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井田君你说神宫中暗流汹涌,收养了两个儿子以为障眼,真正的儿子井田三四郎则对外称小儿子不能继承神官之位,加以保护,怎么了?不会是三四郎出事了吧!”伊藤忙问道。

抱残子和抱损子看完,面面相觑无语。

我依言上前,石拾在我耳边低语片刻,把这法子教给我!我没想到石拾会这么轻易的教我!

哪知石拾接着小声道:“妖怪也不赖,收在门下做个力巴,就是笨点,上不了台面。”

那人转过身来,乌黑油亮的寸板头根根笔直朝上,倒八字浓眉像燃烧跳动着的火焰,薄唇高颧长脸,四十多岁的年纪,两眼被小圆片墨镜遮住。

朱喜已经擦完地,正戴着手套,左手拿着一根发出蓝光的小电棒照出我留下的指纹,右手拿着一块棉布仔细的擦拭。看那模样,完全就是积年的老贼。

瞎先生漠然摸出一副小圆片墨镜带上,看也不看一眼,转身离开。

我拍拍关鹏举的肩,止住他的话头,问道:“你交际面广,认不认识部队的朋友,有个xxx部队,不涉密的话就帮忙打听下。”

“开阳子,这么急着来见为师,定是有事,无论何事,但说无妨。”天问先生见开阳子坐着半天沉默不语,要他放开了说。

还有这样的限制条件?不过想想也是,马天豹的师父是想把这处房子交给同道中人,才会出这样的题目,要是假借他人之手,这道题也就没有了意义。事到如今我只有咬牙答应下来,看有没有别的办法找出那困龙得水局了。

“好的!还请方前辈开天目。开阳子前辈要我用本门秘法显出地气,说方前辈用天目一看便知。”

我把书丢到一边,从朱喜那拿过几串烤羊肉串一咬,满嘴油,好吃!叫小武给我开了**啤酒,三个人围坐着吃开了。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我还是问下朱喜和小武,看他们知不知道关于太岁头上动土的事情,小武倒是依稀记得初中语文课本上关于太岁头上动土的注释,说太岁星当值,照在地上哪个地方,那地方的地下就会生长太岁,其上不能动土,动土会有血光之灾。

朱喜自信满满,直接要覆水流、覆忘子两人同时上来。这三人战到一处,煞是精彩,覆水流、覆忘子两人口中吐出剑丸,化为飞剑离体一丈,舞成两道银链向朱喜攻去,两剑相交隐隐是一套合击剑法,形成一张银色剑网向朱喜困去。朱喜从背后抽出他的齐眉棍,自被天玑子炼过一番之后,他给棍取了个名,唤做青旸。朱喜一棍在手,棍尖抖出十个棍花,立地一杵,电光大盛,犹如一枚银茧,突地银茧炸裂开来,化为数十条电光四射开,连防带打,撞得两柄飞剑嗡嗡作响,朱喜手中青旸通体变为银白色,紧随着电光之后一个斜撩,击在一口飞剑上,之后就好似青旸缠在这口剑上一般,发出密集的交击声,另一口飞剑被青旸发出的电光缠住,攻不近朱喜身边。朱喜虎啸一声,手上动作一紧,青旸棍尖处舞成半弧形,把一口飞剑隐没其中,向下一压,飞剑哀鸣一声击倒在地,覆忘子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到地上,脸色雪白,抚胸吸气,覆水流见状连忙将飞剑召回,一张嘴吸入腹中,拱手称道不敌。朱喜正打到兴头上,见覆水流、覆忘子两人不敌,一时兴起,飞跃到半空中,舞棍蓄势,一招力劈华山而下,青旸棍上电光犹如凝聚成实质,一棍砸在地上,如天雷般轰然一声响,地上被击出一丈多深的一个大坑,朱喜提棍从坑中跃出,大叫痛快,覆水流、覆忘子两人看得目瞪口呆,暗自庆幸这一棍没有砸在他们的飞剑上。

乌天奇和楚笑癫来的时候没有打招呼,哗啦啦一片围过来,妖修本来散漫,还没有正式成立门派,没个约束,闹哄哄的,妖气熏天。可把朱喜给紧张了一下,以为是饕餮余孽来找茬!还好乌天奇和楚笑癫及时出现,好悬没让朱喜一棍子先杵出去,好杀开一条血路落跑!其实是我要朱喜准备先行出手,我在后面补刀。

过了大半日,乌天奇祭拜完妻儿回到青墨妖王府中。进来大厅,直接跪倒在我面前道:“乌天奇感念方先生大恩大德!愿为先生马前驱使!以效犬马之劳!”

