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轻声的回道。

总之一句话,靖远侯那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但是此事跟李氏和卫艳真的没有半点关系,纵然卫艳和靖远侯之间有些情义,但也是发乎情,止乎理的,而且一直是靖远侯在追着卫艳,卫艳自己却是没有丝毫想法的。

立时低下了头,不敢再坑声,也不知道这位六小姐什么性子,会不会计较这些。

拼凑在一起,看起来倒象是个丫环,但是仔细看去,一个丫环的笔力怎么可能这么好?怎么可能每一撇一捺,都这么到位,更何况这话里也少了丫环的谦卑之意。

“母亲,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那个贱丫头,真的闹到退婚吧,母亲您快想想办法吧!”卫艳咬着牙,用力的摇着李氏的衣裳,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扭屈。

“六小姐,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我是二夫人派来的人。”管事婆子痛叫后,便感觉到自己的腿疼的不行,不知道有没有摔断了骨头,一时间捂着膝盖,愤怒的冲着卫月舞怒叫道。

见卫月舞心里有数,涂氏点点头,自带着人去客房休息,她这一路紧赶慢赶,走的很急,这时候也着实的累了。

被激的头一抬,正想说话,却被太夫人冷声打断:“就以无才,无貌这个理由吧!”

“李氏,跪下!你是怎么当这个家的。”太夫人脸色变了几变,尔后由红转青,眼中闪过精光,转向二夫人李氏,手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厉声斥道。

“二姐,有的人既然做的,就不许我说的吗?”卫月舞冷冷一笑,转头看向一直冷着脸,静默不语的太夫人,这才是真正的决策者。

“你……真的是舞丫头?你难道是一个人回京的,身边连个能证明身份的人都没有?”待得屋子的声音,完全安静了下来,太夫人才上下打量着卫月舞,声音微寒的问道。

这一次,是由宏嬷嬷引路,带着卫月舞和卫艳两个,一起向太夫人的住处而去,一路上过去,遇上的丫环,婆子无不恭恭敬敬的行礼。

“那你是说,祖母还不知道我进府?二婶在华阳侯府,就真的这么一手遮天,要把我们大房全排挤出去,谋夺我们大房的爵位?”卫月舞挑了挑眉,卫艳越愤怒,她就越平静!

婆子把她带到一处院子里,才进门,就听到院子当中椅子上坐着的一位少女,大声的冷斥道:“来人,把这个假冒六妹的贱丫头给抓起来。”

领头的家奴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二小姐可是交代过,只要自己不让六小姐进门就重重有赏,如果能把六小姐和她的丫环打一顿,更会让管事提拔自己,可自己不但没把二小姐差使的事办好,而且还让六小姐的丫环这么嚷嚷,这种话传出去,可真的要出大事了。

“没事。”随着窗帘的落下,感应到那人目光的消失,卫月舞才松了口气。

“不用了,我们回府。”卫月舞平静的道,然后走向一边的小马车,留在身后的众人犹自在议论纷纷。

围观的人中有听说过的,立时向周围不明状况的人解释起来,你一言,我一句的,算是把卫月舞的生平长相都扒了出来,当然基本上长相什么的,都是道听途说,但也架不住知道的人多,一时间围过来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

马剧烈的奔腾了几下,从断开的轩辕上挣脱了出来,马车夫虽然身手利落的跳下马车,却只来得及拉住那匹受惊的马,竖起的马车车身,没了向前拉扯的力度,立刻就往后倒去,往河道里翻去……

“如果现在不用,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用了。”卫月舞笑靥如花一般绽放,却带着一股子凉薄。

“靖远侯怎么说?”李氏眼神稍闪,神色莫辩,半响才皱着眉问道。

“靖远侯,我不管你跟二姐是怎么牵扯到一起的,但是等我回京之后,必会禀报父亲,和你们靖远侯府的婚事做罢。”卫月舞扬声道,她今天就要借着莫华亭的场子,把他之前赢造出来的,有情有义的氛围给破坏掉。

莫华亭这时候只会辩驳卫月舞的话,却不想,他的一句“六小姐”,其实相当于为卫月舞正了名,至此,再没有人怀疑卫月舞的身份了!

