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继善闻言大为光火,刘统勋的话中有话可算是深深的刺痛了其内心。

几百名官员纷纷拜谢皇恩,然后集体起身,并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好了队列。

虽然乾隆心有不甘,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缅甸虽小,大清虽大,然而经过四次战役,这个小小的缅甸仍然没有臣服于大清,若再打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而无功矣!

宋典按照李克清的想法制作而成的颗粒火药已经出炉,对于自己制作的颗粒火药是否能达到李克清所要的效果,宋典其实心里也没底,而此刻正是验证颗粒火药威力的时候,当然容不得半点差池。

宋典见李克清盯着标靶若有所思的模样,以为是其对这次试铳的结果不满意,更觉得李克清是个门外汉,对火铳的性能并不了解,便提醒道:“董事,不是小老儿我自吹自擂,这回咱们铸造的火铳算是质量极佳的了,就算搁整个襄阳府,除了八旗大爷手里的自来火铳【燧发枪】,也没多少火铳能打到八十步开外。”

接着,介绍道:“宋师傅,这位就是咱们荆襄公司的董事李克清,同时也是咱们刘湾村的保正兼青龙山团练的练总。”

这一天,李克清迎来了穿越到满清来的第一件人生大事,也就是与杨德财家的小女儿杨秀娘成婚。

虽然矛头还没有直指当前的满洲统治阶级,不过效果却是让李克清很满意,相信加以时日,这些混元教的信徒将是自己反清的最坚定支持者。

参加法会的白莲教徒足有上百人,这些人都是入教时间超过五年以上的老教众,其中有男有女,不过大多数人面黄肌瘦,眼神空洞,衣衫破烂,更有甚者甚至衣不蔽体。

本来叶文泰还指望着把马匪首领黄黑虎活生生的押解回县城,然后向上官奏报之后,再当着谷城县百姓的面定罪游街后处斩,一来可以起到震慑宵小的效果,二来还可以到处宣扬他剿匪的功绩,再就是说不定可以通过黄黑虎顺藤摸瓜,多办几件大案要案,牵连些人进来,就算不能定罪,也可以发一笔横财嘛!毕竟黄黑虎纵横附近几个州县这么多年,黑白两道的门路还是挺广的,结交的人也不少。

李克清此刻说的是热泪盈眶,真情流露,丝毫不似作伪,明显是一个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好汉子形象。

对于加入李克清的护卫队,马匪俘虏们二话不说,全都踊跃的要求参加,毕竟在李克清的队伍里不仅能活命还有饷银拿,不用像之前的那样有今日没明日的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正当李克清为得到这么多银子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亲兵马齐来报说在寨子里的一处牢房里发现了不少被黄黑虎掳掠上山的百姓,经过初步询问,发现大多都是附近的老百姓,其中有男有女不加起来下数十人。

走了大概一天的路程,终于抵达了帽儿山下,距离逍遥寨已经不远,在郑林全的指点下,李克清带领士兵顺利的解决了逍遥寨布置在上山路上的暗哨,抵达了距离逍遥寨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

黄黑虎一边挥舞大刀,一边不禁洋洋得意起来,“陆三呀!陆三!你可真是时运不济呀!临到末了还落得个短命鬼,唉!可悲!可叹!”

黄黑虎和陆三带着众马匪眼看李克清逃进了山林,紧跟着也一头扎进了灌木丛。

平白又得了二百两银子到手,郭六心情大好,忽然想到了陈寡妇白花花的身体,心下便急不可耐,欲火焚身,便抱着包袱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小树林去往陈寡妇家了。

“开火!”

满洲统治者企图通过让八旗兵垄断先进武器,以压制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造反能力,延长这个充满奴役性政权的寿命。

“嗯,那是自然,咱们的护卫队毕竟都是新丁,而且面对的那些马匪都是些杀人不眨眼,来去如风的骑兵,若是硬碰硬就肯定也是得不偿失。”

刘信、杨铁、李正杰、张修武、薛亮领命后,都带着各色各样的心思回到了队伍中间,唯独齐林和文启荣站在那里,也不领命,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两人身上,不过两人像是没看见一样仍然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通鼓声过后,不到十分钟,所有的新兵都已经穿戴整齐出现在了操场上,虽然队列算不上很规整,但至少没有像之前那样杂乱无章。

毕竟在满清时代,这种训练法却是无人能理解,于是,李克清见状则耐心解释道:“的确,在你们看来被子怎么叠、床单的整洁、衣帽的方向确实在打斗中是没有用的,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对大家的内务如此要求,到底是为了什么?”

以混元教在襄阳地区的势力来说,李克清当然不相信刘湾村只有他们这三个是混元教的教众。

虽然李克清不知道朱兴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不过按理说朱兴应该不存在谋害自己的心思,李克清心想身边多两个懂武功的好手也不错,至少以后遇到危险不必像今天这般狼狈。

一旁的朱兴见状,忍不住悄悄提醒道:“李兄,这人肯定还有同伙,要是放了他,只怕是放虎归山呐!”

那领头的大汉貌似有些不信,轻蔑的看了一眼李克清,随后仰头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这李克清到底是何方英雄,能把一方豪强贾安都给杀了,原来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看来那贾安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罢了!”

言罢,李克清从怀里掏出朱兴给予的那本混元经。

当然,每年给刘必雄的冰敬炭敬肯定少不了,不过这点钱跟以后船行获取的利益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叶文泰与唐延敬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都不明就里。不过既然李克清来了,肯定是有事,还是先见见再说吧!

