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杰过来找冯一平,邀他去肖家塆,本来是应该去拜个晚年的,但确实不行,因为明天,他爸爸妈妈就要去省城。

方头大耳,留着络腮胡子的姨父手里夹着烟笑着走了出来,表弟林睿跟在后面,拿着长长的鞭炮,林慧嗑着瓜子,缀在最后面。

我们对斜候的春节的怀念,或许主要是怀念当时的那种欢愉快乐和满足感,更多是精神上的,而这些东西,是后来找不到或者很难找到的。

一会补充道,“我和她一起去买的,想着你好好读书,多写些好文章出来。”

初一的时候,没有外面的人来拜年,都是塆里的后辈到长辈家拜年。隔壁冯卫东的小女儿第一个来,一会,文华、文辉等冯一平的几个堂侄,还有同一房的那些没成年的后辈,穿着新衣服,都来了。

很冷,冯一平打着哆嗦,飞快的穿好衣服,打开厨房,热气香气扑面而来。昨天晚上虽然吵了一架,但今天已经看不到一点痕迹,冯振昌在灶后烧火,梅秋萍炒菜,两个人小声说笑着,很和谐,很快乐。

还可以把长条切成规则的爆,放在热油里一炸,捞出来后和虾片差不多的样子,味道也很好。以前大家普遍都困难,没钱买什么零食的时候,家家过年都会炸一些。

梅建中也正在说梅秋萍,“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就问你一句,你怎么就这么不顾你男人的面子?你再有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你要那样发脾气?你让他面子往哪里搁?这样闹,你脸上好看啊?说了你多少次,你怎么总是不改?”

梅秋萍一抹眼睛,“我这就是高兴的。一平,我们明天去镇上,要买什么就跟妈说。”

后果之二有些严重。长大后的蓉蓉,听大舅妈说起这事之后,一见到冯一平就指着自己不太挺的鼻子说,“一平哥,我本来鼻子挺好的,就是怪你,抱我的时候不用心,把我鼻子给摔成现在这样塌塌的,你要赔我。”

对于冯一平来说,知道未来几十年的大势,他可以轻松的取得比原来更大的成就,但要想更上一层楼,过的比原来更轻松,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养成一些良好的习惯。

桌上双卡的录音机里放着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歌。小燕子嘴里塞满了板栗,刚剥出来的这一个,很大度的让给冯一平。这都是冯一平从家里带来的,炭火一烤,散发着热乎乎的甜香味,咬在嘴里,咔嘣脆。

“昌宁,我上次去肖志杰家,跟他家里提了一下,如果我们中考没考好,希望家里能支持我们复读,你是不是也提前和家里商量商量?”

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让蓉蓉和阳阳招呼着,冯一平和外公准备炸鱼。

只是时过境迁,当时那个结论让他高兴,现在就让他发愁,去年学校三年级两个班,近一百人,只有三个考上了一中。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县辖三个镇的初中升学率,肯定是最高。

肖志杰说,“那也不用买两瓶吧,一瓶就够。”

“说是这样说,塆里的都知道我们来省城了,年底钱不还说不过去。”冯振昌有些愁。

离冯振昌他们现居的出租屋,还有十三站路的地方,是一条老街。老街后面就是一些民国年间的老建筑,隔着马路,就是长江。

经常打狗的人拿着绳套,另一个人就拿着他的铳。从他们进门的那一刻,小乖应该就意识到了,它觉得不对,耳朵竖起来,嘴里低沉“呜呜”发声示威,摆出进攻的姿势,突然,瞅个空子,就朝门外跑,遗憾的是,被早有准备的人堵了回去。

当然,它也有分寸,只要你不是很过分,它的爪子不会太用力。

几只小猪还意犹未尽的用小嘴拱着它的肚子,猪妈妈眯着眼睛不理不睬。见这招没用,有小猪跑到妈妈头那里,急切的叫唤着,还用小嘴在妈妈脸上乱拱,猪妈妈还是不为所动,小猪还继续在那卖萌,猪妈妈却不耐烦了,头一甩,一嘴把小家伙扫出好远。

生活上,除了晚上睡觉还是不太适应以外,其它都凑合。饭是至少能吃个大半饱的,这个星期,有了五块钱零花,还肖志杰两块五,还剩一半,昨天早上还能到小厨房那买了一个老师们剩下的肉包子。菜呢,总是腌菜也无所谓,他吃的惯,而且腌菜下饭啊。

