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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孩子,他的性格人品还是十分过关的。

嗯。

“啊嘞?我吗?”

——不不不这一定是错觉!

几间和华丽沾不上边的和室,院子里种着些许知名不知名的植物,有一棵能用来乘凉的大树也是十分合适,站在外面也能听到院子里嬉闹的声音。

当奴良鲤伴看见自家一举一动一向都宛如世家公子最标准教科书的老师在樱花树下以竹笛当剑舞的时候,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进错了地方。

他时常穿着繁复的单衣,手中一把蝙蝠扇,温和微笑的样子就像是传说中古时候优雅的贵公子一样。

——人类总是最为善变并且不可预料的,不是么?

——以河流为中界线而将整个世界分割开的一半浓艳的红一半沉郁的绿,这样强烈的两种颜色对比着撞进视线中时带来的还真不是一般的感觉。

奴良鲤伴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脸上带着一些微妙的笑意:“老师想知道的,是从围观群众的角度来说呢,还是从挑衅者的角度呢?”

不得不承认,当刀刃从眼前擦过的那一瞬间,乔惜整个心神都被那一种氛围给震慑住了。

不是他自夸,能这样自然的将他无视的这么彻底的人,他活了这么多年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他并没有和乔惜深入讨论晴明到底风流不风流这个话题的意思,于是十分淡然的就将话题就转了回去。

乔惜:“……”

羽衣狐的诅咒以及缺少的心脏确实是让奴良滑瓢减寿了,却也不至于在区区不足百年的时间里有如此的效果。

奴良鲤伴傲气归傲气,也不是不知轻重,想了想就让黑羽丸跑回去通知乔惜,想让乔惜看看这个山本五郎到底是人是鬼。

准确来说就是他正在扛着弥弥切丸以不可抵挡之势跑去某个旮旯收服某个搞事情的妖怪。

整个仪式持续了一整天,直到黄昏时刻才算是高潮,奴良鲤伴准备拜师礼很是郑重其事,都是些难得一见的珍品——其中还有小孩儿亲自找来的一段荧惑木。

原本奴良滑瓢进来,她是想叫一声的,然而在即将出声的那一刻,她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此时气氛的诡异,因而将已经到口的声音咽了回去,一脸茫然的一会儿看看乔惜,一会儿看看奴良滑瓢。

在乔惜讲故事的同时,奴良组的其他妖怪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不过确实是一个个悄悄的竖起耳朵听着,连樱姬夫人一个人类,也捧着茶杯入迷的听着,一时间都忘记了喝上一口。

——啊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膝盖仿佛被插了一刀呢呵呵。

不提奴良鲤伴怀着微妙的心情继续率领百鬼夜行,乔惜和鸦天狗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奴良组的本家。

这是他第一次以奴良组二代目的身份率领着百鬼夜行,他不能就这么失败!

行走在街道上,乔惜心中感觉颇为好奇。

——我说姑娘,你是不是对阴阳师这个职业有什么了解?

她身上穿着一件玫红色的和服,层层叠叠,上面绘着大朵大朵的不知名花朵,色泽非常艳丽。

嘛。

乔惜眉毛挑了挑。

那种浓郁的血腥气息让茨木都有好几次差点儿迷失了自己。

乔惜放下茶杯,一双眼睛盈着温和的笑意,不过眼底最深处却带着铭刻在骨子里的傲气。

乔惜望了望天空。

她发髻盘的十分整齐,上面只插了一对普通的银色发簪,走路时也是低眉顺眼的模样,看起来和这条街上的大部分女人并没有什么差别。

花开院秀元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看着茨木的目光也带了一些意味深长。

于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冒充了大狗子的妖怪,茨木直接就炸了。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不过乔惜听了神情却十分自然,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故意忽视掉了,直接就将那个话题跳了过去。

看起来十几岁的少年姿态慵懒的靠在柱子上,一只脚曲起来踩在地板上,另一只腿十分自然的随意平放着,一只手中捏着精致的琉璃酒杯,酒杯里盛着颜色十分好看的粉色花酿,胳膊轻轻的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乔惜有些不舒服的转开了眼睛。

乔惜感受着樱花的香气在舌尖渐渐绽开,心中无比的平静。

“呐,乔惜桑,你很喜欢人类吗?”

相反的,黄金的颜色在这位美人面前都被映衬的失去了光彩,变得莫名暗淡无光。

那青年见茨木娇羞一笑,心中霎时间就是一荡,直接伸手就想拉住茨木的小手,然而茨木微微一侧身,躲在了乔惜身后。

乔惜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