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盘算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道:“这事儿还是得做的保险些,你在刘湾村一定要把李克清的一举一动给我盯死了,若是李克清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通知我,清楚了没?”

虽然此时的满清已经装备有不少燧发枪,不过这些燧发枪大多掌握在为数不多的八旗军手中,大多数汉军绿营兵和民间的百姓仍然使用老式的火绳枪。

虽然之前的鞑子皇帝康熙、雍正等都曾经意识到了火器的重要性,可是由于实施残酷的民族压迫政策,清朝统治者对汉人反抗的恐惧心理异常敏感强烈,因此就要防止先进的军事装备落入汉人的手中。

“没有,那郭六是我亲自盯的,每次他和陆三接头的时候,我都离得老远,应该不会被发现。”

“到!”

“嗯”

到了晚上,所有的少年都被脱得赤条条的,然后被带到一座巨大的公共浴室洗刷干净,洗去身上的污渍、油腻,然后分发统一带有荆襄公司标志的衣帽、被服等日用品,对于军营的卫生,李克清看的很重,因为行军打仗人多起来,每天吃喝拉撒睡产生的废弃物不知道有多少,如果不保正军营中的卫生,产生瘟疫和疾病对军队可是致命的打击,所以从一开始,李克清就要训练大家保持卫生的良好习惯。

而马长德发现李克清之后并没有感到很吃惊,笑着对李克清打了声招呼后,忽然对李克清说了几句混元教的切口,而这些切口、暗语李克清之前就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下意识也就脱口而出。

“是不是大材小用,当然要看李兄你怎么用。”

“这事儿说来话长,待会儿再与你细说,咱们先审问这活口再说!”

正当李克清心生疑问的时候,突然官道后方出现了一股浓密的烟尘,随着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七八个骑马的人,出现在李克清车队的背后,马上坐着七八条大汉,都穿一身黑色劲装,个个腰间都挂着一把长长的腰刀。

没想到朱兴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自己就是白莲教的人,这倒令李克清有些始料不及。

见李克清为人进退有据,人也谦卑,刘必雄不由的对李克清有些刮目相看,刘必雄本就是个粗人,原本对于长相略显清秀,年纪轻轻的李克清有些看不起,认为其只是个攀上了叶知县高枝的纨绔子弟,可没想到李克清不仅做事得体,性格爽快,而且酒量还出奇的好,这对于平生好酒、性格直爽的刘必雄来说,不免有些惺惺相惜。

原本假串票案事发后,在官府抄了贾安的家后,富商吴有德为了保住身家性命主动提出将身家大半献给叶文泰以求活命,叶文泰看在银子的份上决定放吴有德一条生路,可是这谷城县可不是他叶文泰一人说了算,还有游击将军齐步泰也得分一杯羹,虽说齐布泰只管掌军,无权干涉地方,可是人家可是地方驻防八旗,有监视地方,向朝廷上密折的权利。

“正杰你这次回乡探亲,可要在家多住几天,咱们叔侄俩一年多没见过面了,可要好好熟络熟络。”

“奇怪,这典史朱兴给我有关白莲教的书做什么?”

并将煤场份额分为500份额,李克清自己拥有200份,按照对公司的贡献以及工龄,刘永安和沈福作为理事,分别拥有50份,刘信、杨铁、黄兴汉作为公司的监事,每人分别拥有30份,剩下110份由在场的200多名矿丁们平分,以后煤场的收益除工钱外,收益就按照这次的份额划分,相当于“荆襄公司”的所有员工都持股,而且是原始股,在公司进一步壮大后,收益会更大。

“哈哈,清哥儿,真是想不到啊!这造一枚蜂窝煤的成本,算上工钱只需要5文钱、5文钱呐!”

李克清也挺高兴,若是跟朱兴攀上交情,日后在谷城县办起事来也是方便了许多,虽然这典史朱兴的官不大,可好歹也是官呀,有“编制”在身,换在后世可是相当于一县的公安局长,权利不可谓不大。

李克清邀请二人去自己家吃酒,也是抱着想和范复学、朱兴等衙门里的公人套套交情的心思,好方便日后在这谷城县行事,同时也想探探叶知县关于煤场日后如何打理,以及未来如何抽成的口风,这煤场名面上说是被官家充公,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煤场实际的受益人却是知县叶文泰,李克清只是帮助叶文泰打理煤场而已。

制止了杨铁跟黄兴汉胡闹,李克清将自己打算制作蜂窝煤和铁皮炉子拿去售卖的事情跟刘信等人言明。

说着,一面解开被绑众人的绳索,一面扶起被打伤的大哥李克元以及在自己怀中哭泣的三妹李夏荷到屋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落在李克清耳朵里,却令其灵机一动,这湖北位居南方,江河、湖网纵横,日后若是起事,不管是战还是守,有一支能战的水师可是异常重要的。

范富学忙把李克清所带来的串票交给师爷唐延敬,唐延敬接过假串票,经过仔细辨识后,也有些震惊,对叶文泰回禀道:“这串票经属下查验,却是伪造,连官府印信也是假的。”

房中一名扮作儒生装扮的中年书吏大吃一惊,书吏名叫范富学,乃是谷城本县的秀才,不过考取秀才的时候,年纪也快四十岁了,人到中年,眼见举人、进士无望,便在家办起了私塾,靠着给县里的童子做启蒙老师,补贴家用,日子久了在县城还算小有名气,前几年恰逢县衙缺个书办,便毛遂自荐的到衙门里做了个书吏,师爷下面的书吏一共有两人,包括三个个库子,共五人,今日刚好范富学当值。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守在一旁的李克元有些不耐,忍不住问道:“克清,你都看了快一炷香了功夫了,串票上可有看出什么眉目?”

