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女人!敢嘲笑我?”那女子明亮的眼角一挑,一拍桌子上的酒坛砸向了赐香。

枭冷将她重新倒立过来,粗暴的抓着她的手立在地上,看着气急败坏的赐香,唇角晕染着一抹笑。

整个河阳城都在风风语,丘药师所谓的十天之期,沽名钓誉耳,说白了还不是投靠新主子。背弃古河旧主子。

此番谁都看得清楚,端木烟雪这番好意实则包藏祸心。烈王是谁?那是要被皇家遗弃,被当今权势熏天的太子殿下联合魔教铲除的对象。这样的人若是赐香嫁了过去,只不过是在皇甫少宇身边凭添了一缕冤魂而已。

皇甫少宇顿了顿,突然疾步走到皇甫即墨的马前躬身行礼,态度极其诚恳,挑不出丝毫毛病。

“我脸上有蚊子吗?”共襄转过脸,茶色眸子在这月色中显得更加夭夭其华。

赐香心头一跳,王爷的亲人,这岂不是要赔很多?可是听他说得如此痛楚,赐香心头毕竟是有些难过,若不是自己得罪了端木烟雪,也不会招致她设下这样一个狠毒的连环陷阱。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为了一点点的面子和虚荣竟然心胸狭窄至此,不惜以这么多人的性命做赌码,好狠,好狠的心……

“这丫头是我妹子,乡野丫头粗鄙不堪,令王爷见笑,”共襄抢过了赐香的话头。

“自大也是一种美德,”共襄将她拖着沿着林间的小径行去,一直走到了铁索桥,月色下桥边的石头上竟然刻着三个荧光闪烁的大字“善人渡”。

林天道心头一暗,随即自嘲,只不过是一个会炼制丹药的小丫头罢了,哪里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赐香上师,前面便到了长渊山脚,过了这条谷口便是险峻的阎王坡,人就是在那儿被困住的!”

“呵呵呵……”赐香看着公仪恪只剩下了傻笑。

赐香拿了单涛递过来的衣衫命他在外面守着,可是屋子里躺着的那个半死不活的枭冷又不好意思撵出去。那个痴傻的女子似乎又回到了阁楼上的洞里,总之当着死人牌位的面儿换衣裳大不敬。

现如今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不让她安生,上一次是施毒,这一次又是什么?赐香脚下的步子顿了顿,随即咬了咬唇紧跟了过去。

“枭冷呢?”公仪恪终于问了出来,身子却是动了一下。

“滚!!”赐香一脚将单涛踹到了一边,快步迈进了回春阁,一向妩媚的莲儿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公仪恪倒也不能再待下去,缓缓折过身子走出了暖阁,赐香忙将衣服换好。她迅速冲出了暖阁,罢了!罢了!公仪恪的银子不赚也罢!

此时轩阁外面薄暮散去,山水依?鳎?砸黄?留流烨嘀邢戳范?觯?扪羟绾茫?慰胀蚶铩9?倾找?阕糯拖憷敫??床幌胪饷嫘∝私?幢ɑ矢?茨?热死戳耍?庖幌律俨坏靡?沼σ恍??p“剑九!你陪着赐香姑娘在这边等候!”公仪恪看了一眼赐香,不知不觉自己的脸色又红了几分,随即匆匆离去。

共襄终于肯收回了四处乱瞄的视线,转而看着赐香,茶色眸子掠过一抹玩味:“你不会是看上枭冷了吧?”

赐香看着他的手臂,又四处扫视一周,暗道莫非诺大的宅子竟然连一个服侍的丫鬟都没有吗?这样湖光山色的景致,生生被面前这个怪人打造成了一所冷冰冰的军营。

眼前的女子就像一杯醇香的毒酒,不饮也醉,可是他能不饮下吗?哪怕是毒死了也罢,但是他公仪恪向来傲娇,即便是喜欢也要让这丫头的身边清清爽爽干干净净。那两个人必须死!

赐香动了动唇,紧张得看着公仪恪抓着鸽子缓缓走来。她向后退了一小步,却在公仪恪的气势之下不敢再挪动半分。

“赐香姑娘所谓医者父母心,你且不必要拘泥于什么,况且我的脉象向来特殊,不在腕间,在……脊柱上方,你且细心去找。”

小七苦着脸,暗道姑奶奶你别说了成吗?我家公子的脸已经变色了,你知不知道啊?姐姐你这是害我呢还是害我呢?

赐香下意识的停顿了脚步,带着点儿想要逃避的感觉,脚下却是扎了根动不了。尽管这个人给人感觉深不可测,清冷如玉但是她的银子啊!若是和这个人做成这一笔买卖,从此银子滚滚来啊!

“赐香姑娘不必了,”剑九暗道姑奶奶你倒是快点儿啊,我家主子对你已经是朝思暮想得暗淡无光了。

黑衣人喉间出沉闷压抑的叹息声,将被赐香踢在一边的被子拿了起来轻轻盖在她的身上。随即却又将手伸到她的领口,掌中却多了一粒青色光芒的药丸。此时那药丸在掌中内力的催下越的灵动起来,竟然化成一团青色的雾气,却始终保持着球状翻滚腾挪着。

她站起来轻轻转动窗沿下黄杨木雕刻的牡丹,那木刻牡丹突然活了一般绽放开来,不多时黄杨木床榻向一边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洞口。

赐香忙站起来接过一看,上面并不是东昊国文字,而且里面的插图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草药和兽类,世所未见。书册的封皮早已经脱落,看来被王天仁翻了不下数千次。

“我也来治病!”枭冷一把抓住了赐香的手,粗暴的握在粗粝的掌中缓缓向回春阁的大门走去。

他的手哆嗦了一下,眼色沉了下来:“赐香姑娘你……”

“哦,原来是赐香大师,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小老儿失敬了!”丘药师作揖行礼。

共襄慵懒的捂着唇打了一个哈欠:“市面上的书册弃妇十三虐我早已经派人买光了。”

“本公子困了!”共襄转过身眼角满是笑意,嘴上却是清冷似冰,“灵儿,瑁儿将我的东西放在赐香丹师的房间……”

“不影响吗?”赐香反问,手中的玉掌握成了半拳,眼看着要和共襄拼命。

单涛忙道:“师傅,这个徒儿自是省得的,今晚徒儿变守在丹室外面。“

古河的神中掠过一丝懊恼,带着些许羞愧,自己苦苦修炼了十几年才开了一家丹阁。这个丫头初来乍到便要与他在河阳城一决高下吗?

“我是为了省银子……”赐香红着脸辩解,却不想下一刻钟脸上的面具被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