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当初可是被她吓丢了魂,还敢半夜三更来找自己!

“可这事要是真闹起来……我……让我们怎么和靖远侯府再结亲?”卫艳抹了一把眼泪,俏丽的脸上露出几丝恨毒和嫉恨。

“二婶的人就不是华阳侯府的人了?”卫月舞站在廊下,下巴微抬冷声的道,带着一股子无于伦比的强势,让整个院子里的下人,都莫名的心头一颤。

交待完婆婆的话,涂氏的脸上露出几分凝重,看着卫月舞道。

太夫人这话既是退步,又是不让步,眼中精光闪了闪,看向涂氏道,卫艳的名节就是她的底线,至于莫华亭是不是会成为别人的笑话,不在太夫人的考虑之列。

卫月舞暗中叫好,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嘲讽,太夫人和李氏,想把事情全推在水云身上,却没想过水云固然自做主作,但是她既然跟着卫艳,就是卫艳的人,身边的人不象样,主子又好得到哪里去。

“祖母,舞儿之前被劫杀的时候,遇到了燕国公世子,是他救了舞儿,祖母如果不信,可以找燕国公世子求证,巧的很,世子据说会在京中住一段时间,而且被撞入河的马车,也是燕国公府的。”

听到下人们的议论,李氏心里满满的得意,带着几分讥诮的看了卫月舞一眼,只是一个不成气候的小丫头而己,前两次逃得性命,不过是她运气好罢了。

卫月舞清楚的知道,这完全是因为带路的是宏嬷嬷。

品清楚了这里面表达的意思,一向自傲的卫艳整张俏脸气的青白,手指着卫月舞,连连冷笑:“给……给我堵了这贱丫头的嘴!”

她的话音才落,两个虎背熊腰的婆子就走了出来,上前就要来抓卫月舞。

看到这么多人冲出来,卫月舞脸上的腼腆消失,露出几分冷意,对着还气愤愤的站在门口的金铃道:“既然华阳侯府不让我们进,那我们就去衙门,有燕国公世子的人在,谅谁也不敢对我无礼!”

犀利的目光,坚挺的下巴,还有那一抹浅黄色,都证明车子里的人必然久居高位,身份尊贵,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是华阳侯府或者莫华亭能随意请得动的。

“华阳侯府现在是二夫人当家,她的名声一直不错的,不会干这种事吧?”

这会谁也不会再注意到后面跟着的小马车了!

卫月舞的马车才转进那个道口,车身还在半横着的时候,对面笔直冲过来一辆疾奔的马车,拉车的马似乎是惊了,马车夫正拼命拽着缰绳,一边大叫:“马惊了,让开,快让开!”

那枚私章原本的主人是燕国公夫人,也就是燕怀江的生母,但后来却是落到了卫月舞的生母手中,这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卫月舞不清楚,但是自打卫月舞稍长之后,外祖母就把这枚私章拿出来,戴在她的手上,并且告诉她,这是燕国公夫人允卫月舞生母的一个条件。

燕国公府的马车消失在路口后,莫华亭这才急匆匆的带着人回京,抢在了燕国公世子队伍的前面,而后也没有回自己的靖远侯府,直接约了华阳侯府的二小姐卫艳,在外面的一个酒楼里偷偷会了面。

看到燕怀泾的侍卫,一副要把卫月舞卫护到底的样子,莫华亭暗恼,却因为燕怀泾的侍卫,终不敢再让人硬拉卫月舞,手挥了挥,两个侍卫无声的退了下去。

一个看起来不会武的丫环,竟然会被派来刺杀武艺超群的靖远侯?

这个女子真的是那位无才无貌的卫六小姐,自己母亲生前替自己订下的未婚妻?

当然这些话,他可不敢问靖远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抬头的时候,眸色一片清明:“如果世子能帮我躲过靖远侯的追杀,来日进京,必请家父重谢世子。”

琴若……琴若……!