莫华亭目不转睛的看着卫月舞,同样震惊难言。

“如果这位卫六小姐没死,嫁给这样的夫婿,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他这是在给自己一个难题,但看自己能不能解开,如果不能,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抛弃自己,卫月舞甚至有种感觉,如果自己不能很好的解决这事,这位燕国公世子,甚至还会直接把自己送到莫华亭的手中。

待得人走远,有小厮过来,把挡在卫月舞面前的屏风去掉,屏风后看起来还没有长大的少女,静静的坐在那里,抬起一双幽深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少年。

“是…她这么多年远离京城,这次她家人告诉我将会接她回京,我一时高兴,想要早日见到她……可是……”提到这件事,莫华亭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悲凄。

卫月舞却并没有落座,而是执礼下拜:“小女特来拜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一个随从立即上前查看:“世子,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

“快,我们跳车!”

昨天李氏和卫艳,母女吃了那么大的亏,绝对会暗中向莫华亭暗中透消息的,而今天两母女都不出现,看起来是有了应对自己的法子,否则不可能这么平静,明日的退婚,绝对不会顺利,那是肯定的。

金铃一愣,但马上会意,领命和书非两个出府去。

两个丫环是一早出去的,待得过了午后才回来,各自拎了一捆书进来,当下人把这事报到太夫人面前时,太夫人只是点点头,并且吩咐,以后如果六小姐想看什么书,自可派人去外面寻找。

卫月舞才回府,又显示的出色,太夫人这里自然看重她几分。

金铃和书非两个,急匆匆的回清荷院的,而后金铃又往后门口处去了一下,看样子似乎很焦急,因为不熟悉路径,问了好几个路上遇到的丫环,不用说,这种诡异的行为,立时就被人禀报到了李氏面前。

“娘,我!”卫艳正巧在李氏的屋子里,闻说后,蓦的站了起来,就要亲自过去。

却被李氏一把拉住:“不妥,你是侯府的二小姐,跟着一个丫环过去,算什么。”

“可是那个小贱人一定是吩府她的丫头,她一个才到京城的丫头,有什么人要见,一定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卫艳这会只恨抓不住卫月舞的把柄。

“派个人过去,盯着她就是,你去,没的折了你侯府小姐的身份。”李氏眼中闪过森寒,她原本俏丽的脸,因为涂了药膏,红红白白的,无端让人生出几分丑恶的感觉,几个丫环,婆子俱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脸。

卫艳也不耐烦看李氏现在的脸,就借势道:“母亲,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自己院子,让个婆子去盯着那个丫环就是!”

“也好,那你派的人小心一点,别让那个丫头发现了。”李氏脸上虽然上了药,但还是辣的痛,的确也没什么精神,听卫艳这么说,就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卫艳点头,从李氏的院子里出来,就派了个婆子往后门去盯着金铃,卫月舞那个小贱人精明的很,别让她发现自己向莫华亭通风报信的事,再有如果能抓住点那个小贱人的把柄,就更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夫人带着卫月舞,涂氏往靖远侯府去。

原本退婚这种事,卫月舞无须出面,只需太夫人和涂氏出面,己算是给足了靖远侯府的面子,既便涂昭仪问起来,也显出对她的尊重,但是因为这退婚的事宜,还需莫华亭同意,涂氏和卫月舞都觉得,如果卫月舞在场,莫华亭就找不到推托的理由。

卫月舞自己这里,当然是等着好戏开锣……

太夫人自觉对涂氏亏欠,涂氏一提,虽然稍有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莫华亭早己等候在那里,闻得太夫人带着人过来,亲自迎接到了府门口,特意重礼的参拜太夫人,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一时间不明白靖远侯府,闹那么大的场面是干什么?早几天听说那位和靖远侯定亲的六小姐进了京,这是来商讨婚事的?

“靖远侯不必客气。”太夫人微笑着摆了摆手,心里却有几分不悦,如果光从爵位上看,靖远侯并不比华阳侯府差,莫华亭根本不需要向自己行这么重的礼,两府之间的婚事接下来如何,其实大家也算是心知肚明,又何必在府门口惺惺作态。

“上次我去接六小姐,虽然有二小姐的丫环指引,但还是和六小姐错了路,差点让六小姐被害,实在是我的过错,这里,我特地向太夫人,涂夫人,六小姐请罪,还请几位原谅我的过失。”

莫华亭对着太夫人几个,又是一揖到底,一副诚心诚意悔错的样子,姿态放的极低。

卫月舞戴着面纱,幽深的眸子带着冰寒的冷意,看着莫华亭的表演,面纱内的唇角微微的勾起嘲讽的弧度,莫华亭可真是会说话,这戏也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