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什么?”共襄修长的指节箍着青瓷茶杯,让那本来莹然似玉的手指更显出几分不忍目睹的清白来。

“这个我自有准备,”赐香拿出一沓银票,“一切交给老先生去办,拜托了!”

赐香看到他如此形容倒也有些狐疑,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率性的像个孩子,有时候却是深沉冷硬的像冰。

“你说你的蛇吃了我的……”

丘药师脸色倒是掠过一抹坚毅:“古河虽然混账,但是对老夫却有知遇之恩。当初老夫刚来河阳城的时候,是古河现了老夫的有用之处,一手提携起来。老夫虽然看不惯他的为人,但也绝不会同他的对手搅在一起。”

第二天,赐香一大早带着单涛,躲开了共襄的纠缠,驾着马车进城。丘药师的住所在一条很热闹的大街,车水马龙之间,远远望过去便看到一处门面不是很大的铺子。那铺子甚至带着一些破败,于这满大街的繁华极是不相称。铺面顶端挂着一副牌匾,上面写了辅仁堂三个字,笔力苍劲洒脱。

赐香没好气的走了过去,却现共襄手中紧握着的那卷书册上写着“弃妇十三虐”几个大字。

“等等!”赐香脸色一变,“共襄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不得已才想到要花重金挖走古河身边的丘药师,可是好像丘药师也是害怕什么似的,竟然拒绝了月例三千两银子的报酬。她其实早已经打听过,河阳城中的药师都畏惧古河的势力,只有这个丘药师炮制药材的功夫好,而且性子高傲清绝,曾经与古河翻过脸最是正直的一个人。

赐香将这些人的表现一一细心收在眼里,却现两个护卫的表倒也淡定一些。近处那个伺候自己衣食的小丫鬟莲儿也是比别人多了几分淡定。她的神色微微一沉,不动声色的继续道:“此外我专门拿出一千两银子作为奖励,干得好的,年终按照各位为回春阁出的力,按份例给大家下去作为奖励。干得不好的,对不住了,回春阁庙小养活不了也请你们走人。”

单涛直愣愣的看着赐香:“是么?”

四周的脚步声一阵袭来,赐香只觉得近在身边的脚步声越来越快,一只手臂猛的将她的胳膊扯住。

“这位大哥,小女子多有得罪实在是抱歉,还请大哥原谅小女子。小女子初来河阳郡,想要租一处地方开丹阁,大哥能否行个方便。租房子的租金我们且慢慢相商,小女子定会出一个公道的价格……”

“师傅啊!!”单涛冷汗连连,看着阴森森的老宅,“你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这难道是什么?”赐香使了劲儿,哪知手依然被攥在那个家伙手里。

“赐香你过了啊!”共襄脸色一凛。

“谢谢公子美意,”赐香转过身抓过了盘子里的点心狠狠咬了一口,“我要开一家丹阁!”

枭冷一顿,暗道这蛇倒也养不住了,见色忘友的浑蛇。

那蟒蛇却是不依不饶的冲皇甫即墨嘶嘶作响,弓着长长的身子。赐香其实真的很想让花花这个人毒死算了,可是毕竟人家是太子,又是公仪家的地盘儿。她不得不扭过头:“花花!我们走!!!”

“可不是?”赐香忙护好面具躲闪道,“总之是吓人的,姑娘家都喜欢漂亮一点儿不是,尤其是和你这样的美人站在一处,我可不想人们都看到我脸上的那些脓疮,太可怕了。”

共襄一愣,扶额叹气:“我没想到你还是个……吃货……”

赐香既然明白这具身体的主人生前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她在品丹大会上不小心中了皇甫即墨的招露了一回真容,此时断然不肯再以真面目示人。

若不是他身边坐着一袭紫袍的皇甫即墨,赐香真要夺路而逃了,这分明就是一只妖啊!不过他竟然和皇甫即墨同坐,而且皇甫即墨脸上对他还带着几分毕恭毕敬。难不成是公仪家长公子公仪恪?

“灵儿!换衣!”共襄皱着眉头看了看领口,上面残留着被赐香抓过的爪印。

共襄微微抿唇,唇角却是勾起了一笑容,气定神闲道:“灵儿,瑁儿你们这便去办!”

“你……”端木烟雪猛地噎住,确实是皇甫即墨拉着人家的手臂不放。

枭冷脸色一变,可是看着赐香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缓缓放开了她的手臂,退后了一步:“疯女人!!”

赐香刚要搭话,却不想共襄轻摇着折扇接过话头:“她就是一只浑身是刺的仙人掌,是不是丫头……”

视线齐刷刷的扫了过去,靛青色纱衣罩在身上,领口和袖口都有玄色纹绣,藏青色丝带松松的绾着如云乌。眉目间一种极致的俊朗,标准的剑眉星目,唇畔含着淡淡的笑意,若有若无。

枭冷双臂抱肩毫不在乎的跟在赐香的左手位,他的五官邪魅却又精致到了极处,额头间的淡黄色花纹熠熠生辉。消瘦的脸和尖下巴好像刀刃一样雪白亮,是那么的淡薄脆弱,也极其强悍。腰间鼓鼓囊囊也不知道揣着什么,若是将他的灵宠花花亮出来,估计在场的人能跑掉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