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天漏子到了无名洞天后,天问先生亲赐了道号,允许天漏子收马天豹为记名弟子,传授《长青绝》入门篇。开阳子也将完整《长青绝》及一应无名府功法传授给了天漏子,天问先生让天漏子在世俗多多走动,对其修为有益。

“呦呵,小子不错,这些年蛮精进的,都摸到地仙的门槛了,不过嘛,你这功法,嘿嘿,你祖上恐怕和我一样……我们一起做几个好菜,你修为精进要好好庆祝一番!”华服老者语焉不详,拉着诸葛云做菜去了。

……

抱缺子显然是气极,反手一甩袖袍道:“好你个方长老,果然和天问是一丘之貉,真敢开口,一百斤啊!你当是普通仙露,你们二人是不是串通好了来讹我仙树琼浆来的!?”

抱残子和抱损子带着一行人径直走到青铜色大门前,抱缺子上前恭敬跪下行礼,天问先生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上前,在抱缺子身旁跪下行礼,抱残子和抱损子站立一旁。

说着作势欲扑,冷不丁背后伸出一只手来,捉住诸葛行我的脖子,诸葛行我大叫道:“妖人还有同伙!”强行扭头一看,整个人顿时瘫软如泥。

葛布衣自听到守缺子说自己标注地脉错误而观澜不空标注正确后,当下脸色灰败,根本没有心思听守缺子之后的话,恍惚间看到观澜不空走到自己面前,木然的抽出袖中郭公葬尺递给观澜不空,观澜不空接过尺子,上前半步,在葛布衣耳边耳语几句,葛布衣听完,瞪大眼睛失声道:“当真!?”

诸葛行我这才收起了轻慢的心思,凝重的看了一眼石拾房间的房门,摸了摸怀中缩成巴掌大小的羽扇,点头称是。

石拾抬脚欲踏,张口欲言,看那口型,是要使出借力的法子。脚抬起来却没有踏下去,石拾自语道:“大事为重!这些魍魉先放他一些时日,量他也破不了欺天大术!先给他一点教训,也好留下痕迹以待日后。”

进来山谷,我和朱喜下车,夹道两列站着两排百余人,有男有女,都是青衣劲装。最前面一位五六十岁的中年儒雅男子,颌下三缕长须,身着孔明袍,正是诸葛妙门掌门诸葛扬阳。诸葛扬阳迎着我走来先施一礼道:“方长老果然是英雄不凡!近来听闻方长老大展神威除去饕餮,让晚辈倾慕不已,如今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方长老,里面请!”

“各带式神,去中国!大神官继承人井田三四郎遇害了,以我鹤翼神宫之名,复仇!”井田双目落泪,跪坐的身子矮了半截,无力的把令牌丢给花山院二人。

“对了,去年无名府传信天下,立一名方长老,言其所为与无名府所为无异。”抱残子补充道。

昆仑山,延绵不知几千公里,群山峡谷中有雪山奇骏、深谷幽览,昆仑山传为华夏仙山之祖,不知有多少门派多少修士在此,特别是道教最为注重此地,全真派王重阳真人和座下七弟子,选昆仑山为创教立派之地,其更是混元派的道场所在。

“我个人之事与门派何干,若是门派要在此开山门,自然是门派出力,可这里是我的茶馆。”

“小伙子,你坐过火车没有?”

其实我和朱喜都想岔了,朱喜的师父猪大长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昨天晚上下了一晚上的雨,早上北风一起,气温骤降,不到十度的温度。我穿着薄棉袄,下了公交,向双手哈了口气,气从嘴里出来都凝成了白雾,上个星期还穿着长袖衬衣,转眼间就入冬,武汉这天气,领教了十几年,还是适应不了。

看关鹏举说得眉飞色舞的样子,估计还有一会,我找块石头坐下,拾起一根枯树枝在地上凭着记忆画《堪舆汇要》上记载的堪舆地形图,正画到杨筠松“顺兼穿杖”图。关鹏举打完电话走过来,看我在地上画了十几幅图,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我还当他认得这些个山川风水图!

“哦?!月老看过方先生也是这般说法?那学生就放心了!惭愧惭愧,还请老师责罚!”

一个月前我在院子里打地基立柱子的时候,被马天豹发现,第二天他就已经赶到武汉,想起师父把房子交给他照看时的嘱托,便泄去院中地气,看我如何应对。一面到总后开出介绍信,凭着介绍信到省军区和景区办公室联系,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见我昨天定住地气,可能会完成他师父出的题目,今天便找上门来。

朱喜正在后院指挥工人施工,虽然已是秋天,但下午还有些炎热,武汉的天气,除了夏季就是冬季。茶馆里一个茶客都没有,小武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我和诸葛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时从门口进来了一个客人,坐到当中间的那张桌边,叫道:“老板,来一壶碧螺春。”

小武和朱喜的话给我了新思路,既然是民间传说,那么还是要从传说异闻入手。古代记载异闻最多的当属各时期的笔记小说,我起身回房,才翻了几本,就查到不少关于太岁头上动土的记载。

我从腰间解下浴火,化为原形,这些日子我和浴火沟通,发现浴火中自带一招,名为凤动九天,名字是不凡,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乌天奇那一大帮子妖修过来,我以为是饕餮余孽来寻仇的时候,之所以敢叫朱喜先出手,就是仗着有凤动九天这一招,指望这一招能杀出重围。

乌天奇喝了杯酒后,闷声一笑道:“方先生看得如此清楚,乌某惭愧,这些年只顾着家仇,少观了初发心处,饕餮伏诛,我心中块垒尽去,反观这些年的行止,惭愧啊!想要方先生起名,一是没有方先生擒住饕餮之因就没有此门派之果,饮水思源,起名非您莫属。二是我也有私心,方先生贵为无名府长老,斩杀饕餮,名动天下,若能为我这个小门派起名,今后也能附于无名府后沾光,就算有歹人欲行不轨,也得再三掂量!”

