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苦笑道:“我的大少爷,你当我是什么人物呐,你爹能听我的话么?”

李牧故作生气道:“跟她做什么伴儿,坏我好事,看我明日寻她晦气去!”

“呃……”李牧呆立当场,他没想到白巧巧竟会不认得,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传国玉玺这种东西,在平常百姓的心里,恐怕也就是戏里的台词,故事里的传说,谁能想到有生之年会有见到的机会。李牧笑了笑,伸手揽过白巧巧的腰肢,把她搂在怀里,道:“这就是传国玉玺。”

李绩摆了摆手,示意李思文坐到旁边的胡椅上,李思文战战兢兢坐下,就听李绩道:“你不是没有才能,而且为父我,从来没有培养过你这方面的才能。我本来想,我有二子,当一文一武,你哥哥是要继承爵位的,我乃武将,因此想培养你哥哥从武,故此给他起名为震,意为震慑三军之意。却不想你哥哥身体孱弱,不喜武,反好文,整日读书作诗。而你,我本想让你从文,才给你起名思文,可你偏偏读不进去书,每天在街上打架,慢慢我想让你入朝为官的心思也就淡了,只想你能好好做一个富家翁也可,从不跟你提及这行伍之事。现在想来,都是为父之过也。”

李牧把‘黄袍’展开,发现这件衣服是‘半件’,没有袖子,没有对襟,只有后背的部分。外面看不出什么,里子大有文章,上面用血写着几行字,下面则是一副山水图。李牧把蜡烛拿过来,仔细去看那字,只见上面写着:“汝与朕乃至亲,望念先皇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万一不测,图中所示之处埋有重宝,可尽起之,匡扶大隋基业!怆惶破指,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负!大业十二年腊月。”

张昊玥忙点头,道:“你说。”

“我看谁敢!”李牧怒喝一声,扯着嗓子吼道:“大将军,有人要造反了,要绑朝廷命官了……”

“郎君……”白巧巧哀泣一声,对白闹儿道:“爹,你先往马邑去,我还要去救郎君!”

所以在李靖率军破突厥大营之时,义成公主毫无留恋地逃走了,没有回头看过一眼。李绩收到的消息有一些误差,义成公主并不是聚拢了突厥残部,这些人其实是回纥人。她知道颉利在定襄城地下安置了一个宝库,用来收藏着他多年来在中原劫掠的财宝,就以此为诱饵,找到了一个回纥部落。这个部落本来依附突厥,突厥战败,他们已经变成了草原上的流寇,听义成公主说定襄城有财宝,忍不住诱惑,便跟随她绕了一个大圈,来攻打定襄城。

白根生抬头看看他,道:“我是觉得你不会干送死的事情,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跟着你应该没事。”

马瘸子带白巧巧来到后宅,他的婆娘看到这黑灯瞎火的,马瘸子把白巧巧带回了家,当即就要发作。马瘸子赶紧把袖子里的银子递过去,简单说明了情由,他那婆娘看到了钱,登时什么气都没有了,眉开眼笑地把白巧巧迎了进去。

李牧被这一套‘伟光正’的言辞给噎了个结实,这话吧,从哪个角度,都挑不出错处,还真不好反驳,想了好一会儿,李牧开口道:“你说得全对,但要分具体情况。我给你举一个例子,若这里是长安,突厥人打到城门口了,你说那些我全部同意。可是此时不同啊,城外的突厥人,是义成公主聚拢的残部,一千来号人而已,突厥已经被我大唐灭国,他们不过是一群余孽,他们占不了定襄城,只是钻了个空子罢了。”

“还是去衙门看看册子!”李牧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急需确认。

白巧巧把钱袋接到手中,打开看了眼,顿时眼中冒出了喜色:“王大哥,这些钱都是郎君让你给我的吗?”

“你干嘛冒充我!”

至于云梯攻城,李牧也有应对之法。他在工匠中,找了几个会打铁的,让他们做了很多‘铁蒺藜’,这种东西用不着什么图纸,总之就是怎么扎人怎么做,怎么不好躲开怎么做。老铁头剩下的所有铁锭,全都熔炼成了铁蒺藜和铁刺,泥瓦匠一起上阵,全镶在了城墙上。这样一来,突厥人攻城时想要爬墙,是万不可能了。

一百句话,也不及这最后一句。大部分人都这样想,县令的命比我之前,他都豁出去了,我有什么豁不出去的。人都有从众的心里,有一个人响应,就有会有更多人响应,很快响应之声连成了一片,气势如虹。

李牧来到近前,在李思文面前坐下,道:“不就是我么!你这家伙,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很潇洒是么?”

