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绣常用晕针来表现绣物的质感,体现绣物的光、色、形,而自己学的却是仿画绣,绣出的东西很是逼真。

三郎细心的将窗子开了一边,慕扶疏凑过去,只见牛车已经到了城外,等着进城的人都自觉排队,经过城门时有官兵检查,并自觉往一旁的一个密封箱子里扔铜钱。这就是慕仲君说的进城费了。

哺食时大家一起尝了蒸红薯和烤红薯,一致认为烤红薯味道香,蒸红薯也不错。只是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三郎只说是他和慕扶疏一起挖到的,也不知是啥。

一只威武雄壮的母老虎起了个妮妮的名字是很憋屈的,但是大娘说她觉得白虎对她很亲昵,所以叫妮妮,大家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

白虎身上有伤,喝了井水也不可能马上恢复,所以慕扶疏走的很慢。三郎脱了外衫包着两只小白虎,走的也不快。最后等四人三虎蹭到山下时天都黑了,孟呈和慕仲君的手举着弓箭也累的抖。

临出门时林氏给他们带了干粮和水,大家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有了曲辕犁耕田就轻松的多,两百亩地十多天就完成了。

“余家父子是木匠?”慕扶疏是第一次听说,高兴的道:“这太好了,赶紧叫他们不要下地,在家做曲辕犁。”

于涛,妻于全氏,两个儿子分别是十七岁的于汉,十五岁的于军,两个女儿是双胞胎,今年十一,分别叫于遥和于佩。

三月中,大家都换了春装,也要开始农忙了。慕家五亩地,就靠慕仲君和林氏是不可能完成的。慕扶疏很大方的建议找帮工,杨翁看了她一眼,这大娘有时候看着挺懂事,不像个小孩,可有时候有冒傻气:

慕仲君觉得有道理,天一亮就背起弓箭拿了柄长刀进了山。慕扶疏倒是想跟着去,但是她知道就算开口也没人会答应。大冬天的上山纯粹是找虐,慕仲君也是想着碰碰运气,顶多打几只野味,至于棒槌……那得有多好的运道才能碰到啊!

杨翁似乎很吃惊她的回答,愣了会才道:“大娘是说贵族不该奴役奴隶么?他们本就是奴啊。”

慕仲君再一次陪着慕扶疏去了杨家别院。

阿猪见阿姐看书速度这么快,不由更认真的写起大字,总有一天,我也会和阿姐一样认识很多字看很多书的!

三郎面红耳赤:“我干不了重活,不能去吃白食。”想起刚才吃的鸡肉卷和怀里揣着的两个,他的脸更红了。一向不肯接受别人施舍的他居然轻易拿了这个小妹妹的吃食,真叫他汗颜。

慕扶疏放下针线迎出去,是昨天见过的村长大媳妇。她手里端了个大磁盆,快步走进来。阿猪和慕扶疏端端正正地行礼,喊道:“大嬷嬷。”

阿猪也叫起来:“我也去我也去。”

林氏见慕扶疏躲开,不由一愣。慕扶疏忙躺下闭眼:“我累了,想睡。”

慕扶疏思量了一番。坐马车要两天,对于现代的交通工具来说最多也就一百公里,可是这一百公里在古代可不得了了,不亚于现在的跨省旅行了。离了这里也好,虽然她有近百种办法收拾这一家子极品,但又不能做得太明显,暴力解决最奏效,问题是她做了会不会被烧死。

慕扶疏颤抖着手打开隋史,看了几页后惊呆了!她是淑女,从小教育使然不能骂粗话,虽然此刻她很想向极品老太婆学习咏叹调。

阿猪猛的坐起身,脸色白。慕扶疏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坐起来听着外面动静。

慕扶疏被吵的头疼,又被自己身下铺满稻草的简陋敞篷木板车和男人身边的大黄牛打击到了,忍不住开口:“闭——嘴——”

慕扶疏扯扯嘴角。书房里的书她都收了起来,只剩下一些家具,自然是“古”的。她郑重道:“这是祖宗留下来的房子,很老了,所以想着重新装修一下。”

慕扶疏回卫生间拿漱口杯舀了一点儿井水,倒进了洗漱台上的花盆里。观察了几分钟,那株价值数十万的兰花没有死也没有枯萎,看着仿佛还精神了些。慕扶疏想了想,又端着水到小客厅,倒了些到鱼缸里。九条金龙鱼原本是静止不动的,水倒进去后几秒钟,立马像打了兴奋剂似的疯狂游了起来。慕扶疏想了想,拿玻璃水瓶进空间装满井水,放好后又回到灵堂继续守灵。

