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这女子已乘着众人惊异的眼色拽着他一道出了大殿。

灵机一动,东陵馥笑道,“那便不要这般早早嫁人,女儿还想再多陪母后几年。”

略显茫然的看着女子,她疑惑道,“你怎么了,不过是试穿衣裳,无须这般害怕。”

看了眼男子脖颈处仍未完全消散的红痕,他开口道,“褚英王子的过敏症状可有改善?”

只觉眼皮越来越沉,她的言语也渐渐化作了低喃。

眉间一扬,她忽的凑近身旁女子低低细语了几句。

见气氛瞬间凝结,夏以沫干干的笑了一声。忽的想到了什么,她急急问道,“今天的事,没关系吗?”

没想到这女子竟是北胤摄政王的小妾,褚英冷笑道,“不过是一个小妾,却这般肆意妄为。”

见男子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夏以沫并不想在此与他多言,“公子若是喜欢此处,让你便是。”

侧目瞧见玉岑眉间隐着一抹迟疑,她再度道,“你想怎样说都行,无须避讳”

目及眼前女子那双璀璨如星的眸,玉岑颔首道,“好,奴婢这就去拿。”

“可若皇上本就欲招霍昕为驸马,那是否当另作处置?”

目光扫过殿内众人,东陵晟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昭元十九年,皇兄曾颁布过罪己诏,想必诸位定是牢记于心。”

闻言,东陵皓激愤难忍的嘶吼道,“霍昕,孤看错了你!”

玉岑瞪了眼身旁掩嘴而笑的宫人,细声解释道,“睿王当真是心疼公主,就算血染了袍子也毫不在意,一直将你抱进兰陵殿安置在床榻上又吩咐过太医后才离去。”

殿外,正有女子的惨叫哀嚎声隐隐透来。她方才不过是打翻了木盆中的血水,皇后温敏彤却盛怒之下,赐了她杖刑。

这又是在称呼谁?

北胤国大乱,其因是七日前夜里,昭元帝东陵烨在长倾殿遇刺,重伤昏迷尚未脱险。而那夜一同遇刺的还有云萝公主,可她却命丧当场。

此时,那原本披在女子肩头的薄纱竟不知何时被抛向了一侧,正盈盈柔柔的朝地面飘落,而东陵馥的身前除了肚兜,再无其他。

不再多想什么,东陵馥转身与姜晚词一同出了内殿。细细打量了一番身旁女子,她微凝了眼眸。

宫中人人皆知,皇后对姜晚词面上情同姐妹,实则恨之入骨,只因她夺了皇上独宠。

缓步行至殿门处,二人刚一跨出殿栏,东陵馥的眼底便忽的映入了一双银绣锦靴。她顺着目光朝上看去,来人正是摄政王东陵晟。

“摄政王万福。”微一俯身,她与姜晚词一道朝了他施礼。

抬眸迎向眼前男人的目光,东陵馥只听得他淡淡应道,“颐妃有礼了。”

见东陵晟已缓步离去,姜晚词却仍愣在原地,她转眼看向身旁心不在焉的女子,催促道,“走吧。”

徐徐转过身,她目光所及之处,是奉东陵晟之命守候在殿外的凌霄。这个不苟言笑的男子,既是睿王府的护卫统领,也是东陵晟最为得力的亲信。

只是,也不知是否为自己的错觉,她为何觉得这男子看向姜晚词的眼中,似隐隐藏着一丝深玄的暗涌。

不再迟疑,她同姜晚词移步朝了药坊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