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躺在床上,只是哭泣,只是流泪,她把命运全权交给了那两个最亲的人。而这两个最亲的人正面临着九死一生的危机。或许是恐惧,或许是不舍,或许,等到一觉醒来,我生命中的天地早已昏暗。明日早晨的太阳,对于你们来说,是生与死的抉择与挑战,对于我来说,是无法触及的惶恐与不安。此时此刻,我多想与你们共同守候着天明!因为我害怕,明早的阳光,却在演绎着你我生命的沉沦!

刘万福道:“敢与鬼剑门下战书,看来林逸霄功夫当真不错。”凤冲云道:“我们三个打他一个,还是绰绰有余。只是……他却要你们俩在先。只怕是要对你们俩下杀手!”杨婉听了,愣了一下,只是看着凤冲云,似有思量。这时候杨业又道:“即便如此,也非得一战不可。”杨婉却道:“我倒是觉得他的目的不在于想害你们。”凤冲云听杨婉在一边突然这么说,只是一愣。刘万福却问道:“侄女怎么知道?”杨婉看看凤冲云,脸一红,道:“那时屋里屋外都是白烟,林逸霄他能够趁机偷走师父的棺椁,想必也能够轻而易举的伤害哥哥跟天赐。又何必多此一举盗走棺材,并以此来要挟你们与他比武。”武天赐道:“可他说是想要与我们鬼门争个高低。”杨婉道:“这更不可能!”众人一愣,武天赐问道:“为什么?”杨婉道:“要同鬼剑门争个高低,无非是想在江湖上凌驾于鬼剑门。所以比试的时候就必须要在天下之人面前打败师叔,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败凤师叔,天下人才会认可。可他却要在清明节早晨比武。在清明节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根本不会有多少人来看。师叔不将师父葬礼排在清明节上,不也是有这方面考虑嘛。”杨业道:“不错,是这么个道理。”

凤冲云道:“你当家的?谁?不可能是张义张玉两兄弟吧。”林逸霄道:“自然不是。我长于这二位兄弟三十多岁。”凤冲云道:“通宝柜坊总掌柜怕是也不如你高寿。”林逸霄道:“我当家的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只要明白我没有恶意就够了。”凤冲云道:“少废话,把棺椁还给我。”林逸霄道:“我说了,我们当家的敬仰武风郎老英雄,可是有人想暗中藏起他老人家的尸体。这我就不能不管了”凤冲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林逸霄目光一沉,突然道:“好,明人不说暗话,你与刘万福计划藏起武风郎的尸体,好栽赃给临同镖行。”武风林听了,突然骂道:“原来是你在喊捉贼?”武风越道:“好不要脸!”林逸霄道:“非也,凤庄主也只是计划,但我不会让临同镖行受这样的冤枉。所以我趁乱把他这棺材给抢来了!”

等过了头七,便是下葬的日子。

但这时候的凤冲云饭桌上一直关注着在自己右边坐着的武风郎。也渐渐觉得自己师兄身上的气息正在渐渐的减弱,而且脸上也已经是慢慢变暗。但武风郎却依旧是在饭桌上与众人侃侃而谈。凤冲云也明白,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自己师兄撑过这顿饭!酒过三巡,饭菜也已经所剩无几。武风郎此时也很了解自身的情况,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体内的能量消耗的已经差不多了。自己的大限,马上就要来临了。但是他却不想就此倒下。他希望,能够撑到自己回到床上。

吕弦一道:“哪里的话,二侠想必还有身后事要交代,我吕弦一是个外人,这就先出去了。”不等他人说话,吕弦一便出去了。赵蓬莱愣了一下,左右看看,道:“如此我也先出去。”便也出去了。吕弦一出来,看见院子中的武天赐走来走去,只觉得奇怪,却也不多问。不多时赵蓬莱也出来了,见吕弦一也不说话,而是直接出了院子,赵蓬莱四下看看,也跟着出去了。

凤冲云骑马一路狂奔,很快到了山庄,这时候一个瘦削老头正好站在山庄门前,凤冲云大喜,道:“吕老弟来得正好,随我去救命。”这老人哈哈一笑道“我吕弦一今日想找你老哥出去吃饭。”凤冲云道:“回来再吃,十万火急!”吕弦一又哈哈一笑道:“不过恶人我不救。”凤冲云道:“放心,是好人。”吕弦一又道:“道士我也不救。”凤冲云道:“好好好,都依你。”说毕便将吕弦一拽上马。一路颠簸,正午时分到了即墨杨家。

众人在河沿上寻找了整整三日,花花草草踏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找到,便确定坟墓已经被挖了!凤冲云对此大为震怒,骂道:“不知是哪个要挨刀的干了这挖坟掘墓的勾当。若是被我凤冲云查出,定然一掌毙了他!”一人道:“既然二侠的仇人时常在此出没,被他们挖了也说不定。”凤冲云听了,目光一凛,另一人见了,忙道:“或许是那年水大,将墓碑冲走了。”凤冲云叹了口气,道:“既然没有收获,先回山庄再作商议。”

在远处的刘万福见了,心下一惊,道:“那边怎好像要打起来了!糟了,杨业这孩子又惹事!”凤冲云倒是哈哈大笑,道:“邱冠雄这孩子倒是与杨业这孩子意气相投。”刘万福一愣,稍微思索,道:“冠雄这孩子我到还接触过两次,要说这冲动的性情,还真跟杨业很像。”凤冲云摇摇头,道:“杨业才是真性情,真冲动,冠雄,算了,去看看比试。”说毕,两人便去武场看两人比试。

