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会儿九尾狐已经被奴良封印,她的真身元气大伤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脸色有些纠结。

乔惜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来,强烈的风暴一瞬间在庭院中爆发,惊的一众原本醉醺醺的妖怪霎时间就清醒了过来。

茨木童子是个相当强大的妖怪,他说自己脸上的封印就是他父亲酒吞童子的墓碑……

乔惜眨了眨眼睛,也回了她一个温和的笑。

——乔惜其实非常怀疑晴明可能很早就占卜到了自己沉睡的事情,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临死还要坑自己一把?

半晌,乔惜勾了勾唇角,脸上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应了一声然后走过去坐在了廊下。

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旧是优雅的坐在庭院里和着自己的好友喝着茶。

乔惜爱好比较广泛,这京都里已经是被他转了个遍,不过唯有每隔一段时间就推出特色点心的那一家点心铺子,却是他隔几天就要去溜达一圈的。

乔惜笑眯眯的,进了茶楼找了位子坐下。

乔惜嘴角一抽,将视线收了回来。

红叶虽然已经成了鬼女,可是她从小受的观念还是平安京那些贵族腻歪至极的观念,他也想宣告整个妖界红叶是他酒吞童子的女人。

以一个妖怪的速度来说,如果乔惜全力赶路的话,去往京都也不过是一晚上加一个白天的时间,然而乔惜却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只慢悠悠的走着,偶尔遇到了喜欢的地方,便停下来好好的逛一逛,有时候甚至能逛上十天半个月,更别说他还时常走错路。

——嫁人的时候碰见了传说中的“祸津神”,不说福分不福分,倒也真是十分难得了。

那妖怪看着云看的认真,却完全仿佛没有注意到。

——他竟然下意识给别人让路了?为什么?

——怎么说呢,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小孩子今天要独自出门,而家长怀着担忧且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即将远行的孩子一样……

不月睁着亮闪闪的眼睛,兴致勃勃。

乔惜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莫不是他不小心被哪个妖怪吃掉了?

乔惜休息了一会儿,感觉恢复呢一些,继续用妖力给自己幻化出了一件浅蓝色的浴衣穿着,然后照着小松丸指的路找了过去。

说起来他活的时间在人类看来也是不长不短了。

他眯着眼睛看向小松丸,也是笑盈盈的模样:“嘛,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不过作为忠告的好意小生暂且就收下了,那么,接下来,操纵着风和植物的妖怪吗?”

乔惜瞄他一眼,将手中的东西凑到眼前看了看,若有所思道:“似乎是……种子?”

“……”

他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渡边幸,渡边幸有些迷惑的盯着萤草看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看了好几眼乔惜。

站在他身后的五六个村民只除了被砍了一刀的,尽都神情十分恍惚,他惊怔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下意识脸色扭曲的看向了那只天邪鬼。

这也就罢了。

在那些光芒亮起来的一瞬间,他能十分清晰的感受到这个神秘的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十分浓郁的灵气——甚至比起他的师傅更加醇厚,更加令人舒服的灵气。

萤草摇摇头:“我只知道姑姑时常会来这里这个废弃的神社,但是她平时在哪里我并不知道。”

十分钟后,乔惜端详着纸上的不明物体,摸了摸下巴,默默的伸手将这张团吧团吧揉成一团。

他反手就抽出了自己的镰刀,磨刀霍霍的对上了还咬着乔惜的手指笑得开心的胖娃娃。

他用来传信的东西是青行灯以前给过他的一只青色蝴蝶,以青行灯的妖力凝结而成,用来传信十分好用。

——不过能顺着水流漂到这里,这只妖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非常厉害了。

他无奈的在距离最近的那个妖怪头顶上轻轻敲了一下,道:“好了,一个一个说,这样我都听不到的。”

不过偏偏乔惜是丰月神,说是对于清楚这种负面效果最为拿手也不为过。

贺茂在这里设了一个十分阴毒的阵法,以百人的鲜血而浇灌出,以这些人强大的怨气生出的,完全为贺茂家所用的恶鬼。

她有时候想起月色下肆意的大妖怪心中会忍不住觉得羡慕。

桃花妖醒来之后倒是十分镇定,向着小妖怪了解了情况之后就跑过来朝乔惜赔罪了。

“啊哈哈哈,是吗?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啊哈哈哈……”

是一个戴着白色斗笠的小妖怪。

“红叶桑生前作为京都的贵女,想必对于此类应当是十分精通的吧?”

原本就艳丽的五官因为这么一个微笑看起来显得越发的耀眼。

不过姑且一直没怎么听懂那个故事的不月还在这里昏昏欲睡呢,他就将那句话咽了回去。

乔惜见晴明只顾着发呆也不回答青行灯的问题,忍不住就戳了戳他,将他戳的回了神。

他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个故事的设定确实十分眼熟。

索性飒斗这会儿已经跑出去了,就算他不情愿也没什么用。

晴明微微叹了一口气。

乔惜也不理会晴明脸上忽然奇怪的神情,低头沉思了一下,朝着院子里的樱花树轻轻的唤了一声:“樱。”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乔惜,视线在他纤细的身体上转了一圈,心中忍不住就有些纠结起来。

——尤其是这里充盈着浓郁又温和的灵气,让人沐浴在其中感觉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