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钻入鬼蜗那黑如焦炭的壳子里,一阵震荡。

为了谨慎起见,温文还在脑中模拟了一遍“六兽拘鬼符”的整个制作过程。

后边的温文却一直警惕地盯着石静堂,生怕他做出什么对王小牛不利的举动。

阳光下,铠甲吸收灿烂光芒,或折射、或反射,使之若隐若现,美极了。

“吹彻小牛寒透”

人如其名啊,看来以后若是有个闺女,可不能起这个名。

胖掌柜亲自带领温文穿过别出心裁的花园,踏过小桥流水、走过雕梁画栋、听着鸟语花香,最终来到一片坐北朝南、面湖背山的古雅建筑群前停住。

四下扫视,这才发现并非如温文所想,暗中有修士监控。而是这大殿的门柱表层内部,墙面下,几乎无处不隐藏着一些功能各异的符箓。

冰寒刺骨。

公羊福四兄弟则是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淫恶之色毫不掩饰。

他们忍不住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小白猫的叫声里隐隐也是一种疑问的语气,似乎在说:“面对四个聚星境巅峰的强者,不好吧?”

在这刀落在血石上的那一刹那,温文身后,出现了一颗巨大的火焰巨星,红得似血。

啪!

“来了!”

胥道风毕竟不是一般人,就这一阵的功夫,就将事情想明白,早就没了对付温文的心。

直到筋疲力竭,恶作剧演化成了对峙,对峙恶化成“战争”。

只留下青年的身影盘坐在流水之间,面带微笑,喃喃自语:“温文……挺有趣的一个人,怎么就不知不觉得罪了这么人呢,真是个可怜人……”

“就算是星符师,又能怎么样?”

似有龙吟。

“多大点出息?”温文心中对徐永业愈发鄙视。

这里或许是餐霞山上温文唯一觉得有生气的地方。

“你要证据?”壮汉见温文身子瘦弱,以为其只是王小牛的随从之类,眼中蔑视之意丝毫不遮掩。

随手拿起一张五子星元符,一丝星元之力激活星符。

王小牛面露为难之色,好像真的不知该选哪张符箓才好似的,久久不能决定,吊足了跟来那几人的胃口。

这便是《太平经》的符箓之道,以符纸为天,按照炼制符箓时周天星斗的位置,选取一片星域烙印在复制上,这就首先要在符纸上确定每一颗星的位置。

温文再咳两声,有种想抽人的冲动。

红宝石一般的星光一闪过后,符纸上烙印了朱红色的符文,与温文前世见过的道门普通云纹松理符箓没有什么不同,中间有一个硕大的“敕”字,醒人耳目。

“就跟你一样,虽然跟你认识不长,可是我能感觉出来,温兄也是个好人,不像那石良,我就搞不明白,钟离姑娘怎么就看上那个小白脸了。”

他们自然是因为何任芝而对自己产生敌意的,恐怕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在观星殿的壮举之后,说不定已经群起而攻之了吧。

黄出尘嘴角抽搐了几下,真想一巴掌拍死温文这个牙尖嘴利的后生,冷哼道:“还不是怕了,如果害怕被做芝儿的鼎炉,被吸干精元,换个赌约也无妨,你身边这只龙猫就不错,不知道与魔君城下千百度三千里黑河水里的那只龙猫有什么渊源。不如送给我夫君,让我夫君的星符之道再上一层楼。到时候我夫君发发慈悲,炼制一枚星符给你老师疏通一下体内真煞之气倒也不是不可以。”

紫葡萄藤蔓四下飞散,坐在地上化为虚无。

他便是太清宫宫主,姓丹名书,太清宫丹家的遗孤,人称“铁券丹书”,赞誉的是他丹道以及医术造诣之高,有了他便如同得了免死金牌一般,可以捡回一条性命。

温文心想这注定是冷如冰的战场,当然也不会不知死活地真的坐在唯一一张空椅上,老老实实地站在冷如冰身旁。

脑子刚走神到这里,突然手腕传来一阵沁凉如泉的感觉,低头一看,一双如羊脂白玉般的纤手按在自己的手腕上。

怎么做到的?!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无华观内外,一片死寂,针落有声,宛如陷入了空无一物的荒原一般。

石良原本想要理顺的一口闷气非但没有理顺,反而又有一口恶气憋在胸中,化成怒火、急火。

喵呜!

重返疯魔的冷若冰玉手从温文手中拿过宣纸,瞄了一眼,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呸!糟蹋了上好辽尾、玄玉墨、青檀宣!满纸的书生意气、浩然正气、回肠荡气,臭不可闻!”

究竟哪颗星才适合自己开启星路?

顿时,在初春时节,烟花三月,暖阳之下,无华观大院下起了霜,温文更像是被三月霜打了的麦子,蔫了下来。

“那跟这少年又有什么关系?”儒生道。

温文一愣,眉头一皱似乎在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但是一想这胥道风跟自己真是不对路,看他出糗倒也是件趣事,便坏坏道:“出恭呗。和尚,对么?”

“对!”

“不过,再说一遍啊,老子可不是什么出家的和尚,我在大元国江南苏杭宝地的家里,还有个水灵的小娘们儿“翠儿”望眼欲穿呢。”

和尚摇头晃脑,枯黄发黑的手指在空气中摇来摇去,真把自个儿当作大儒学者老师了似的,转而朝胥道风教育道:

“这出恭就要跟皇帝老儿出宫一样,先要有珰宦鸭叫‘陛——下——出——宫——’,拉屎也是这个理儿,不先放上几个响屁,就不叫拉屎!”

“你说你等我们都快要拉完了,才开始叫唤什么?”

胥道风开始没有理会,可是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这缺德的和尚不是在骂自己是阉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