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是不是精分,但起码这个女子,如同夜踹寡妇门弟子在江湖中的传言一样,凶残狠厉,收割起人头来,简直像是富士康流水线多年的老员工一样,熟练如本能,半点不留情。

众人纷纷应是,把蓑笠甩干收起,上马前进。

龙捕头不得已,令王川和其他麾下全都停下,单骑上前,报名身份来意,又取出京中颁发的捕头牌子,给庄中出来的一人看了。那人告一声罪,把牌子拿进庄子里面,也不知给谁验别过了,才送了出来,再连连告罪,给龙捕头开了庄子大门。龙捕头回头叫了一声,麾下众捕快和王川这才下马上前,与龙捕头一起进了庄中。

骗鬼去吧!

随在一众读书人身边的花街妓子们都悄悄给王川乱丢媚眼儿,却和小桃花不一样,都要顾及旁边人的心情,只悄悄的,没敢太张扬了。王川一棍子搅到底,使一招“一笔之道还施彼身”,从哪里接来的媚眼儿,就往哪里丢回去,一时间人群里眼神乱飞,众文人再瞎,也看出王川和这些花街女子之间的不对,被恶心得不行。

去年的桃花小诗六篇把两位风流男女绑在了一起,京城里一提起小桃花,人们就会想起韩同,一说起韩同,自然也会想到小桃花。因此两人相向而立,长亭下的人群里就喧起一阵欢闹起哄,使两人一瞬间成了古道间的送别诗画的焦点。

长亭下满是人头,聚了约有二十来人,男男女女,衣着华丽,也不知是在给什么人送行。

看这情况,梁捕头把自己叫来这里,是要自己跟着龙捕头一行去赣州天柱县抓人了?!

王川又叫着问道:“什么事啊,大晚上的跑来敲我家门?”

王川一把把她按住,说道:“再睡会儿,好好给我暖床。我还没睡呢。”

一行捕快都往六扇门走,早起的人们瞧见六扇门捕快这么大的阵仗,只怕是有什么事情,连连避让。梁捕头没了余春发的危险,终于轻松了些,走在王川身边,寒声道:“回去休息,睡得轻些,之后老夫又要事安排于你。再敢给老夫玩些惫赖花招,看老夫不轻饶了你!”

韩姐儿“哼哼”一笑,道:“怪不得几日前这几个年轻公子来我店里寻姑娘,一个个都那般生猛,把姐儿们折腾得整天缓不过劲儿来,感情是吃了合欢散。哼哼,年纪轻轻就服用那糟贱人的药,真真儿丢人!”

八位少侠吓得噤生不语,躺在地上不敢起来。黄元武则在那边被黄元文打得蒙圈,意识恍惚,和他哥真的要一个天一个地了。

“哼!还添什么添?反正在玄武区闹了这么多天,我黄家的脸已经被他给丢尽了。在六扇门里再丢会儿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等等,别!我没犯药瘾,我这手是老毛病。”

王川说着转身而去。那陈田听王川说话,赶紧拍着胸脯道:“捕快放心,贫道着紧着呢!”

王川对这道士鄙视至极。

“没听见!”

龙捕头也是一笑,跟在杨总捕后面。梁捕头满不情愿,但这会儿哪敢多说什么?老实跟在杨总捕后面,和龙捕头并排而行。王川跟在最后,心里暗暗猜测,不知道那刑房里记录供词的同僚,会不会如自己一般,惊得笔尖乱戳,把供词本图得乌七八糟,惨不忍睹。

杨总捕听完了梁捕头讲述,乐得直拍桌,“王川你小子倒是个急智之人,只是那些个天上什么什么教的,还有天罡地煞变化,猪妖猴妖之类的,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我怎么没听过?”

梁捕头道:“回禀总捕大人,此乃嫌犯所使武器,被兄弟们缴获四把,搜查出五把。其中一把是寻常的剑,其他八把,乃是八大剑派认证宝剑。”

当然,这些都是王川心中所想,王川绝对不会明说出来。今晚这一番行动,自己已经如此引人注目,再要整些建设性意见,以后自己的小日子就别想消停咯。

黄元武微愕,脚步一顿,拦下其他三个持剑者,问:“那明明就是我兄长,道友何以说是妖贼?”

第一个人出来,像是给抓捕行动撕开了口子,剩余的人就顺着破口一个接一个地落出来。龙捕头麾下重案组不愧是抓人好手,那宅院大门里但有人出来,一群黑衣大汉就一哄而上,让人根本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按到一边。王川和在京外勤一组的同僚大开眼界,都根本不用上手。

万幸这间临时借来的楼中没有香蕉,不然这两位甩手掌柜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丢来一根。

于是被梁捕头小瞧的自己在议事堂里如同脱缰的野马,急得梁捕头在桌子底下老踢自己,腿都快抽筋了。幸好命运的轨迹扭着小蛮腰把道拐了回来,害得王川前功尽弃,只能老实认命。但即便自己最终走在了梁捕头期望的道路上,梁捕头还是不会满意尤其自己是他亲自推荐给杨总捕的,自己的表现却很有瑕疵。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相、相、相公又笑话奴、奴、奴家!”

