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一斑,足见李成凤真心待我。

这个要求不算出格。我道:“小舟愿意奉陪。”

不过,我有所不解的是,李成凤从狱中接我之际,不过数十人护辇,而神凤殿距离寝宫不过千步之遥,却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如是而观,对武则天封与不封,均有道理。封之,武则天多一个名号,不过,对于武则天这样的如此善于弄权的女奸雄而言,并无多大意义,武则天要求的大概不是一个封号,而是要借机向天下显示实力。如果不封,武则天也未必敢马上造反。

待要含吮送到嘴畔的香粥,我眼泪却先涌出。

世界变化快,让我不明白。我望着步步迫近、款款而前、袅袅而行的女皇,头脑端的一片空白。

厚实的木门自动关闭。

又一想,李唐有录囚之制,如今虽然天下男儿几乎绝迹,但录囚之制必然能够延续下来。因此,作为造反囚犯,纵然得见天子,亦未必便是幸事。

冯冼惟忠微笑道:“你总算想通了。药马上便煎好了。待你喝了这药,再去如何?”

王将军回头望着冯冼惟忠,一时无语,过了片刻,才缓缓道:“冯冼刺史所陈亦有道理,为国分忧之心,更是可嘉,然而,青刀贼此次袭杀,算计之精,手段之狠,来势之狂,皆为大唐开国以来从未有之事。值此非常关头,若不严加弹压,实在不妥。”

羽林军随即高呼震天:“逆贼可诛!逆贼可诛!”

我感觉有些疲惫了,身子顺着囚车栏杆软下来,将肩靠在囚车栏上,感觉浑身冒虚汗,有些目眩。

你不还,你的后代还!当今女皇就是在偿还初唐几个男皇帝的虐民大债!

是以,眼下我虽不得自由,然而,这“专车服务”的待遇,大概也接近大员级别了。我颇为受用,每入“圣主所泽,不舍其囚”车子,顿生蚀髓之感。

目前,这个时空的历史已生巨变,大不同于原生态时空,但以她能力,岂会受时空所限。

我反复推敲之后,盘算出一套方案,决定假投降,而后利用假投降之后的较大自由空间,安然兑换所需,一举扭转局势。

生成十名异时空的普通男子,只在此船,地点不限。

但是,由于鱼轩南、苏六月与“青刀道”之首发生矛盾,导致“青刀道”内部出现激烈的派系之争。

再联想到鱼轩南的为人,更加坚信这一点。

冯冼惟忠单手攥拳,握在胸前,咯咯作响。

正胡思乱想,忽闻甲板上接踵传来女子的凄厉叫喊,我大吃一惊,定睛望去,却见甲板边缘已经围满了浑身上下水淋淋的黑衣女子,个个手持利刃,疯狂砍杀,须臾之间,甲板上的女兵们已经死伤狼籍,血腥冲天,尚未断气者缺臂少腿,挣扎嘶叫。

冯冼惟忠笑道:“不敢。”

这两物是鸽儿所做。我睹物思人,想到往昔同鸽儿的缱绻缠绵,想到自己沦为囚徒前途未卜,悲从中来,想静静化妆,便摆手道:“大人请去。此技乃小民谋生手艺,不愿为人学去。”

系统不是再三夸我有诡诈潜能吗?既如此,我且拿系统练练手,权作出气。

说时迟,那时快,皮鞭裹风之声,破空而来。

纵然和她无法发生些什么,亲近一点总可以吧?再说,我已经被她看光了,若不从她身上找些平衡,心有不甘。

她这一席话使我心弦稍弛。

我故意转头一扫周围,而后直视其目,道:“此事牵扯我朝重大利益,此处耳目较多,大人可否寻一僻处,让小的细细讲来。”

她们竟然齐齐下跪,叩头求饶。

我道:“大人明鉴。我姐妹幼年虽漂泊孤苦,但素爱学文识字,常纠缠人,乞其教字授书。见店铺招牌,亦纠缠于人,必知所云而止。此外还拜鱼轩南所赐。昔时,她对我姐妹道:‘处身僻陋,亦要多读诗书,有助于修身养性。’当时,她将几书给我姐妹,皆为著名私学的启蒙读物,附有注音注释,不甚难懂。”

紧接着,我又受几下猛烈打击,痛的翻滚起来,滚了一下,却撞到了绵软之物,好像是某人穿鞋的脚,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再不敢动,瘫软成了仰躺姿势。

我要了汤菜,寻一角落,边吃,边留意周围女子的言谈举止,感觉她们多是本地人,但也有口音差异较大者,看其打扮,像是外地商户。

她将我抱进船后的小舱中,将我轻放在仅有的一张床上,自己却扑通一声,仰躺在满是泥污的舱内甲板上。

其余女子的情绪控制功夫多半不如她,紧张神色彰显无遗。

八成是鱼轩南宣布解散队伍,准备分一下东西各回老家,脑子极其灵活的养鸽女遂决定联合其同伴先下手为强抢走我。

但是,我有自己的底线,我离开她们之后,绝不会出卖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