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挥手让士卒都停下,抬头看见城墙上已经站满了士卒,弓箭手更是已经搭上了箭支,只要杜远一声令下,张飞等人恐怕就要命丧当场!

突然,旁边的一条街道里拐出一队巡逻士卒,大概五十人的样子。领头的士卒叫住张飞,手按刀柄,十分警惕,距离张飞十步外站定,沉声问道。

“那和咱们大帅有什么关系啊?”旁边的人却是觉得奇怪,两个大佬关系闹僵了,关我们下面什么事儿?

带着四百人,选定邺城方向,张飞及典韦就佯装狼狈的样子跑了开去。

张曼成却是不领情,呵呵笑道:“人公将军劳苦功高,怎可让您亲临战阵?本神使以为,将军还是驻守邺城为好,免得又如地公将军般阴沟里翻了船,出些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张飞此时也是心情激动,一来没见过两万骑兵冲锋到底有多威风,二来嘛,丁原来了,是不是吕布也来了?还有张辽、高顺呢?

张梁还没开口说话,张曼成顿时不干了。他来河北本就是接到张角这个恩师的诏令才来的,现在恩师已经去了,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他的根据地可是南阳,所以,他一刻也不想在河北待。于是,两方人马顿时就吵了起来,张梁反而成了旁观者,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从河北溃逃回来的官军报告,张角可能已经病死于河北。不过这消息也只是那些士卒的猜测,确切的消息确实探听不到,黄巾贼一点儿风声也没露出来。”说完,朱儁满怀希望的看着张飞和孙坚。他们两人最近才与张梁战了一场,而且与河北也只隔了条黄河,期望他们能听到点儿什么消息。

对于典韦的武艺,他的江湖故事,他那一身的豪气,乐进是异常佩服的。虽然偶尔会拌拌嘴,但是心里却是认定了这个大兄的。现在他愿意认张飞为主,乐进跟随张飞也有些时日了,对于张飞也是非常的崇敬,跟随张飞,他当然愿意。

来到黄巾大营,张飞、孙坚二人顿时吓了一跳,盖因黄巾大营早已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只是没了明火而已,阵阵的热气还依然向外散发着。

“嘭嘭嘭……”一声声的闷响传来,挡在战马身前的黄巾士卒尽数被撞飞出去。为了赶时间,也因为有张飞的命令在先,官军士卒们都没有挥起手里的长枪,只是着力的控制着战马,让其能尽量的平稳撞开这些不要命的黄巾贼。

黄巾士卒不知,但是骑于战马上的张飞却将这一幕看的真真切切,但是他却无可奈何,盖因四面八方围满了黄巾士卒。将旗不倒,黄巾士卒是不会知道张梁已经离开,想到此处,张飞扭头大喝道:“大哥、三弟、典兄,速速向我靠拢。”

程武、周仓、程光、林凯、文觉,他们虽然没能理解将军们为什么发笑,但是他们却感觉到气氛突然轻松了下来,似乎林外追来的两万多黄巾贼不存在似的,他们只是出来郊游而已。

“好,传令集合士卒,本将这次亲自追击。”张梁脸上挂满狞笑,心里高兴官军的愚蠢,居然带着近两万百姓一起撤退,那速度能有多快?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么?

城外,白马水边一个小缓坡上,张飞、关羽、典韦并马而立,遥看着白马城以及正带领着弓箭手埋伏于白马城边的张郃。

了解了张飞的心思,程武顿觉此事在轻巧不过了,自信的笑道:“若如此,今日就能将将军所需之物如数筹齐。”

听关羽说完,张郃、乐进的眉头也都皱了起来,“是啊,要是黄巾贼来个围而不攻,那我们该怎么办?”

听了这话,程武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带起满心的喜悦。

“报将军,城外来了一队近百人的官军骑兵,此时已攻入大营,似要冲破营寨,进入白马城。”正当众人又开始酣饮的时候,账门的侍卫进入大帐报告道。

“我去将他赶走?”典韦试探性的问道。

而此时的白马城,张梁正组织彭脱、波才带来的近四万黄巾士卒如火如荼的攻击着,他也已经得到了侄女派人送过来的消息,知道兄长已经病重垂危,但是他却不想马上离开,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此围杀了这伙官军,誓要为兄长报仇。

只是当张飞刚回到自己的大帐里的时候,聚将议事的鼓声又敲响了,让张飞心里不由腹诽,“皇甫嵩、朱儁这俩老小子不是在玩儿烽火戏诸侯那一套吧?”

