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夸张了点,但是什么时候都还是有门槛的,有专业背景的最好,高学历能力强也可以接受,你一个小学毕业证都拿不出来的乡下小伙,不好好种地打工,跑招聘会上耽误人干嘛啊!没看见后面一堆人等着呢!

“没事没事,这次看你这副模样,应该要出手了吧?”吴有为坐在靠椅上,圆滚滚的肚子随着身体的动作,随着颤动,笑起来,颤的也厉害。

“吱~~”

“儿子哦,不是你爹不帮你!”江茂强是个本分人,平日里被老婆管的死死的,但是有时候也任性,想到一茬是一茬,给妻子添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做的事情说不上好坏,总是让妻子不舒服。

进了屋子,高庆珍拿着针线织着毛衣,虽然马上就快春天了,用不上,不过她也只是闲些时候动动手,一两个月织个一条毛衣,等到农忙了,各种事儿都来了,动都不会动的,家里人的毛衣大多都是她这么趁着闲时织出来的。

江一舟脑内幻想地有些远了,不过这种憨厚的性子在婆媳矛盾之间不是缓和剂,反而是火上油,两头妥协,两头受不了好。

盖房子的主要实在春天农忙之前,毕竟都是在自家原来的地基上推到重建,拖太久各种问题不说,光是一家人的住宿问题就很难解决。

火车站前的广场上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店铺,虽然才不到早上七点,但是已经有了四分之一的店铺开了门,大多是餐馆,还有些便利店,杂货铺之类的。

有什么对错呢?谁都没错,这样才是最难解的问题。

江一舟有些如释重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礼貌地请老大爷坐了下来。

还真是……

九十年代除了游戏厅这个对于他来说相当吃钱的玩意还有些吸引力,不过因为身无余财,也不会去玩,江一舟只能回到家中。

这回过神来,他一边熟练地把刚才砌的有些不平整的处理了下,继续所剩不多的活,一边嘻嘻哈哈。

江一舟自我安慰道,接着从棉袄下面把包装盒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大伯,东西我已经买回来了!”

店老板理了一下散乱的稀少头发,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本来就是正常的买卖,每天一个摊位几千元的交易额都是蛮正常的,尤其是最近邮市越发火爆,审视了这个年轻人,一身老旧的衣服,就像个刚刚进城的乡下小伙,就算能买,能掏出两三百块就是很高的了。

“那就不打扰你了,我们爷俩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来上工了!”

“先写欠条,再取钱!”江茂德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又眯着眼睛,半靠在床上叠起来的被子和枕头上,再次把收音机的声音调大。

“?这个故事发生在距今一千三百年前的隋朝。这一天,在通往北平府的大道上,走来三个人。仔细看是二差一犯……”

安安分分地回到了位于那一片民居中的住所,到了门前,江一舟皱起了眉头,他没有钥匙,而且门锁不是固定在门上的,而是两三块钱一把的锁,找房东也要不到钥匙。

被骂了一通他自以为,加上实在想不到自己能干什么,眼高手低说的就是自己这种人,亦步亦趋说的也是自己这种人,如果不是这具身躯如此强健,他或许连搬砖这样的工作都要锻炼跟着学习好久才能适应。

干了一辈子的装修工人,积攒下来的钱也就只能为儿子买房付一个首付,这种家庭其实只要一场重病就可以摧毁。

“南洼地啊,坐,在航天院下车再转,那儿就是!”大妈连地图和站牌都没有看就给他指出了路线,连连感谢把礼数做足了,江一舟赶快退到一旁,等着。

……

现在?你个刚成年,还没有长毛的半大小伙想指挥我们?你能干啥?

拎起行李,江茂德领着侄子朝着房东所在的主屋旁边的一大间屋子,看样子租金也不贵,不然对于大伯这种省吃俭用的人来说,也不会租这种有些多余地房子。

“大兄弟,帮一下,把上面那个箱子给我拿下来,谢谢啦!”

“在工地上不好吗?虽然累点脏点,不过挣钱可不少啊!”宇哥感觉可惜了,其他的几个同龄人也劝江一舟留下来。

这个年代建筑工还是很挣钱的,他一开始不过算是个帮工,帮江茂德打打下手,学习学习,一个月两三百,等到成了熟练工,翻个倍没问题,如果工程队能单独揽到工程的话,少了一道手,工资就更高了,当然那不现实。

还有不需要技术含量的体力活,工资中等,有力气就行,当初大伯就打算让他干些搬砖扛包的活,也算对得起身上一把子力气,他没干。

“不了,要不今晚我请你们出去吃顿饭吧!算是庆祝一下!”好歹是一起干活干了一个多月,还都是同乡人,关系再差也差不到哪去,说不定比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要好,丢了东西顶多怀疑舍友,这些龌龊也不至于想到自己。

宇哥全名江浩宇,在老家,江姓也算是个大姓,还有着祠堂,周围几个镇,姓江的都不在少数,所以取名字那种姓加辈分加字的取法在他们这一辈已经有些不这么坚定了。

江浩宇顿时脸上笑得很灿烂,“一舟请咱们吃饭去不去啊!”

“去去去!”

“当然要去!”

……

因为有那张欠条的存在,所以钱是江茂德取的,干了一个多月,也就三百多一点,江友明兜里就够,顺手就结清楚了,听了江茂德的讲述,他也感慨了起来,“还真是块读书的料子,现在都当上老师了,怎么早没开窍啊,要是早开窍的话,咱们村也该出一个大学生了吧!”

还没等老人客气,外面一阵喧哗声传了进来,江友明脸色不太好,喝酒聚餐就容易闹事,走到门外头对着一帮子小年轻大声叫道,“都给我注意点啊,别喝多了,明早上工要是迟到了扣你们钱啊!”

听到有气无力的应答,江友明也没继续吼,牵扯到钱的事,他们大多都会听得进去的,每年都有人堵的自己回不了,他可是深有感受,不是被堵住要个说法,就是求着上面财务赶紧拨钱下来,每年要不是最晚的一个回老家,要么干脆就回不了。

老人招呼过来江一舟,把刚才结算的工资递给了他,嘱咐道,“省着点花,俺的钱也不是打水漂来的!”

“知道知道了!”江一舟招呼着后面的一帮人,“知道哪家比较实惠好吃,推荐一下,不然结账钱不够就惨了!”

“我知道一家,都跟着我就行!”还是江浩宇。

……

十几分钟后,一家餐馆,许老板有些无聊地靠在门沿上抽着香烟,现在店里就零零散散几个人,清闲得很,有人结账加菜再说。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旁边的巷子里面传了出来,老许看着突然围在自己店门前的十几号人,有点愣,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等到人走近一点,灯光照在打头一人的脸上,老许笑了笑,“又来了,这次怎么带这么多人啊?这下子晚上是闲不住了!”

宇哥指了指江一舟,“今晚上给他庆祝一下,这不是穷吗?想着老许你这实惠,就都来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