乌天奇抱拳道:“还是先生想得周全,就依先生所言,日后凡先生有所请,我乌天奇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本想要朱喜再立誓言无论如何永不杀生,但是一想凡事须得循序渐进,这事等待日后慢慢和朱喜说来。

这不太靠谱啊!谁能早几年就知道饕餮会出现并潜伏在朱喜身边,还知道我能救朱喜,刚才袁阿黑要不是被我叫出了本名,以天赋神通击杀朱喜,天问先生就会出手相救,那天问先生不就成了猪头妖口中朱喜的主上了?还有,整部《西游记》都没有提到猪八戒所习功法是**神功,**神功是《封神演义》中杨戬的功法,倒是民间一些说书人穿凿附会,说猪八戒的**玄功有三十六变。朱喜的这个师父要么是绝顶高人,连天问先生和浮生戒指都能算计进来,要么就是混迹世间的无聊妖修,无事打趣寻朱喜寻开心。后来机缘巧合我才得知,朱喜的师父确是一名无聊妖修,所谓主上云云也是随口胡乱编造,但并非来寻朱喜开心,他自有一局极大的盘算,此是后话,容后再提。

不仅是袁阿黑想要算计我,我也在算计他饕餮!袁阿黑忌惮我背后的天问先生,迟迟不敢动手,我担心饕餮随时化为无形的天赋神通,没有把握也不敢贸然通知大家动手。特别是听天问先生说他当年诛杀饕餮都用了数月时间,在饕餮有防备的情形下,天问先生都不能一击得手。我只有等,等到袁阿黑完全失去防备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现在他认为已经得手,我如鱼肉之时。

不等我开口,高飞接着又说道:“我知道方老板一直不动手,是在拖延时间,等着门中高手赶来支援?方老板尽管慢慢道来,我有的是时间听,好不容易等到今日天狗吞月,我摆下这吞月大阵,借助天狗吞月之力,这个地下室现在已经不知道被挪移到哪个空间缝隙中了!我再施展天赋神通掩藏住你我气息,就是神仙也难寻到!”

又问了公司中的其他人,都说今天一切如常,没有异样,晚饭后就再没有见过朱喜和高飞。不对!他们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小楼中没有现,我在公司的院子里一圈圈遛着四处查看。在查看到存放农具的仓库时,总算在仓库边的围墙上现了一滴血迹,这滴血迹上还有丝丝黑色灵气生灭,和我在苦禅大师的手链中见过的一样!是饕餮!我头皮一紧,伸手摸了摸血迹,已经快要干涸,微微有些湿意,估计这滴血滴下的时间就是在高飞给我电话前后。通知开阳子他们赶来远水救不了近渴,一是人命关天,二是饕餮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就不会久待,机不可失,我一咬牙,扯下额头上的围巾,露出天目,打开浮生戒指的防护阵法,翻墙跟了上去。

天问先生突然倾耳细听,片刻抬看向洞天入口处的左上方,哈哈笑道:“老友来访,怎地也不先通传一声,是在考校我天问这些年是否有所长进?”

“嗯,那个,我上次听闻乌兄说起楚家做的烩八珍,心下甚是向往啊!麻烦乌兄和楚笑癫联系,要他准备好材料,尽快赶来这里,做一道烩八珍,以饱我口腹之欲!”

胡仙子这些年通过郁自在很是积累了一些事功,做了不少实在事,加上郁自在能说会道,在东北这块是大大有名。就像上面这段话,说得滴水不漏,我和乌天奇的意思都在里面,听在人家老太太耳朵里面又是另外一个意思,无论朱喜是不是饕餮,今天这事于情于理都妥贴。

老陈老婆接过话道:“小伙子,你别问了,我家老头子现在谁都不认得,他以前身体可壮实了,没曾想到现在……高飞我是知道的,很好的一个小家伙,以前天天在下面跑啊闹的,最热闹了。”

朱喜嘴中一边不停吃着,一边回答我道:“这道菜,有名堂,还是高飞教我,不然我哪里知道世上还有此等美味,还是让高飞来说道说道。”说话间筷子不停,一两斤消失在他嘴里。

进了饭厅,一张大桌子,三把椅子,坐等了一个小时,满满当当的上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分量十足,色香味俱全!最后高飞端来了一个大盘子,盘子上三大碗浓香扑鼻的鱼肚汤!高飞在每人面前摆上一碗,自己也入席坐定,对我说道:“方老板您伙计的那份我装进保温盒了,过会吃完了记得带走。”

冰冰这才放心下来,跟在我后面左瞄瞄,右摸摸。不知者真是无谓啊!我摇摇头,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郑板桥的那句我愿我儿愚且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