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书生,想不想进去玩玩?”

江济民可以从其中读书愤懑,遗憾,哀戚等等情绪。

按照这个说法,岂不是要将一个大好的青年,活生生锁在一间斗室中数年?

虽然喜欢贪占小便宜,甚至于对自己等人表面上也非常客气。

“你倒是说说,那沈耘到底如何。莫要白瞎了我着一壶茶。”刘清明还在为一壶好茶耿耿于怀。

沟渠,到底还是沈耘带着银瓶儿二人,花了好几天功夫修好了。

三爷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议论自然是有的。

沈山很焦急。

只是富庶到底也已经分家,过年沈朝倒是为其他几家买些年货稍稍帮衬一番,但平素也很少往来。沈朝更是将自己在牛鞍堡的土地全数租了,倒也省事不少。

虽说如今他以三十五岁之龄当了成纪县的县令,但科场之上却是风云人物。三年前的春闱,这位可是二甲第七名,进士及第。

瓜果,自然是没有那么丰富的。

尘土飞扬的大街上,沈夕言笑晏晏,与村里人聊了许久。

可一旦受点气,那可就不好说了。

说真的沈耘是有点畏惧的。

沈桂还是有些担心。

到了县衙,打了板子,配了流刑,再交给沈耘一张判书,那玩意丝毫不比自己此时立的字据差。

黄衣老者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但铁面老者早已怒容满面:“爱如何便如何,给了脸面却不要,出了事情,也怨不得我等。”

原本还艳羡的乡邻们,眼神中忽然泛起莫名的身材,看向沈耘的眼神却多了几分鄙薄。

沈母说过,银瓶儿在自家已经呆了大半个月,眼看着田间庄稼颜色转黄,沈母便使唤沈耘前往宁西堡送小丫头。

依旧一张黄梨木大案,屋内的陈设却少了许多。只是那满满当当的数个书架,便是放到东京汴梁去,依旧让那些个士子们眼馋。

进屋后这一幕幕看在眼里,沈夕只当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很是自然地端起水壶为沈耘倒了一杯水,而后坐在桌子另一边,微笑着说道:

沈耘也不是小气的人,一下子有了一两多银子,虽然自己还要照顾家里,但些许布料还不会放在他心中。

小丫头自然是开心的。

之所以说可有可无,只是衣服破了还可以找布头缝补,但借来的钱财本就是为买粮食,哪怕多了,剩下到时候还也能轻松不少。

西墙上横挂一大幅烟雨图,虽不知题跋何人,但观其笔法,定是名家手笔。左右各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到一处,其中又以沈耘在内的这二十来人最为紧张。

只是预想中要找的生计,终究还是没有找到。衣衫倒是凌乱了不少,那都是被来往的行人给挤得。

倏忽之间,一阵吵闹在那不可直视的卧房中响起。

在这个小姑娘面前,他前世整整二十余年的养气功夫就像是一层窗户纸,不过一句话便被捅破。而后,再也无法修复完整。

老实巴交的人家,总觉得丫头这种赔钱货,天生就该起个贱名。

到沈耘家的路并不算远,沈夕前前后后也不过跪了三十来次,便走到了沈耘家门口。

对着正门,沈夕哭的越发哀戚起来:“我的好大哥啊,我错了。”如此含糊地说着一些道歉的话,若是看不清楚的,还真以为沈夕有多悲伤呢。

实则哭嚎了一路,连个泪水珠子都没见着。这会儿装模作样,委实就是想把周遭的人都引过来。

本来对于沈夕这人,沈耘是一辈子都不想理会的。

奈何外边声音越来越大,就算是认真读书,不过多久也会被吵得心烦意乱。更何况沈母此时已经走进来,虽然未曾说话,但看眼神,也知道,沈母是将这件事情交给自己了。

叹口气,沈耘搁下手中书,缓缓走出门来。

如果说一开始沈夕是主角的话,那么现在,人们的眼神便纷纷转向了刚走出门来的沈耘,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大门口,而后,便在叔侄二人之间来回观看。

“昨日那个要让我誊抄书籍的书生,是你使唤来的吧?”

虽然是询问,可是语气中,带的却是无比的确定。

牛鞍堡看热闹的村民瞬间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抄书又是怎么回事?那个书生,对了,那个书生。一脸震惊的百姓,纷纷看着沈夕。

可是,这样的事情,沈夕怎么敢承认。

“大侄子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沈夕站起身来。既然正主出来了,那么,接下来就看自己演戏的本事了。

哪知沈耘压根就不跟他玩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冷冷笑一声:“既然不是,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知今日上门,却为何事?对了,抄书之类的事情休要提起。昨日那书生着实恶心人,拿着二十文钱就要我三天内抄一本礼记来,还说城里某家小姐看上了我,当真可恨。”

村民里不乏脑子活泛的,将沈耘前后两句话联系在一起,那奇异的目光瞬间盯在沈夕身上。

这下子沈夕可是慌了。

原本,他想扮一回孝子,身穿孝服在沈耘家门前大哭一场。临了等沈耘让他进去,便顺势要求沈耘给他抄一本礼记来。

哪知沈耘并不接招,反而真的如等闲人一样,上来就击中了他的死穴。

眼珠子一转,登时再度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大哥啊,你死的好惨啊。没了你,小弟我连县里这差事都要被人家给撤了。往后我一家老小,该如何生活啊。”

沈耘近来和县里的大官有些干系,牛鞍堡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