“一是愤怒,把我当做牛马一般宰割吃肉,肺都快气炸了,恨不得寝其皮!食其骨!二是恐惧,那一刀刀割下,感觉死亡逼近,从小到大的经历一一在眼前重现,越是这样越不想死,谁知道有没有下一世,那种断灭的恐惧从头流到脚,心想若是真有主上出现救我,我今生做牛做马无有二话,若有来生来世,我甘愿生生世世为主上驱驰!”朱喜回答道。

一年冬天长白山中绝冷,朱喜那时还未开灵智,出来觅食时发现这根雷击木散发出丝丝暖意,便用嘴把它衔进自己洞中,日日依偎着取暖,以挨过苦寒。就这样过了一个寒冬居然让朱喜开了灵智,这截雷击木也融入朱喜身体成了其本命法宝。

“我不仅知道你的真名,我还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饕餮,你不过是当年袁崇焕将军府上唤作阿黑的一条狗!”

高飞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冷哼一声,将巨兽身形收回身中,一股巨大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开,朱喜刚站起来,又被这股威压压倒在地,只觉得身上犹如泰山压顶一般,被压得紧紧贴在地上,话也说不出来,涎涕流了一地,嘴中直哼哼。

过了两个月,武汉盛夏,阴历七月间,骄阳似火,武汉这个大火炉开始了桑拿天。这日,清晨还是艳阳高照,到了早上九、十点钟的样子,突的一声雷响,暴雨倾盆,下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停歇的意思,浮生小店中渐渐有了人气。我坐在吧台看着小武穿梭着给避雨的人送上毛巾和茶水,风从门口吹进来,带着凉意。磨山中这点最是惬意,无论多热的天,只要下雨就仿佛回到了春末季节,温度适宜。

天问先生的话有些高深莫测,反正我是听出来一切正常的意思,那就成,以天问先生的眼光见地,说没事那就是真没事了。我突然想到还有关饕餮的事情要办,便问道:“天问先生,您知道上古凶兽饕餮吗?我在世俗中遇到一件事件,关系到饕餮。”

乌天奇的话还没说完,我手机响了,打断了他的话。我接通电话,原来是冰冰,上次我要他帮忙查的事他查到了,给我回个话,我说现在正忙,要他短信给我。

郁自在坐在沙上,单掌放在胸前道:“老太太您福气啊!我刚才路过贵宝宅,就知道是户富贵积善人家,我是郁自在,这些年亏得乡亲们抬举,有些薄名。这次到您府上不为别地,是路过贵府,少见了这么有福气的人家,想来进来坐坐,讨杯水喝,沾沾福气!看您的相貌是享晚辈的福,您这是有子远游在外未回吧?”

估计是饕餮路过这里,从高处随手一掷,雷动穿透垃圾层,插入了地下,判断不出丢弃的具体时间,要不是正好遇到村里清理垃圾,雷动到现在都还插在垃圾堆底下。

高飞出去准备正菜,我要朱喜先透露下是什么菜。朱喜怎么都不肯说,只说是高飞不知道从哪里习得庖丁解牛术,非要他下刀才滋味饱满,我暗笑,还庖丁解牛术,要让你知道是凌迟刀法,看你还吃得那么欢不。

第二天美美的睡到快十一点才起来,在哈尔滨当评委这几天从早吃到晚,像打仗一样,中间交杂着饕餮的事情,刚回武汉又遇到小武住院这档子事,我毕竟不是练气有成的修士,睡到这个点起来,推开窗子,农田特有的干净的土地气息扑面而来,顿觉神清气爽!

原来李冰冰这几天休年假,心中这个案子放不下,上面已经认定是公司高层集体卷入传销,人走楼空,冰冰觉得里面有问题,这几天天天在这儿守着,今天他真有现。天刚抹黑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黑衣胖子,手一撑就翻了进去,冰冰躲在一边硬是没回过神来,过了几分钟,那黑衣胖子从里面翻出来,一溜烟就走得没影了。我问冰冰怎么不上去拦住,他喏喏了半天说那么大的块头,身手敏捷,不是对手,又没有带警械云云。原来是见我这身板好欺负是吧!天刚抹黑时候的黑衣胖子,算算时间正好是朱喜出端掉制假窝点之前,如果是朱喜,那么他到这里来做什么?

胡少娣读了这些年的书,想要化形为人还不知道到猴年马月,不干!头上顶着骷髅拜月亮,胡少娣摸了摸自己火红柔顺的皮毛,不干!至于最后那条路,嗯,好像很不错啊,胡少娣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状,就是它了!

原来朱喜喜好美食,最不能忍受那些个毒大米、毒酱油、硫磺菜、病死肉之类,这次刚回武汉,高飞从朋友那里听说了这处地方,告诉了朱喜,朱喜立马开车赶来,比我早到十几分钟,刚才去处理厂子里的看门狗去了,处理完回来遇见我,见我以纱巾蒙面,以为是在厂房里面加工有毒食品的工人,所以二话不说先动手。交手后觉得不对,后来认出是我,便放开手脚打了一场。

过了一两个小时,天色渐黑,景区马上要关门,游客都已离去。臭豆腐摊也闲下来,中年老板坐在那里清点零钱。我用丝巾围住额头,唤出天目走上前去,中年老板眼角有几条明显的皱纹,指间老茧很厚,数钱的时候我能听见他老茧摩擦出的哔啵声,走近才看清身上的衣服是工厂里的工人制服,二手摊上这种衣服十元一件,耐磨经脏,脚上穿着一双绿色胶底鞋。看来是个在社会底层打拼的苦命人,遇到这种人,我心中火气一泄,他虽然是正主但不是源头。