举行完婚礼,慕扶疏才告诉小姑姑这个噩耗。小姑姑简直傻了,只会哭。还好有艺术家先生在一旁安慰,具体事项也有专人去办。爷爷九十六高龄去世也算喜丧了。晚上守在灵堂,小姑姑哭的肝肠寸断,突然撅了过去。慕扶疏一把捞起她,小姑姑的手滑过她的脖子,新娘子做的美甲将她脖子划出了一道血痕。慕扶疏暗骂了声草泥马,回房间涂药。刚踏进浴室门,突然眼前一暗又一亮,现自己进的不是卫生间,仿佛是郊外。

奔波了大半夜,慕扶疏倒头就睡。早上起床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等她吃完早饭出了院门,家里已经没人了。因为天旱,大家都要去河边打水浇地,正是忙碌的时候,就连几个十来岁的小子也拿了木桶去提水了。

慕扶疏很喜欢看人干活。这在前世她根本接触不到这景。就是现在自己在空间种田也是机械一体化,浇水这种事在神奇空间里根本用不着。只是眼前整个村子的人都汗流浃背的挑水的场面实在太宏大,她的嘴都张成了“o”形。

这个时代的农耕技术实在是底下。不说自己拿出来的曲辕犁,就是水稻田他们也种的不好,连水沟都没有,稻田都是一大片的,完全没有书上那种周围挖水沟水渠的种法,只知道浇水浇水,天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挖条水渠通到田里去呢?

慕家两百亩地种了一大半红薯,不需要浇水,可是剩下的豆类是要浇的,孟呈拉着牛车取水,已经来回跑了几趟了。林家村外有条河,绕村而过,可惜距离村人田地稍远,离慕家的荒地就更远了,牛车来回一趟都要两刻钟。最近水位下降很快,河岸已经打不到水了,大家都带了吊桶去打。

三郎和阿猪都在地里浇水,四月的天气居然热的春衫都穿不住,有的汉子挑水挑的光了膀子。三郎和阿猪也只穿了件薄衫,边浇水边擦汗,三郎看着天,艳阳高照,一点没有下雨的样子。他到底种过几年地,知道要是再不下雨,地里的稻子就要减产了。

慕扶疏看着三郎和阿猪辛辛苦苦的浇地,不由得为自己睡懒觉感到羞愧。可是想起昨晚做的好事,又挺了挺胸膛,他们这算什么?自己干的才是大事!

慕扶疏的脑容量再次下降。

沾沾自喜了半天,慕扶疏醒过神来有些羞愧。自己这都是在干嘛啊!当务之急是水源问题,解决水源问题要紧呐。

三郎早就看见了慕扶疏,只是她在田埂上站了那么久,不晒么?虽然大娘戴了帽子,帽檐也压的低低的。

慕扶疏愣愣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三郎。少年满头满脸汗,站得近,身上汗味儿夹杂着热乎乎的少年郎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真心不难闻。

“大娘你站很久了,太阳这么晒,赶紧回吧。”三郎笑着柔声说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慕扶疏好奇这个只能用柳树枝擦牙的时代,三郎是怎么长出这么一口白牙的。

三郎见大娘傻呆呆的看着自己,笑的更飞扬:“走吧,我让阿猪和你一道回去,他也在这晒这么长时间了,回去脸上要晒痛的。”

慕扶疏看着听见自己名字,抬头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笑的阿猪,心突然好起来,招手道:“你们俩都跟我回去,我想到个取水的好办法。”

慕扶疏的办法是水车,前提是要在田埂边挖好水渠水沟,这个就要阿爹和村长去商量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她们家的两百亩地是一定要挖的。当初开荒的时候慕扶疏就规划好,一亩一畦,边上都挖了二十公分左右的小沟,只要在旁边挖个水渠就行,到时候把水灌在水渠里,要用的时候随时都有。

三郎和阿猪对慕扶疏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跟着慕扶疏便回了家。

余家父子现在忙着开店的事,正加班加点的在做家具。慕扶疏拿了水车的草图进来,让他们先停了手里的活儿,先做她的。草图是分开画的,各人打造一个零件,现在老屋的木匠有十几个,到晌午时已经颇具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