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赵惟吉彻底愁了,坐在座位上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有点事,我需要新鲜茶叶做点试验。府里没有的话,外面能买到吗?”赵惟吉问道。

“哦,啊?有这种事吗?”

“公爷您说什么?扩死什么?您不是简单地摔了一跤,您是从马上摔下来的。还有您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芸香啊!”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出了一个声音:“不会是被人偷了吧,小娘子。”

与此同时在人群中不远的地方一个单薄的身影也引起了赵惟吉的注意。一个背影单薄的少年好像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肩膀,然后可以注意到的是他的右手手臂有一个向上用力的细微动作好似握紧了拳头,紧接着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个少年加快了脚程向着人群不远处的一个小巷走去。

“信叔,看到那个小子没有?他可能就是偷小娘子荷包的小贼。”赵惟吉朝赵信轻声的说道。

“少爷,要不要我叫住他。”

“暂时不要,现在我们叫住他的话,他只要把荷包随便往人群的脚底下一扔就可以轻松洗脱嫌疑。这样,我们跟上他,等到人少的地方直接将他擒获。人赃并获,看他怎样狡辩。”

说完,赵惟吉主仆二人开始往少年的方向移动。在他们移动的同时,少年已经快接近了巷子。他们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在少年脱离人群进入巷子后,他们二人也加速挤过了人群进入巷子。

刚进入巷子,赵惟吉便看到少年开始奔跑起来并在巷子里的一个岔口向左转了弯,于是乎他赶忙命令赵信:“信叔,快追,前面岔口左拐。”

赵信二话不说便朝赵惟吉指示的方向飞奔而去。接着就听见少年的一声大叫:“啊!你是谁?你抓我干嘛。”

等赵惟吉跑过去时,少年已经被赵信摁倒在地上,而且手上还死攥着一个荷包。荷包上绣着一朵荷花,明显就是女子所用。看来这就是那个小贼无误了。

“抓你干嘛?问问你手上的荷包吧。”赵惟吉边说边接近着少年。

“这是我的。”少年有些心虚的辩驳道。

“你的?你是准备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啊?首先看你穿的如此破烂就不像用得上荷包的人,而且看到这荷包上秀的这荷花了吗?这摆明了是女子自己所秀用以自用的。”赵惟吉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少年。“你还不承认这是你偷的吗?还是要我们把你送到京兆尹那里,让他帮你承认呢?”

“我……”

就在少年已经近乎于绝望的时候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求你们了,求你们放过我哥哥。”

赵惟吉转过了头去,看见了一个衣着单薄,体态瘦弱的少女。而且少女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走路偏偏倒倒,脚步虚浮,还伴有连声的咳嗽,明显是身患有病。

“求求你们了,老爷。放过我哥吧,他真不是存心要去偷窃的。只因为我重病没钱就医,他才出此下策进行偷窃的。”少女带着哭腔连声哀求道。

原来这少女身染重病,但是兄妹俩却没钱就医。几番周折都没用弄到足够的诊金。正好这天是每月十五大赶集的日子,街上人多。少年实在没有了办法才想出趁着人多能不能偷点钱给妹妹看病。但是他出门时并没有告诉妹妹,直说是去想法弄钱。妹妹也不知大哥去怎样筹钱,直到方才听到大哥在外面呼喊,妹妹以为哥哥遇险便拖着病体走了出来。岂料刚走出来就看见了赵惟吉审问大哥的一幕,听到他俩的对话后,又看到了大哥手里攥着的荷包聪明的妹妹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赶忙过来求情。

突然少女开始剧烈的咳了起来,紧接着看见她咳了一大口血在地上,而人则突然脱力,眼看就要倒下。赵惟吉立马冲过去要搀扶了少女,就在赵惟吉扶住少女的一刹那,明显感到了少女的身体发热,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好。于是他没有任何的由于,立即背起了少女,然后转头问赵信:“最近的医馆在哪?”

“穿过外面大街后再向南大概有一百步就到了。少爷你这是要?”

“废话,当然是救人了。”说罢也不理赵信,快步向大街跑去。

赵信见少爷向外跑去赶忙便问:“这小子咋办?”

赵惟吉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当然是抓着一起过来啊,还愣着干嘛。”然后赵惟吉更是加快了速度,向外跑去。

这时候赵信也没了别的办法,于是抓着少年的衣襟跟了上去。

穿过大街向南跑了大概一百步果然有间医馆,赵惟吉连忙背着少女冲了进去连声大喊道:“大夫,大夫,救人啊。”

正在里屋配药的郎中出来一看少女的气色也知不妙,立马让在一旁捣药的药童将旁边的一张桌子清空让赵惟吉将少女放了上去。紧接着,郎中仔细看了看少女的面色,又探了探少女的额头,然后又把了把脉,询问了一下赵惟吉少女的病状。最后他想了片刻说道:“她应该患的是肺痨,可能是因感染风寒但是未有及时的医治所导致。但是还好你把她及时送来,再稍晚片刻,老夫也就无能为力了。”

就在这时赵信拖着少年也进入了医馆,少年一听郎中如此说道立马跪在了郎中面前哀求起来。

郎中看看少年,再看了看躺着呈痛苦状的少女,也是于心不忍。只是这个时代肺痨也不算小病,这诊金眼前这位衣着破旧的少年不一定承担的起。

就在这时旁边的赵惟吉开口了:“诊费我出了,大夫感慨救人就是。”赵惟吉知道,这肺痨就是后世所说肺结核,即便在千年后这病也是拖不得的,更何况这个时代也算是个棘手的病症。所以当下并未犹豫毅然替少女担了诊金,毕竟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听见有人承担诊费,郎中立马开始了对少女的救治。而一旁的少年已经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充满了感激。

这时赵惟吉从赵信那里要来了二十贯钱交给了少年,然后说:“这时二十贯,应该够你妹妹的诊金和已了,你收好。现在你把你手里的荷包交给我,我得去还给失主。等你妹妹裁以后,如果你们兄妹俩生活还是没有着落,你可以到安定郡公府来寻我,我叫赵惟吉,我可以给你们找一个栖身之所。”说完赵惟吉拿上了少年交给他的荷包转身带着赵信离开了医馆。

在他们走出医馆后,少年马上追了出来,然后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嘴里还大喊着:“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这时赵信还不解的问赵惟吉:“少爷为什么帮那两兄妹。”

“我觉得那个少年是个可造之才,应该会对我的将来有很大的帮助。况且一个疼妹妹的哥哥肯定不是坏人。”赵惟吉回答说。

“我看是您看上他妹妹吧?”

“去,去,去,那个小娘子长得和豆芽菜一样,我会看上她,而且你没看到她估计还不满十三岁吗,我还没那么变态。”

“您不也才十七岁吗,而且十三岁已经可以嫁人了。”赵信听到赵惟吉的解释暗地里吐了下槽。

赵惟吉并没有听到赵信的吐槽,而是自顾自的打开了荷包。荷包里有着一些散碎银子和些许铜钱,而且还有一张叠起来的纸。赵惟吉打开纸张一看,原来是一张房契。看到这张房契后赵惟吉心道:“原来有这么重要的东西,那该快得给小姑娘还回去。”于是他又把房契叠好放回了荷包,然后快步向事发地点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