李牧点点头,王虎以为他意动,道:“李牧,此事不管是真是假,决不可为。萧皇后和杨正道身份敏感,就算你献了传国玉玺,但要让陛下知道了前因后果,也免不了治你的罪。”

“唔……”王虎含糊地应了声,没有搭茬,道:“快些赶路吧,天黑之前要赶到马邑,不然要睡在路上了。”

李牧紧锁眉头,没有言语。他已答应了李思文,留下来帮他,就不会轻易反悔。

李牧看了看他,道:“你是怎么问的?就直接问啊?”

“好,那我买你的酒,你酿多少,我买多少。只卖给我一家,你开个价。”

“去吧,有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李思文也站起身,对李牧挥了挥手。

白闹儿也已经搬了过来,还带了他使用得顺手的三个伙计,他本以为来到定襄,就可以开锅烧酒做买卖了。但是没想到李牧突然跟李思文合作了,而且李牧还发明了新酒,这让他本来指望的酿造技术完全无用了,一连几日都郁郁寡欢。他不是没想过偷学一下,但李牧酿酒的时候,门口总有几个人把手,他根本靠近不了。他也不是没想过一拍两散,可是他又舍不得,这可是跟大将军府合伙的生意啊,而且李牧酿出的酒他也尝了,这里面的利润,他一个酿了几十年酒的人当然清楚。斟酌之下,他还是忍了,大树底下好乘凉,自己单干,顶多也就和再马邑时一样,没什么意思。

李渊还记得李世民当时说过的话:“夷狄自古就是中国的边患,没听说过周、汉因此而迁都。希望能给我几年的时间,我一定将颉利擒来。”

“酒里有毒!快传太医!”高公公尖声叫了起来,忙不迭就要往外跑,李世民瞪他一眼,喝道:“瞎叫什么!哪来的毒!闭嘴!”

“嗯?”

“一百文?”李思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了起来,道:“一百文一杯吗?那倒是挺合理的。”白根生年纪尚小,没听出这话里的讥讽之意,解释道:“县令大人,我家是开酒铺的,这酿酒花费多少,我比你清楚些。一般一斤粮出四两酒,一坛酒二斤,最多也超不过一斗米,一斗米才二十文,算上工钱,也不超过五十文,卖一百文已经赚了一倍了,再多就有些昧良心了。”

“这酒真这么烈吗?”回到后院作坊,王虎看了眼坛子里的酒,觉得除了清澈一点,味道浓一点,似乎也没有什么厉害之处。李牧对这些天真的唐朝人已经无语了,拿来一只碗也给他舀了半碗,道:“想喝就拿到前院去喝,你这么大的个子,我可搬不动。”

“有你这么漂亮的娘子,我心里还不安呢,每天都睡不着觉,就怕谁给抢走了。”李牧吃完了饭,身旁又无人,便本性暴露,没正经了起来:“你不安我也不安,日子还过不过了?一家人,别总说这些没用的话。”

近期主要提升建造术,其中木工技能在做完了家里的家具,衙门的桌椅板凳之后,提升到了初级木工的百分之七十熟练度。如果李牧愿意,他完全可以再做几个桌椅板凳把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技能熟练度练满,但他没有着急,因为很快白闹儿就过来了,他要用木工技能做一套烧酒的蒸馏设备,图纸已经学了,一套做完刚好升满熟练度。

李牧瞪着李思文,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干,我自问没有害过你,你怎么害我呢?”

从南街溜达到了工地,王虎派去贴告示的人已经回来了,可喜的是他们还带回了十几号人,都是跟李牧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他们大都和李牧当时跟车运粮的状况差不多,家境不好,背负着养家的责任,无奈之下,也不管有没有风险,给钱就跟着来了。李牧过来的时候,王虎正在工地旁边的空地训练他们,白根生也在其中,每个人手里一根木棍,充作陌刀,正在演练大唐军队步卒的基础招式。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精力都用不完,呼喊声非常大,隔着老远都震耳欲聋。

憋了好一会儿,白闹儿终于彻底服软了,道:“贤婿,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求你了,你好人做到底,就收留我吧。你看我哪里不顺眼,我改,真改!我不要你的铺子,我自己买,你让我来就成,我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把我扔一边啊!”

“无奈之举,我也是没办法啊。”李牧连声说道,对什么人就得用什么办法,像白闹儿这种人,你不把他吓唬住,他是不会知道进退的。

“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啊、”李思文瞪着一双牛眼,不解地看着李牧,问道:“我们这样招的工,活干完了他们就走了啊,也留不下来。”

李牧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起来,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女孩表白,这种感觉可真是舒服啊!李牧不是扭捏之人,既然女方已表明了心迹,男子汉大丈夫又岂能做女儿之态,他又不是不喜欢白巧巧,既如此,那便接受了这份感情又如何。白巧巧又美又贤惠,只有他配不上人家,没有人家配不上他,一点也不吃亏!

“有吗?”李牧往后撅了撅屁股:“没有吧?”

“嗯,现在没有了,刚刚也不知道是什么……”

白巧巧这样说着,脸蛋儿却已经红到发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