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有时候起名字的方式还真是出奇的淳朴。

乔惜跳到木筏上,站在一头朝山吹乙女伸出了手,听到她这样的感慨忍不住就笑:

他皱着眉斟酌着合适的词汇:“最起码我需要知道理由——你觉得呢?”

乔惜一脸暴躁的从沉睡中醒来,感受着自家神使留下的印记。

——和第一次触碰时一样的温度。

天空被漫天的妖气遮挡的严严实实,这一片区域似乎在一瞬间就进入了最深沉的黑夜。

小婴儿躲在伴生的蚌壳里,随着水流一直飘啊飘,直到搁浅在某个山中,被一只河童发现了踪影。

这个年代的妖怪比起平安时期已经不算活跃,偶尔有一些在此世现身,就很容易掀起一阵波澜。

蓝发的妖怪自水面上浮了出来,朝着乔惜消失的方向痴痴的看了好一会儿,转头朝柳树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轻声道:“多谢了。”

明明是对老人来说颜色很不合适的华服,烟姬却恍惚看到那个明艳的少女羞涩又欢快的冲着自己抿着唇微笑的样子。

她来的时候原本就穿的极普通的衣服,用泥土将容貌遮掩了,然后就在这山中挖了些野菜捡了些柴火,背到山下镇子里卖了。

她笑盈盈的注视着少女,表现出来的目光似乎透着温柔。

如果说平时的乔惜温雅如一块经历了时间蕴养的古玉,那么拿着剑的乔惜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不同于佐藤真子临走时留了书信,佐藤老先生失踪的是毫无征兆,只是在大家都出去找真子并说好了某时某刻在家中会和的时候不见了踪影。

——唔,非要说的话,他其实对佐藤先生的小女儿印象更为深刻一点儿。

那种自记忆里渐渐泛起的,温柔的,愉悦的,各种各样的情绪与回忆,让乔惜心里酸酸软软,却又莫名觉得愉快。

——自家神使和自家学生,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等第二天奴良鲤伴再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长相幼齿的老师一脸慈爱看着自己,然后说了一些类似于鼓励的话。

奴良鲤伴过来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吧?这怎么他一个发呆连名字都交付出去了?

乔惜一脸神圣的卖着自己的安利,让原本就单纯无辜的小姑娘很快就抵抗不住,吃了这一发安利。

在一番威逼利诱并不……之后,乔惜成功的入住这座相当简陋的私塾中。

还好他总归是有一身磅礴的妖气灵力,让他在每个挑衅者面前都足以全身而退的同时给对方留下值得铭刻的阴影。

他不安的皱着眉,有些愣愣的将视线落在乔惜身上。

这样一场痛并快乐着的谈话下来,乔惜很是心累,然后就听到不知名黑雾意味不明物体爽朗的声音突然有些迟疑起来。

身后距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是一位殊颜靡丽的红衣女性。

“如果是作为挑衅者,山本五郎左卫门即便是从妖怪的角度来看,也是足够丧心病狂了。”

不过显然这只灵智未开的小松鼠并不明白这位让它感觉十分舒服的人类在念叨着什么东西,只是被他沾染了浓郁灵气的手指揉弄的十分舒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渐渐的就眯了起来。

而这个不知名祸津神这样杀气腾腾的模样,让他对于那少年就很不看好了。

“时间是爱情最大的敌人,不巧,作为妖怪,小生拥有的最廉价的东西,恰恰就是时间。”

他说了一句,就准备走人了,不过刚站起来,就被奴良滑瓢叫住了。

乔惜懒得和奴良滑瓢讲话,直接自顾自找了合适的地方坐下了,然后撑着下巴斜眼看向了奴良鲤伴。

“天色已晚,不知道老师来之前吃过了没有?学生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说他不知名,是因为这位山本五郎既不是人,也不是妖怪。

——这东西虽然他自己也有,不过奴良鲤伴既然能将其送到自己面前,那也能看得出他真诚的心意了。

奴良滑瓢当即就直接笑了出来——说是考虑,那结果还不是已经定了。

乔惜从善如流的将青行灯讲故事时的小爱好跳过,将这只大妖怪的特点很好的渲染了一番,让奴良鲤伴跃跃欲试的想要一睹这位青行灯姬的真面目。

——那个小崽子,长相确实是非常的可爱,不过乖巧与否,大约还要两说了。

鸦天狗说起这位百物语组组长,脸色看起来有些沉郁,他皱着眉头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迟疑的说出了一个评语:“他在创造妖怪!”

“樱花……”

被妖气笼罩的城市在夜晚的时候感觉尤其的安静,乔惜远远的站在这个城市最高的阁楼顶上瞄着街道上路过的浩浩荡荡轰轰烈烈的百鬼夜行,然后视线十分就十分自然的落在了作为首领的那个妖怪身上。

这样一双眼睛,无论放在男人或者女人身上,都足以让这个人的魅力值直接up-up-up到爆表。

他嘴角翘了翘,蹲在了距离女子好几步远的地方。

乔惜站在花开院家的屋顶上,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犹豫了。

花开院秀元抬头和乔惜对视着,但笑不语。

乔惜愉悦的眯了眯眼睛,将久违的丰月神装扮打理好,反手将鹿角面具挂在了腰间,就溜溜哒哒的向着城外枫叶林的位置走了过去。

无话可说jpg

乔惜十分从善如流的站在花开院家大宅门口,在心里已经将锅顺畅的甩给了花开院秀元。

乔惜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低声道了一声谢然后向着女人指着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