刘万福这时候道:“此事我们尚在查访,暂且不提。只是既然伤我兄弟的人自称是令弟,你是否也要让令弟出来与我们对峙一番。”张义道:“张玉性情暴躁,你带着这么些人来挑衅。他若是在这里,又岂会不出来拼杀,却由着尔等在此信口雌黄?昨日是天元观主的忌日,他去蓬莱祭拜,还未归来。伤你兄弟的那人既然自称是我弟弟,我便也有责任详查。”刘万福道:“此事我们也要详查到底,绝不会善罢甘休。”张义道:“如此甚好。”

稍稍准备,便浩荡的出,去临同镖行理论了。路上,杨婉对杨业道:“哥,你这次要听我的。一会我让你动手你在动手。”杨业点点头,道:“全听妹妹的。”杨婉道:“天赐,你也听我的。我让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武天赐点头。刘万福在一边听着杨婉的安排,心下着实又惊又喜,心道:“这孩子倒是像他爹。”

这一日,武风郎欲带两个徒弟会崂山继续修行,杨业吞吞吐吐的道:“只是,杨婉没人照顾。”武风郎一愣,叹了口气,道:“有你刘伯伯在。没事。”杨业听了一脸失落。武风郎又想了想,道:“你刘伯伯诸事繁多,也照顾不开,这样,崂山那里也有住处,丫头也一同去吧。”杨业忙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武风郎道:“你们倆这样子,怕是还得让丫头来照顾。”武天赐道:“不会不会。”武风郎道:“不过也好。”

邱冠雄却道:“不出去,那磁石究竟是什么?你好像知道这其中秘密”韩三娘道:“相传是前朝名将薛仁贵的神弓,震天弓。”韩三娘说毕,便万分后悔。邱冠雄听后大喜,又要回去一看究竟。口中还道:“想必是上苍旨意,粉身碎骨也要取得。”韩三娘道:“你果然有此等野心,但非人力能所及。”邱冠雄不听,仍要回去,但韩三娘却趁他欣喜无所防备,将他打晕。凤雪心道:“你干嘛?”说时候,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打在远处的磁石上。韩三娘道:“即便传说是真,既是神物,如何是他能控制。”说毕,背起邱冠雄,带头走出了林子。找到骡子车,将邱冠雄放在车上。

杨大义有些吃惊,道:“张老汉?”话音刚落,但见一个光头老汉哭着道:“我老汉活着不容易,他说有病人要我帮着送回兖州,结果就把我骗到这里,然后派人把我打晕,抢走了我家的牲口和车子。张保长,您是青天大老爷,这得管管。”

“韩三娘!糟了。她一定会查出杀死陆满的是邱冠雄。”凤雪心道:“那又怎么样。”赵田道:“但愿韩三娘不是对手。”邱冠雄的功夫大家都有目共睹,但赵田还能说出这话,可见在赵田看来,韩三娘的功夫比邱冠雄高。

凤雪心听到这,便确定屋子内的大掌柜,就是通宝柜坊之主,自己爷爷风冲云的死对头张凌宇!又听张凌宇道:“同是英雄,当留些口德。我倒是很敬重他,你们也应该这样,敬重自己的对手敌人!”四人听了,皆言受教。

凤雪心这时候道:“爷爷,枣红马被贼人打死了。”凤冲云道:“我们都看见了。”说着,又去检查了一下枣红马的尸体,道:“用如此大的石头当暗器,几十丈外还能射出如此劲力,只有唐门的高手有如此功力!老岳,你去接应闫礼。”老岳正要去,却见那闫礼回来了。闫礼道:“凤庄主,是镖里的兄弟,但是谁不知道!刚刚跟着他,只看见他混进了咱们镖行的人群里。肯定是咱们的兄弟。”凤冲云吃了一惊道:“镖行的人?估计是五福镖行的。”赵田道:“不可能,小人在镖行十几年,没见过有这么一号高手。”刘元义道:“难道是邱冠雄?”凤冲云听了,又笑了笑,道:“你们三个怎么看?”另外三人觉得不可能。凤冲云这次出来带了四个人,乃是闫礼、朱贵、刘元义和岳尊雄。闫礼是通义柜坊总坊的大掌柜,朱贵是在万俟中云时期的大风债寨主,因为十多年前大风债被张凌宇灭掉,朱贵一人受重伤逃出来,此后冲云山庄易主,就追随了凤冲云,刘元义原是通义镖行的一个镖头,当年的总镖头程啸天死后,他就接任了总镖头,但如今年纪大了,无法再出去走镖,凤冲云念其这些年来对冲云山庄鞠躬尽瘁,便留他在身边了。至于那岳尊雄,原本只是江湖上一草莽英雄,与凤冲云独子凤杰为生死兄弟,凤杰死前将女儿凤雪心托孤于岳尊雄。岳尊雄为人豪迈仗义,又不计名利,深得庄中所有人敬重,他脾气又不好,整个冲云山庄能管住凤雪心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了。岳尊雄这回找到了凤雪心,便要立刻带着她回庄上,但凤冲云却依旧要他跟着自己去通宝柜坊。通宝柜坊与冲云山庄一直以来都是水火不容,最近关系稍有缓和。几天前通宝柜坊张凌宇突然出高价向凤冲云购买了一张阵法图——迷踪阵!如今冲云山庄缺乏银钱,就决定卖了这阵法图,但凤冲云又搞不清楚张凌宇要搞什么鬼,这次就带着几个得力的人亲自前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