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真的不怕我?”枭冷倒是觉得有趣,这个世界听到他的名字后还能如此镇定的想要逃走的家伙,也真是少数。

“呸呸呸……这是什么啊!”

“师傅……”单涛俊雅的脸蹙成了一个苦瓜样儿,上前揪了揪赐香的云袖,“师傅……徒儿觉得要不要先回去,那个丹王谷的公子说不定看在咱们这么倒霉的份儿上,酬金还会加倍的。再怎么说……受人之托……总得把这个任务完成吧?是不是啊?呵呵呵……”

河阳城依山傍水,诸多胜地横亘期间,粉墙碧瓦掩映竹林,天风云影,山色湖光,只需一叶扁舟便阅览无余,真乃第一佳丽之地。

灵儿和瑁儿顿时惊呆了,有这么大的徒弟吗?

她边讪笑着边将穿着玉佩的素白络子套在颈项上,共襄的唇动了动,还是算了。他本想说的是这枚玉佩应该挂在腰间的,兴许是青丘镇的本地戴法?也未为可知。

“什么秘辛啊?”赐香一脸的八卦似乎有点儿过了,忙微微整了整容色,“公子但说无妨。”

她低头闻了闻,清香至极,至从离开了端木家族的凌云峰,再也不曾闻到如此绝妙的茶香。

那婢子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人瞬间走了个干净。天哪!丹王谷!那个地方虽然距离青丘镇不远,可是谁敢动那个地方啊?想都不要想?凡是和丹王谷有牵连的一切人和生物都死翘翘了。现如今在青丘镇,那个地方就是一种避讳,提都不能提。

赐香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粗布衣衫,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单老爷,小女子没有迷惑单公子啊!”

“怎么了?”单涛忙跑过去将门关上,一把拽着她的手腕儿,入手滑腻,猛地一愣,却被赐香甩开。

先是被单涛压在了身下,接着是被这位仁兄紧紧搂在怀里,果然像那位不成器的叔叔所说。江湖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慢慢就会习惯了。

“喂!我的马车!我雇的马车被人抢走了!!!”

“赐香小丫头,我突然觉着你身上竟然有如此的不同,可是……”

这丫头定是在消遣她,若说这含香院中最不可能被人赎身的便是赐香这样傻丫头了,即便是含香院门口看门的母狗阿福都有人喜欢几分,但也绝没有人喜欢赐香。

单涛一愣,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好骗了?

赐香站了起来,看着之前那个凑到自己面前满脸惊恐的男子,冲他勾了勾手。

但是现如今,这新人的内堂显然不应该是端木烟雪来的地方。

“吃吧!”

赐香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将他夹过来的菜塞进了嘴巴里:“谢了!”

阳光将这两个人的身影笼罩着,间或传来细细咀嚼饭菜的声音,枭冷的心头突然绽出一朵小花,啪的一声裂开了,像是久违了的幸福安逸的味道。

“怎么闯进我的马车里来了?”枭冷语气中的温柔连自己也有点儿莫名其妙,他一向是阴冷的无人能靠近。

赐香一顿,将一只小巧玲珑的水晶虾饺送进嘴巴里:“越狱后辨不明方向,不小心打扰了阁下,还请担待。”

枭冷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越狱?为何下狱?”

“嗯,不小心将河阳郡守的公子打了一顿,他欺负我徒儿……”

“徒儿?”枭冷端着酒杯的手猛地顿了一下,将依然埋头苦吃的赐香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你徒儿一个小孩子,河阳郡守的公子也真是该死啊!”

“那倒不是,”赐香开始对付一条鸡腿,摸了摸油乎乎的嘴巴,“他比我还要大两岁!”

枭冷:“……”你这是在诳我么?

“你来河阳城做什么?”枭冷觉得这个丫头越来越神秘些。

赐香猛地抬起眸子,唇角挂着饭粒,眨巴了一下清澈的眸子,顿了顿:“我……可以不告诉你吗?”

枭冷握着酒杯准备灌下去,此时却不得不停在了那里,转过脸,眼眸中多了几分冷意。

赐香胆怯地看着他,这本就是自己的私事儿,为何要告诉他?

枭冷手中的酒杯轻飘飘的放了下来,沉吟了一下道:“你是不是很饿?”

赐香没想到他会如是问了出来,轻笑道:“嗯!现在吃饱了些,已经饿了两天了!”

枭冷原本冰冷了几分的眼神,突然柔和几许缓缓道:“想必你也吃了不少苦,便留在我的无尘山庄吧!在这里倒是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赐香一愣神刚要说什么,却不想枭冷变戏法似得拿出一个面具,已不是赐香原来的那个廉价的银质面具。而是寒冰蚕丝织就,眼眶处镶嵌着几颗小巧的宝石,却令整个面具更是显出几分流光溢彩。

枭冷摩挲着面具:“你既然带着面具想必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容貌,我嘛,”他勾唇一笑,“自是也不喜欢让别人看到你的脸,因为你的脸只能我一个人看,明白了吗?”

赐香狠狠呛了一下,忙咳嗽了几分将枭冷手中的面具拿了过来,刚刚戴好却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冷公子,小弟斗胆亲自登门拜访了!”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濯似玉的声音,共襄依然是那身纤尘不然的纯白色羽衫,顺直的乌别了一只白玉冠,恰似一位谪仙般堪堪的打开了门立在了那里。

“襄共!!”赐香眉眼间顿显欢喜,这个家伙是专门从青丘镇赶来救她的吗?嗷!万两黄金的报酬终于有着落了。

共襄却是没想到昨夜牵绊着枭冷的那个现如今已经在河阳城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女子竟然是这个傻丫头,一看她那个明显换了的华丽丽的面具更是说不出话来。

“相公?”枭冷的身上渐渐隆起了寒意,这个女子竟然称呼共襄为相公?他修长的指节不知为何竟然攥的有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