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即墨的眉眼一挑却是默不作声,这让端木烟雪多少有点儿不快,难不成太子殿下也是怜香惜玉?处处顾及着那丫头的荣辱生死不成?

公仪恪眼睁睁瞅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登时银色眼眸中更多了几分萧杀之气。

“不,有苍蝇,”赐香转身回到了客房,共襄这只狐狸决计问不出什么来的。

“那王爷开个价吧!”赐香是真的急了,她还要拿回这批药材救命呢!枭冷还在那儿生死不明的躺着,那么多人的丹药都承接了下来,这损失她真的赔付不起啊!

赐香暗暗唾弃了共襄一口,一时间头脑热结拜了金兰,这个家伙倒是真的铭记于心啊!

“找你的采药队!”共襄轻轻浅浅说了一句,赐香登时安静了许多。

赐香刚要转过身猛地听到水声响亮,轰轰隆隆,便如潮水大至一般,抬头一看。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此前未见的血色大瀑布从高崖上直泻下来。

“赐香姑娘刚刚随着临风镖局的镖师亲自进山了!说是要亲自带回她的采药队!”

公仪恪冷峻的眉头蹙得更加尖锐。

“师傅……你要不把你这身血淋淋的衣服先换了去!”单涛实在看的触目惊心。

花花在前面弄出来的动静足以牵引着赐香在黑漆漆的洞穴中急步,越往里面走空间越大。此时却是一股子腥臭的味道,和着淡淡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

“桃花夫人?”公仪恪眉头一蹙,这个女人绝不好对付,现如今南昭老皇病入膏肓,几个新的继承人都被这桃花夫人算计着非死即伤,可是这女人身边曾经出现过一位公主,不过后来莫名消失。她将亲信共襄安插在东昊国,究竟所为何意?不知道赐香会不会……

“小姐,共襄公子不辞而别!瑁儿和灵儿也一并带走了!”她说着说着便湿了眼眸。

他这样内力催逼下,对于没有丝毫武功底子的赐香来说几乎要了她的命。

赐香庆幸的拍着小胸脯,冰块儿脸终于走了,留着他在自己的身边怎么感觉这么压抑呢?她看了一眼身边抱剑而立的剑九,突然笑的分外妖娆。

“谁说我们是朋友?”共襄四下里打量公仪恪的这间轩阁,“啧啧……很雅致嘛!”

“公仪公子太客气了,叫一个小丫鬟过来带着便可,公子俗务甚多……”

赐香是他此生唯一一抹走进内心的红尘,在他二十六年来的封闭世界中陡然砸进了一团光华,砸的他痛楚不堪却又痴迷万分。

这个人的冷很刺骨,他垂下眸子,扯下了鸽子腿上那抹薄绢。

“劳烦赐香姑娘把脉!”公仪恪的声音依然清冷似玉,好似脱的是别人的衣服。

“最近是不是过多使出这一招碎石掌?”赐香觉得他却是气血不充盈,这一点儿公仪恪倒是没有随便瞎说。

“是!”

“只在河阳城中,外面停着我家主上派来的马车,赐香姑娘这边请!”

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了月色,斑驳的光从他光滑的额前扫过,印出了点点阴影,连着他的神色也隐在黑暗中,辨识不清。

赐香弯腰从那洞口钻了进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赐香本来想着利用之心,此时倒觉得自己颇有些混账了。

赐香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步,斜觑着枭冷结实如铁的高大身姿,仰天长叹。他病了?鬼才信?

“姑娘所说的,老夫何曾不知?可是那茯苓丹是六品丹药,一粒便值千金。六品丹师极其稀少,离这里最近的禹州晏城倒是有一位,可是据说此人向来行踪不定,根本求不到他的丹药。而且据闻那位上师的丹药都是以黄金计价的,老夫一来没有那么多的财势,二来没有那个机缘啊!”

“老先生过谦了,”赐香的神更恭敬了几分,“大师称不上,只是借着一些微末道行糊口而已。”

赐香知道与这只公狐狸呆在一起吃亏的定是自己,索性闭了唇。可是看着共襄手中轻轻擎着的那卷书册,还是耐不住道:“卖与我吧!”

“慢着,莲儿带着这位共襄公子去西偏厅的客房!”

“可是你这样做影响到我了?”

“嗯,很好,不过……”赐香压低了声音,“丹室旁边那处储藏丹药的玲珑阁你要亲自看顾着,这满宅子的人虽然都低眉顺眼的,但是我却最信得过你。“

“端木小姐,请!”古河将泡好的茶奉了一杯恭恭敬敬的放在了端木烟雪的跟前,虽然人家是刚刚晋级的二品丹师,但是背后却靠着端木家族。人有时候生的命好,便一切都好的不得了。

“你干什么?”赐香急了,她真不想让这张惹是生非的脸在这样的形下被一个敌我不明的男子看到。

那人的轻功极其厉害,龙涎香的味道缓缓渗透进了赐香的鼻端,她觉得很熟悉却又知道在哪里遇到过。

赐香刚扭过头,那影子便倏忽不见,她欣喜的跑过去摸了摸还很完整的窗棂,雕刻做工极其精细。

赐香的眼眸更是认真到家了。

“长公子!”皇甫即墨端起酒杯,挑起了一个话题,帮公仪恪掩饰刚刚的那一幕尴尬失态,“我带着雪儿来河阳郡,不曾想能遇到你也是荣幸之至,只是河阳郡的山川风貌素来以秀丽为奇,我们想再此多呆一段儿日子。不知道长公子能否行个方便?”

“你究竟是谁?”

“枭冷!”共襄一惊,这家伙竟然用淬了剧毒的毒钉将赐香的门封了起来,那细细的毒钉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

追过来的剑九恼恨的折回头看着公仪恪:“那个共襄着实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