然,但是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他周身散发出来,让人不能忽视。

亭中的幔帐其实并不厚,卫月舞透过幔帐看的一清二楚,心里不由的暗叹,这位如同谪仙一般的燕国公世子,虽然声音温和优雅,看起来似乎是和善的,但里面隐含着的冷洌和无情,以及拒以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实在是令人无法忽视。

话说到这份上了,三公主纵然再有想法,也不能再陪下去,人家都直接下了逐客令了,于是只得满含着委屈,但仪态依旧得体大度:“那,彩蝶告辞,不打扰世子了。”

待得这位三公主委委屈屈的离开,卫月舞依旧动也不敢动,话说怎么没听到这位世子走的脚步声?

她这么干巴巴的坐着,不敢有丝毫的动静,生怕惊着了这位世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发现脚都有些僵硬了,而且一会金铃过来,必然也会看到他。

“怎么,不请我过来坐坐?”带着几分温和的慵懒声音,仿佛就在身后,吓的卫月舞眼眸蓦的瞪大,这声音怎么离的这么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