说一千道一万,这还是对自己欣赏不了她弹琴怨念不小啊!

但那几日好歹也是在晚上,这会儿天才刚刚入夜,相公怎么就如此着急了?

六扇门总部毕竟是六扇门总部,处理周围事物,并不属于分内,统领天下六扇门,如同重案组那样,抓捕穷凶极恶的要犯,处理各地疑难重大的案件,还有“捕风”、“捉影”两组收集规整民间、江湖的民情、社情,才是这个朝廷下设总衙门的真正职责。王川分属六扇门平日里工作最繁琐忙碌的部门,其实却是六扇门工作最边缘的,手中积压的案件,也并不是太多。这几日受六扇门里风气影响,王川忙碌几日,手头案子已经清个差不多了,在下个当值之日到来前,自己还是能稍微清闲一点的。消停坐下,把案宗整理整理,也是可以的。

“那若是白云观里有牵连呢?”

说完了话,梁捕头特意留出空余来,给王川时间。

王川笑了笑,道;“该小心的是你才对。一群光屁股男人而已,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怕个什么?”

刘刀还是应了一句,把疑虑略略隐藏,退去后房。

次日王川到了六扇门点卯,没想到杨总捕也早早来了。

权衡半天之后,风小波彻底下定决心,放弃回六扇门中巴结人,听王捕快建议跟一跟酒馆大郎。万里山河终究是没有风骚媳妇挠人心肝,让人心里痒痒。

韩姐儿跟着笑道:“王捕快才是说错了。当奴家柳巷出来,就真什么也不懂吗?戏文里都说了,那定海神针,可是治涝的。奴家遇的是旱灾,又不像王捕快家里那个,已近遇了洪涝,怎敢用定海神针来治?”说时不觉语气幽幽,似有怨气淡淡涌出,“王捕快真个是好坏的人儿,当真不怜惜旧情,要害死奴家吗?”

当街有个赶车的车夫,瞧见散发男子甩着腚狂奔而来,吓得顾不上马和马车,往下一跳,扑在旁边支出布行的货架上,哗啦啦带倒一片布卷。

“嗯哼,王捕快可真会开玩笑。”

一群同僚在旁边干看着,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还有一俩人咂了咂嘴。

之后酒馆大郎再没有来打扰二人。两人吃罢了饭,出去酒馆,王川便把家门钥匙交给了陈莲,道:“钱都在家中桌子里放着,你若想买些什么,就从桌子抽屉里拿。只是我存下的钱不多,你省着点花。”

“娘希匹,谁让你偷听的?”

风停雨歇后,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陈莲发丝被香汗打湿,凌乱地贴在额前、脸侧,小脸儿红扑扑的,不堪里越发透红诱人。

“吓死奴家了!还以为是妖怪呢!”

但陈莲犹不自知,还拿着毛巾乱撩。王川一把夺过毛巾,说道:“我自己擦,你快去洗吧。”冲出屋去在院中擦起来。

王川反倒是越说越来劲,没完没了道:“其实我觉得陈黛莲赫本这个名字挺不错的,或者陈黛丽赫本。你有没有兴趣改个姓?不然的话,叫奥黛丽赫本,那简直完美!这可是超级大美女才用的名字,你要不要用一用?”

吃过晚饭,天色彻底黑下来。巡街同僚又抓了几个窃贼,王川帮着招呼、问供,忙了一晚上。

华衣男子顿时傻眼,惊疑道:“这……是我兄弟声音?!不对啊,我兄弟挺正常啊!怎么这声音……”他目光在王川和轿夫之间来回游移,忐忑不安道,“他……他真傻了?”

旁边帮忙看守的属下苦忍着笑,已经快要憋不住了。

王川惊讶不已,未想这疯子还会拿捏戏腔。

“去吏部举报他!”

刚才还在正堂里吵吵闹闹的人呼啦啦尽去,效率快得惊人。年轻男子抡开大膀子追着先前说话那人,眼见就要追出门去,王川喝道:“道友留步!”

倚翠楼里正有人忙活,听见小莲儿的声音,齐刷刷看了过去。小莲儿顿时羞了个大红脸,慌慌张张退回房中,“砰”地把门关上。

两世为人,王川也不是个容易冷场尴尬的。但是他这回带着任务而来,眼前这个任务对象看来又单纯羞涩,让人实在难以下手,他深感罪孽深重,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他根本没有注意,在他只防备着后面的时候,天上一个人间大炮,正在朝他高速发射过来。

“淦你娘!”

天空里一声跑调的骂娘,人间大炮轰然落地,把那山匪高手砸了个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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