最可气的是,原本早就和李家有过婚约的高屠夫闻讯也赶到了李家,三年前,大哥李克元做主给李克清说了一门亲事,是村东头屠夫老高家的女儿,只是这几年李家还没凑够娶亲的彩礼,所以婚事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李克元颤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串票看了看,果然上面记载着李家的历年积欠,合计四十两二钱,上面清晰的戳着官府的印信,如果另外算上吴家的田租十两三钱,一共是五十两五钱没错。

见到李克清回家,李克元却是对其不理不睬,也不抬头正眼看,只是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越发清晰。

如今,穿越到了满清乾隆三十四年,最现实的问题,也就是银子的问题成了李克清心中的一大难题,没有银子什么事情也做不成,连肚子都填不饱何谈推翻满清。

李克清闻言不由苦笑,功名,自己这辈子别想了,自己穿越到这满清乾隆年间,可不是要来做满清的官儿,虽然暂时不敢想去推翻满清的事,不过这几个对他非常信赖的伙伴应该可以发展成自己最初的战友。

村民口中的白薯也就是后世的红薯,是一种高产的作物,薯块中含有大量的淀粉和多种维生素,适应性强,抗旱,耐碱,抗逆性强,可以在水稻、小麦不能种植的山地耕种,从而把原来大片不可耕种的土地变成可耕种的土地,是一种易于保收的作物。番薯原产于中美洲,后传至吕宋今菲律宾。明朝万历年间,番薯由福建商人带回中国,同时进入中国的还有土豆、玉米等作物。

既然回到清朝,这‘大事业’不用解释,就是‘驱逐鞑虏,光复中华’。

剧烈的疼痛从脑袋上传来,头痛欲裂中,李克清慢慢睁开了双眼,在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后,才缓缓抬起头来,入目所及,是一面破烂的土墙,顶上是透风的茅草,唯一整洁的物件,就是一张古色古香的陈旧书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些书。

“李克清你!”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陆三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躺在地上的陆三歪着个脑袋,眼珠子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李克清,嘴里吐着血沫,脸上写满了不甘。

“不可能为什么不该是这样的”

陆三的眼珠子翻了翻,身体不住抽搐,旋即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陆三死了,死的很彻底,虽然他那一双没有瞑目的眼睛向世人坦白着他的内心其实有多么的不甘,但是他临死的时候,还是不明白、不相信会死在了仇人李克清的手里。

此时,马匪已经乱做一团,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不时有马匪中弹倒地,在地上翻滚哀嚎,连老大黄黑虎的腿上也中了一枪,片刻间就有十多个马匪被打死或打伤在地。

黄黑虎拖着条伤腿,在手下的搀扶下不停的往后退却,口中大声呵斥道:“不许乱!兄弟们不要慌,给我稳住!稳住!”

在黄黑虎的呵斥下,一部分老练些的马匪渐渐的聚集在了黄黑虎身边,刀口朝外呈防守状。

李克清等人则趁着马匪混乱之际,成功的跑到了山谷两侧的高地上。

高地上,刘信和一众军官正指挥着部分手持火铳的士兵朝马匪中间不停的射击,见李克清等人顺利的从马匪中间逃了出来,不由大喜,之前堵在其胸口的一颗大石头也已落下,剩下的任务便是带着手底下的士兵彻底歼灭一众马匪。

“董事,接下来怎么办?”

刘信一见李克清便发问道。

“还能怎么办,给我灭了他们!”

李克清说话间不由的咬牙切齿,这些马匪一而再,再而三的袭击自己,这回要不是多了个心眼,做好了准备,定然就要被马匪给五马分尸,然后送到陆三面前领赏去了,此刻哪里还能轮的到自己站在这里。

越想越气,李克清顾不得被树枝荆棘刮伤的右手,一把抢过刘信手里的腰刀,握在手里,大声吼道:“将士们,随我杀匪!斩马匪一颗首级,赏银二十两!”

“杀!”

兵是群胆,虽然荆襄公司的护卫队士兵全都是第一次上战场,可在赏银的刺激下,再加上此时己方占优,董事又亲自操刀带队冲杀,哪里还有不上的道理。

随即,上百名士兵一齐发出震天怒吼,手持长矛或是大刀在李克清的带领下,如猛虎下山般冲向了谷底的马匪。

谷底原本混乱的马匪在黄黑虎的呼喊重整下,慢慢的开始向黄黑虎身边聚拢,渐渐的黄黑虎身旁已经聚集了不下五十多个马匪,不过这些马匪虽然相互聚拢在了一起,可大多数人仍然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显然,刚刚的几轮排枪对马匪的确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可就在此时,李克清却不失时机的带着士气正旺的护卫队冲下山坡。

“杀呀!杀马匪呀!”

短短五六十步的距离,转瞬即到,护卫队此刻就像一柄利剑般插进了马匪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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