在客厅中坐定,丫鬟童子们上了一些时令水果和酒水后被青墨妖王打下去。

郁自在听得乌天奇话,这才站起来,先向乌天奇鞠了一躬,再面向我说道:“方前辈,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楼下有一辆小汽车失控撞在了酒店墙上,开的司机是一名出马弟子,我的堂口‘仙家’有些特殊,这些出马弟子平日里都由我管束。这次那名出马弟子出事后,我打听到是癫痫作驾车失控身亡,但是他以前并没有癫痫病史,为弄个清楚,我联系了他堂口‘仙家’,却怎么也联系不上,这下我才觉得事情非同寻常,赶来这里正好遇到乌大王和楚前辈。昨天方前辈也在现场,比我们清楚事情经过,现在还请方前辈拿个主意。”

到医院一检查,高飞除了右肩有些擦伤和淤血外,身体状况比我还好,这么好的身体素质让我汗颜。朱喜放心不下,要高飞留院观察一晚,我也没什么事情,正好陪护在高飞旁边。

“嗨,没事!没事!乌兄也别前辈来前辈去的,唤我一声方兄弟,或者和门中其他人一样称我为方先生,乌兄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只是苦于红衣郎行踪诡谲,恐怕打草惊蛇,不然各名门大派早就为乌兄主持公道了!听乌兄说苦禅大师困住了红衣郎的一团黑色妖气,不知乌兄是否带来,可方便给我看看?”我的天目最善分辨各种气息,认准了红衣郎的妖气找起来就方便多了。

楚笑癫颇有些为难的回道:“冰莲子是我楚家的镇族之宝,我虽是楚家当代外事行走,但对这冰莲子还做不得主,让红道友失望了!”

……

边走边谈,我才知道,原来楚家在修行界中类似世俗中的酒店,一般修行门派虽然有自己的厨房,一应伙食俱全,但是楚家做出的饮食不仅味道殊美,而且每道菜肴用料讲究,灵气充裕,要么大补元气,要么有助修为,要么安神定性,要么强健筋骨。修行中人虽然可以辟谷不食,但未脱得这红尘而去之前,总是有饮食之。加之也不是所有的门派都是苦行之士,所以楚家虽然家族成员修为都不算高,但在修行界中名头响亮,各门派中凡属有个庆典之事,一般都会请楚家来操办宴席,楚家也借此机会和同道多多交流,互通有无。像玄玄上人飞升之事,当年在修道界轰动一时,玄玄上人的隐草门派小人稀,就是交由楚家一手操办的宴席,开了三日三夜的流水,楚家操持的滴水不漏。难怪当时开阳子听我提起楚家,也直说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世家。而冰莲子除了炼丹之外的一个最大的用处居然是做菜,据楚笑癫说是家族中一道名菜的原材料,他从小自大也只是耳闻。开阳子也告诉我这冰莲子的主要用途不是在炼丹上,难道开阳子他有口福曾吃过这道传说中的名菜,下次见面可要好好问问。

我隐去天目,解开纱巾,赶回浮生茶馆,小高果然正坐在里面喝茶。

冰冰和我说的这家公司,就在朱老板公司附近,这勾起了我的兴趣,人失踪就是有秘密,会是什么秘密呢?

“晚了?”

而且金丝眼镜他们连我这么偏僻的小店子都找到了,景区门口那几家大门面岂有放过的道理。我可要去问问,那几家大店子可不能用了地沟油,那都是害人的货色,伤人身体、害人性命于无形之中,极损阴德!万不能容金丝眼镜他们乱来。若是劝说不住,难免要用些手段惩戒一番。

我这会正撑开了浮生戒指的防御阵法,笑得正是开心。要是我知道在不远的将来这些异人我都会一一遇到,敌友莫辨,不知道是否还笑得出来?

“惜非道种!”玉衡子回道。

“嗯,无名者入浮生世,端的好名字!端的好意味!只是小友怎的发如此感叹,像是佛家之言,不好!不好!”

说罢起身对我长揖到地,我慌忙要起身避开发现自己身体不听使唤。

天问先生又指向玉衡子:“玉衡子,最是死板,入我门前是个腐儒,现在嘛,也还是个腐儒!”

……

天津津海国际机场,伊藤与花山院、今出川三人站在候机大厅门口,现在三人西装笔挺,身份是日本某大财团的高级经理,伊藤从他的袖管中摸出那杆长烟枪,放在口中吸了两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上飞机的。

伊藤张望了一会,扭头问花山院道:“你确定现在和山本拓哉联系不上?这小子连飞机都不敢来接吗?”。

花山院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继续忙音中,躬身行了一个九十度的礼回答道:“伊藤大人,和山本拓哉联系不上!”

第二章似是故人来第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