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馒头,装到纸袋里,然后埋到锅里的砂下,三五分钟,馒头就热了,这是他们的午饭。

“恩?”冯一平觉得怎么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消息灵通,一想也明白了,这位的二叔就是一年级三个班的政治老师。

肉很特别,冯一平只在外公这里吃过,是田鼠肉,就在后面田里捉的。去了皮毛,清理干净内脏,再清洗多次,然后抹上盐,在太阳下曝晒,最后挂在火塘上烟熏,吃起来和腊肉没什么区别。

朱老师当时也帮着王玉敏,“你王老师说的我同意,你要跟我学这些是可以的,但肯定不能影响你的正常学习,不然我们不好对你家里交待。”

“呵呵,”冯振昌和梅秋萍都止不住笑,梅义良追过来,要用手指敲他额头,“不得了啊,现在就敢开我的玩笑。”

这些天,看到邮局送信的就问,有没有他的信到,还一再叮嘱邮递员,如果有他的信到,特别是如果有汇款单,千万不要声张,悄悄的送给他就好,到时送他一条好烟,搞得不明就里的邮递员一头雾水。

朱老师看着他拿出来的彩笔,开玩笑说,“哟,真懂事,还带礼物了?”

“朱老师,其它老师还没吃完饭,您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陪您下一盘?”

金枝是她女儿,比冯一平大5岁,初中毕业后,冯家升找关系,把她送进了县纺织厂。

最后,是教导主任主持的,上一学期的总结,宣布现在的二、三年级,也就是上学期的一、二年级的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名单,并颁奖。

冯一平一看,得了,索性写出来吧,免得黄静萍给她叔打小报告,顺道逗逗这些女孩子。

到最后,自己一步步的,成为自己曾经羡慕过的对象时,很多时候,又会怀念起从前的日子。

肖志杰还没说话,旁边就有人抢答,“那是,不但硬件好,师资力量也是最好的!”

知道是冯一平的时候,王玉敏还多看了两眼,冯一平是以年级第一名的成绩从小学毕业,在乡里是排第五,这样的学生分到班上,王玉敏当然是欢迎的。王玉敏安排他们俩把桌子搬到里面靠墙的第5排,正靠着第二个窗子。

外公从袋子摸出一把,递给他,“这些都是你的,你看,还有什么?”

将来,如果小舅把媳妇娶进门,没准大舅妈和二舅妈就又会和三舅妈一笑泯恩仇,三人联手,针对小舅妈——这个可能性挺高的。

缺钱到什么地步呢?冯一平读书的时候,一二年级的时候,是不收钱的,三年级要三块,还好,不用欠。从四年级开始,学费就涨到十几块,这就凑不齐,每年都欠。开学的时候,那些学费交清的同学,当天就领到新书,而像他这样没交的,要到两天后才能领书。每个月,月终的个周末,放假的时候,班主任把他们留下来,开个小会,问学费什么时候能交清。印象中,原来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下去,只要是上学,就一直是这样。

所以,那时建房子,原材料虽然用钱不多——主要也是因为没钱!但准备时间都很长,他家的房子是他三年级的时候做的,估计在他上一年级的时候,就在准备。

1992年8月,大别山脚下,冯家冲塆后的山上。

不得已,冯一平又帮忙普及了一把汽车品牌。

快到学校的时候,班长唐少康又骑车赶了上来,这一次,车上还带着一个女孩子,应该是三班的。

在班上,他们交流不多,这在路上,反倒每次周末遇上了总要说几句。

都是同龄人嘛,也都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冯一平和王昌宁免不了就打趣了他们几句,那个女孩子,叫叶萌,大大方方的,一点都不扭捏。

就到校门了,姨父林开明骑着车出门,姨妈在门边送,冯一平大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这时,唐少康漫不经心的问,“冯一平,这个月有投稿吗?”

冯一平顺嘴答道,“没有,”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对。

唐少康握着车把停在那,对那女孩子说,“你看,我说就是他吧。”

冯一平则有些恼火,一个三十多岁心智的人,却入了一个楔孩的彀,我去,这个时候的小孩子就这么有心机吗?怎么原来就没觉得呢?

看来要么是当初他太迟钝,要么是当初他不值得别人费这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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