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傅玉儿握紧了双手在心里重重地喊了一声,傅夫人身上的伤恐怕不止一两处。她现在已经浑身是血了,但是眼中的惊慌很快稳了下来。她冷冷地瞥了傅玉儿一眼之后,转过头不再看她。

“等诸葛家大军一到,你们就等着灭村……”

傅夫人一边笑着,却止不住掉下的眼泪。她不管玉儿是鬼还是诈尸,那都是她的女儿。她已经失去他了,不想再失去他唯一的骨血。

真不知道那个被抓来的小子会不会吓到哭,带着无尽的好奇和猜测大家卯足了劲往灵堂挤。

“傅夫人,你看这可和心意?”一个打扮花哨的妇人领着三个男子走了进来,中间的明显还是个孩子。他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身着匆匆缝制而成的喜袍。

傅玉儿抬头看向不远处,大雾中似乎有人过来了。小男孩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蹲在地上将小女孩背起沿着凹凸不平的小路一路狂奔。

马儿嘶鸣一声,扬起劲蹄离去。

“义母,孩儿来迟了!”

看起来比傅玉儿略大一些的男孩收起手中的火红色羽扇单膝跪地,他低着头,身上有着一股桀骜不驯的气质。

“原是玄羽孩儿……”傅夫人安心地一笑脱力地跌在地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落在脸上,傅玉儿抬头看向黑压压的天空。下雨了!

身后的大火渐渐淡了下去,玄羽走到傅玉儿的身旁他弯下身子兀自抱起了傅夫人,在傅玉儿大张着嘴的惊讶中跨步离去。

他看起来不过和自己一般大!从他小小的背影来看,他抱着傅夫人的画面竟然有些滑稽。

“小玉儿,还不赶紧跟上?等那些人现不对劲,到时候想要再逃就困难了。”玄羽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傅玉儿快步跟了上去。

数年后

傅玉儿仔细地理了理身上洗得白的衣裙,再走到灌满了水的铜盆前,确认自己没有一根散乱的丝之后她才抬起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玄羽,又消失了……”

检查了一边空荡荡的辰宿院之后,傅玉儿提着自己准备的新鲜水果踏出了院子,沿着有些潮湿的石阶向山上而去。

自从九岁的那一次生死劫之后,她和娘亲被一玄羽所救。听娘亲说,他为了报父亲的救命之恩而拜父亲为义父。

玄羽大傅玉儿一岁,却生的一张好看的锥子脸,白皙的皮肤和一双流光四溢的凤目生的十分漂亮。他常拿着一柄火红的羽扇,时不时就会消失很久。回来后只是淡淡的一句“我去修炼了”。

在傅家宗族,傅玉儿每年只能见娘亲一次面,那就是在她生辰的前一天。

明天就十四岁了,见过娘亲的次数可真是屈指可数。她不知道为何宗主会将娘亲囚禁在后山的悬天阁中,族中的人都对她只字不提。每当她想要从旁询问,他们都会露出嘲讽鄙夷,或是怜悯的眼神。

至于她的父亲,从她出生之时他们就已经在那个小村子里了。据说是犯了一件违背宗族严规的事,所以连同娘亲一起被逐出了宗族。

也有人在私底下谣传说他的父亲是因为天资过高被人妒忌才会遭到陷害,因此被逐出宗族。

对于她们娘俩的突然回来,族中的人并未提过什么意见。只是对她的哥哥玄羽却不怎么待见,虽然玄羽只是她的义兄但是这里的人都以为他是父亲的儿子。

傅玉儿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娘亲没做半点解释。甚至是身处其中的玄羽,也默认了?

迈上最后一级石阶,傅玉儿淡淡地笑了。她这人很乐观,虽然娘亲被囚禁在悬天阁,但是他们也治好乐她的伤。因为被火气伤到,娘亲的双目已经失明了。

但是,比起死去的父亲。她好歹一年可以见一次娘亲,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舍弃了过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