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最后一次看了一眼自己居住过的房间,心底连些许情绪的波澜都找不到。即使早就决定接受,却还是那么的不习惯于现在。为什么呢?

穹乃可爱地歪了歪头。

据说在一个人犹豫不绝的时候,时间是过得最快的。就像赶作业一样,因为人在犹豫的时候总有一种侥幸的心理,希望抉择的时刻能够尽可能慢点到来。但也有一种说法认为,就像是打针一样,在针头扎进去的前一刻才是心理负担最大的时候,所以实际上犹豫的时候心理感觉上的时间流逝会随着心理负担的加重而变慢。

任何人都无法描述自己对她的观感,那已经完全超过了语言和文字所能够表达的领域。非要形容的话,只能如此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接近完美的东西,那完美的样本就在这里。

穹乃的容貌也的确就像是潘多拉一般,充满着魔性似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期待她的未来的同时,也不得不对她的未来感到不安。

“是的,一定是这样。是你活着我死去,还是我活着你死去,我认为还没有被确定下来。”

常盘台中学。

学园都市中屈指可数的名校,同时也是全世界最顶级的贵族女校。

以“于义务教育期间创造国际化顶尖人才”为理念的常盘台虽然仅仅只是初中,却有不少学生于就学时期就在各研究领域闯下了响亮的名号。

如同所有的名校一样,常盘台的教师也是各自领域的翘楚。因而,在学生中挑选优秀的人才作为自己的助手,并因此引发各种争执这样的事,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事实上,非但是教师之间,甚至在学生之间也有类似的情况出现——在常盘台的学生中,可是有着“派系”这一概念的存在的。而这些派系彼此争夺人才,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了解到这一背景,就不会再为争执的内容而感到困惑。

虽然如此,但这场争执的依然多少有些与众不同。

从表面上来看,这位教师显然是看重自己的学生,想让其作为自己的助手协助自己。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他完全有这个权力为自己指定助手,更何况人选还是他本人一手教导出来的。然而校方却非常强硬地表示了拒绝,这自然也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问题在于你的学生要在半年后才到入学年龄,她现在根本不是常盘台的学生!你却现在要求我们提前半年就为她保留一个助手名额,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答应你!”

没错,这才是两边之所以起如此大的争执的原因所在。

考虑到学生的适应期,常盘台的导师们挑选自己的助手的时间是与每一学年的开学时间错开的。一般而言,都会有半年左右的延后,而且通常都是在二年级以上的学生中挑选。但库尔科夫的要求显然已经完全把这个惯例彻底打破了。

“所以说,你们只要在名单上把这个位置空缺半年而已,这有什么麻烦的?”

“有什么麻烦?你还真好意思理直气壮啊!要我们为了一个半年后才只是有可能入学的人提前半年准备名额,你到底是发的哪门子的疯!如果不是了解你的为人,我都要怀疑你的这个学生是不是你的私生女了!”

“什么?!你这家伙讨打是不是?”

“咳咳,你们两个都给我自重些。”一位比较年长的教师轻轻咳嗽了几声,将这场八成会导致斯文扫地的斗殴湮没于无形。“库尔科夫,特例需要特别强硬的支持依据,相信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你的这个学生的身份也太特殊了,弄得不好可是会对常盘台一贯公正的形象造成不良影响的。”

“没错,就算是理事长的孙女,也不能做得这么明显吧?”

“给我等一下,这话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库尔科夫又一次抬高了自己的音量,“我没理解错的话,听你这意思是,是认为我是为了拍理事长的马屁才提这个要求的?”

没有人说话。显然持有这种观点的人并不是少数。

“好啊,好得很!既然你们是这样想的,那我们不如来打个赌如何?”库尔科夫怒急反笑,“这半年的位置还是先空缺着。半年后常盘台为她安排一次考试,我来找一个能被你们一致承认的内容,让我们都看看她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够不够资格。如果你们对她的成绩不满意,我辞职!”

“喂!你这家伙还真越来越疯了是不?更何况,哪去找被我们一致公认的能够体现被测者水平的考试内容?”

“不用担心!我刚才就已经想好了!”库尔科夫操作着笔记本电脑翻找题库,“特例不是需要特别强硬的支持依据吗?那么,这个足够强硬了吧?”

看着被库尔科夫翻转过来的笔记本显示屏上出现的内容,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疯子,你这家伙真是个疯子……”那位年长的教师摇着头喃喃自语,“你这是要把自己的学生推进地狱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