原因其实很简单,这两年北方的河南省接连遭遇旱灾、蝗灾,百姓颗粒签收,官府又横征暴敛,许多破产农民、小贩等社会底层的人员实在活不下去,一部分人就逃荒到临近的湖北,由于这些逃荒者大多数是身强力壮的男性青年,往往为了一口饱饭不惜贱卖体力,因此最近的和盛船行外渐渐聚集了不少外地逃荒者,而这些逃荒的流民为了填饱肚子不惜自贱身价与原本本地的船工互相杀价,导致和盛船行坐收渔利,原本紧张的人手现在却很充裕,导致很多本地船工都陷入了无事可做的境地,而李正杰就是其中之一,为了节约成本,和盛船行下面的船把头便开始清退手下多余的船工,不少原本的老船工因为竞争不过廉价的外来流民而陷入失业境地。这次船把头给李正杰名为放假,其实就是变相的裁员。

中国农民长期以来生活在社会最底层,饱受欺凌是反抗封建统治阶级最坚决的群体,但是因其贫困,大多数缺乏文化知识,无力主宰自己的命运,便将命运寄托于神灵,希望能够在神灵的帮助下脱离苦海,而宗教所宣扬的平等和行善的思想则到处了广大农民的心声,如太平道主张“人无贵贱,皆天之所生”;明教主张“是法平等,无有高下”,认为通过斗争,光明一定能战胜黑暗等等宗教思想、教义对广大贫苦农民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为了实现宗教所描绘的理想社会,广大农民纷纷加入各种教会,而许多农民起义的领袖则自命为神灵的使者,在广大农民群众中传教收集信徒,树立威信,发动起义。

听杨铁这么一说,房间内除了李克清外的其他几人都点头称赞,对杨铁的说法深以为意。

刘信闻言愣了楞,随即嚷嚷道:“这主意是清哥儿你想出来的,再说你是煤场的管事,赚了钱当然是你清哥儿说了算,咱们的场子要是没你,怕是迟早就要倒了,你只需要付给咱们场子里的工人工钱就得了,剩下的银子当然全归你。”

李克清带着满腹疑问走进了煤场中临时搭建的“管理办公室”,几座简易草棚,刚抬脚迈进了“办公室”的门槛,李克清立刻就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压抑气氛,煤头刘永安和洞头沈福作为煤场的组织者和管理者,正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面面相窥,脸上写着的满是焦虑。

这朱兴不是本县人,自从被调到谷城县做典史后,一向独来独往,油盐不进,也不善逢迎,在官场上颇不受待见,连其上司主官叶文泰也看不下去,只好令其带着十几名衙役常驻在谷城县的大牢,免得碍眼,因其在谷城县没什么朋友,除了日常例行公事外,就早早回到住所,从未听说过其找人吃拿卡要,受人宴请,今日这朱兴倒是奇了怪了,不仅收了李克清的银子,还主动答应去李家赴宴,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没有。”

在一众小厮、丫鬟的尖叫声中,官兵、衙役冲入了贾安府,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并没有发现陆三的行迹,也让唐延敬等人松了一口气。

“什么?贾安去我家了?”

“贾安?”

见李克清还硬杵在门口不走,范富学不由有些恼怒,正待发作,手里突然多了几吊铜钱,正是李克清不得已将剩余的铜钱全部塞到其手中,虽然心里万分疼惜大哥大嫂的血汗钱,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弄清串票的事情,李克清也只好挥泪洒铜钱啦!

“大哥请看,这乾隆三十一年之前的串票上,官印的印迹色泽深红,且字迹工整,并无差别,而这次乾隆三十二年、三十三年的串票上的印迹,和之前的串票也几乎一模一样,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是一模一样,不过小弟观摩了许久,却发现几个疑点,这次串票的色泽分布十分不均匀,而且油墨上有些许杂质,再看印信里面的字体并不平滑,且有小缺口,显然是印信不规整,力度不一致所造成,所以,我以为这次的串票八成是假的。”

“老高你”大哥李克元还想追上去坚持,被李克清拉住了衣袖,“大哥,这亲事退就退了,俗话说的好,大丈夫何患无妻,天涯何处无芳草。”

李克元此刻的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贾安刚才的言语中,分明是指他李克元人不如牛马,虽然气的瑟瑟发抖,可碍于此刻被贾安逼债,也不敢当场发作,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对于这种结局,显然也在李克清的意料之中,李克清并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自己终于有理由不用去煤场做苦力,也免了跟大哥李克元的一番周折。

贾安听罢,双眉紧锁,冷笑道:“哼!李克清这个泥腿子还真不知好歹,他和他大哥还欠着咱表舅吴老爷的租子和官府的钱粮,还敢如此放肆,若是不好好整治他们,我贾安还怎么掌管这十里八乡的。”

看着一脸得意的陆三,李克清自然是气的紧咬牙关,双拳紧握,强忍着想打人的冲动,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现在不是跟陆三和他背后的势力闹翻的时候,自己的力量还非常薄弱,只能先咽下这口气,日后再找陆三算账。

对于自己多了这么一个可爱懂事小妹妹,李克清也打心底的喜欢,摸了摸李夏荷的小脑袋,微笑道:“你二哥我身子骨好着呢,早就没事儿了,大嫂让我来叫你跟大哥回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