“怎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世子好奇的问道。

方醒来,卫月舞就向侍卫问过了情况,随后就艰难的起身,要去拜见那位救命恩人。

刚才见到有马车经过,卫月舞为求救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冲进车队里,此刻她已经全身酸痛无力,就连睁眼对她来说也是一件艰难的事。

为什么……会遇到劫杀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不是卫月舞一个才回府的,未出阁的小姐能解决得了的,卫月舞让人先去通知了太夫人。

又让一个拿棒子的粗使丫环,去前面的客房,请一下自己的大舅母涂氏过来。

家丑不可外扬说的是在同一个家里,现在这种情况,卫月舞当然不会客气,太夫人那里顾及着大舅母,那她就请大舅母过来。

李氏那边还在等消息,人手方面她也安排好了,只等钱妈妈那边叫起来,她这里就带了人手过去,不管是与不是,当时亭子里就只有卫月舞和她的丫环,以及那个死了的水云,不管如何,这事都会栽到卫月舞身上。

水云之前跟着靖远侯,而且还假扮靖远侯的丫环,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还真说不清楚,卫月舞做为靖远侯的未婚妻,对于一个敢狐媚自己未婚夫的丫环,又嫉又妒,动个杀手,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只是这样一来,卫月舞的名声算是全毁了,那么接下来,让靖远侯抢在头里上门退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反正顶着这样的名声,这婚事不退也得退了,至于卫月舞之前说的话,因为有这样的事在里头,谁会相信一个心性歹毒凉薄的女子,说的是真话呢!

一件失真,件件假,这道理很容易就会被人认同!

原本莫华亭那边理亏的事,立既就成了卫月舞理亏了,在李氏看来,就算两家真的退了亲,自己的大伯华阳侯也只会怪他自己的女儿心狠手辣,艳儿和靖远侯的婚事,还是可以缓缓图之的。

而卫月舞出了这样的事,自己再偷偷让人宣扬出去,这辈子也别想好好嫁人了。

李氏一直在院子里等好消息,可是没等到自己的心腹来报,却见太夫人身边的宏妈妈居然过来,客气的请她过去。

李氏虽然一心想打听,这个时候快晚膳了太夫人让她过去有什么事,但是宏妈妈是个嘴紧的,愣是没让她打听出什么来,只说太夫人那边催的急,让她快些过去,有大事。

李氏无奈,只得跟自己的心腹低低的叮嘱了两句,让她们这边如果得了消息,急忙闹到太夫人那边去,正巧自己现在也去了太夫人那边,也算是把自己摘出去了。

可是一进太夫人的静心轩,李氏就发现不对劲,廊下的丫环,婆子一个个低着头,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以往这个时候,看到她进来,早有丫环殷勤的过来,替她掀帘子,向里面回报了。

进到屋子里,看到上面坐着的太夫人铁青着脸,而边上居然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涂氏的那张脸,还有卫月舞,心头莫名的突了一下,这个时候卫月舞不是应当在后花园的八角亭子处吗?

一个杯子被猛的扔了过来,李氏心里一惊,下意识的躲开,只是躲的慢了点,杯子是没砸到,杯子里滚烫的水有一些溅到她脸上,立时痛叫一声,下意识的把帕子一捂脸。

杯子破碎的声音就在脚下,水流了一地,大冬天的衣裳厚,倒是没觉得,但是半边脸却是火辣辣的痛。

李氏也来不及疼叫了,因为她惊骇的看到了自己身边的钱妈妈,正躺在一边的地上,人事不知,心头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己觉得不好。

“李氏,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管人的,这个婆子居然有胆谋人性命。”太夫人厉声喝道,难掩眼底的冷意。

“母……母亲,说什么,我听不懂!”李氏己知道情况不好,这时候当然是咬紧牙关不承认,干笑了一声,顾不得脸上的疼意,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道。

“二夫人听不懂?那不如叫那个水云的丫环,过来说说,她身上那些被簪子扎的一个一个洞的,是谁这么恶毒下的狠手!想不到华阳侯府上,居然会有这么恶毒的人,现如何,这丫环也是一条人命,用簪子私下里把人扎死,实在不是忠厚人家该干的事。”

涂氏在边上,眸底冰霜凝结,冷冷的道。

水云居然还没死?李氏心头咯噔了一下,之前她去看这个丫环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丫环,己处于半昏迷状态,卫艳深恨她坏了事,虽然没有直接要了她的性命,但是为了泄恨,拿簪子把她身上扎的千疮百孔。

可以说除了露在外面的手和脸,没有一块好的皮肉,人躺在那里,除了会发出几声,几乎就跟死的一个样子,这样的人,怎么还可能活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