这让他很是不解,他知道女儿为了让他快快的好起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满脸的笑意,从来没有露出过一丝一毫的忧愁,“但是今日为何会这样?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儿?只是没有人敢在我养病期间说出来,更是集体隐瞒了我?”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不管这些人是什么人,总之他们跟随黄巾作乱了,那就是反贼,该杀。更何况,就算是全部收降起来了,朝廷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粮食来赈济他们,现在可是刚到秋天,这些流民又无耕种,得到明年秋天这些人才能自食其力啊!”曹操脸上看不出悲喜,仿若面前这些士卒杀的不是人,而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下去整顿军马,汇合斥候,即刻出吧。”

“将军可小心我这对大戟,攻守兼备。”

“翼德,难道还有三喜?”曹操此时也是兴奋异常,觉得张飞就是他们的福将,一来就让他们激动不已,破贼更是指日可待,顿时就亲厚的叫了起来。

张飞在营外站着,心里有些奇怪,士卒已进去通报多时,怎么还不来叫他去见皇甫嵩?难道出了什么变数?

“进来说话。”听得门外呼声,中年男子放下手里书卷,淡淡的说道。

“喏。”周仓顿时欣喜不已,赶忙去前面带路,心里乐滋滋的想到,“总算是没负了那帮兄弟。”

看着张梁因为这两个字,竟然奇迹般的从酒醉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卜已顿时目瞪口呆!

难道千方百计才跟随自己突围出来的士卒就真的命中注定要死于此战吗?

队伍又开始了缓缓的前行,虽然身边袍泽在一个一个的不断减少,但是没有一个人为他们感到惋惜。因为他们都是光荣的,他们都可以骄傲的说,我死得其所,我的死,高于一切。

“杀!”

送走两个都伯,张飞坐回主位,对着关羽、张郃二人说道:“大哥,儁义,你们觉得何时突围为好?”

“怎得如此鲁莽?军法都忘记了吗?”一见这侍卫不经过通报而直入大帐,关羽顿时怒shubaojie了。

“嗯,带我们去吧。”

看着瞬间被杀的四五个黄巾力士,张梁顿时瞪起双目,大叫一声就要冲出阵列。这可是他们颍川黄巾最后的精锐,是他和张宝仅剩的亲兵了。

“大哥怎么看?”张飞扭头看向关羽。

张宝、张梁两兄弟盘腿坐在一棵大树下,衣襟大开,躲避着夏日的骄阳。周围,歪歪扭扭,或躺或坐的散布着千余人,人人头裹黄巾,神色疲惫。

等到张飞三人到达仓亭津的时候,身后已经跟着近十万流民了,让张飞觉得哭笑不得,“难道他们想让我把所有的豪强都给灭了?”他倒是想,只是恐怕还没出手就已经被联合起来的豪强给灭了。

辕门外,张飞三人见营内走出一穿铁甲将军,赶忙上前迎去。

大营内,申成正袒胸露乳的躺在榻上,左手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侧身抱着他,一只玉兔被压得扁扁的,只露出些许圆滑。

翻过一个缓坡,顿时一股血腥味袭来。张飞留下二十名骑兵,和关羽蹲在小坡上的杂草里向着鄚县县城望去。只见城下下还散落着不少的尸体,残肢更是到处都是,一片萧瑟、颓败的景象。南门外,一股股炊烟袅袅升起,显然一天的攻势已经结束,黄巾贼正在造饭。

“喏。”

张飞扭头看了关羽一眼,见他脸无异色,心里也放心了。他怕自己用命令的口气和关羽说话引起他的抵触,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使是兄弟,关羽还是分清了主次的。既然计议已毕,也没什么可看的了。

“杀!”抛却心中杂思,刘备也率领手下士卒,杀向早已溃散,落荒而逃的黄巾贼众。

“哦?擂鼓聚兵。”虽然刘焉没给他封官,但是听着自己的士卒叫自己将军,张飞心里却是异常的舒坦,古人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当上将军吗?

见关羽上钩,张飞开口道:“云长有志投军,杀贼安民,某张飞亦有此志。某颇有家财,近日听闻黄巾蚁贼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早已散尽家财,购入军械物资。此正欲招募乡勇,去见太守刘焉,破贼安民。今见云长,真乃幸事,不知云长可愿相助于我?”

看着张燕的脸色由挣扎变为沉静,张飞心里咯噔一声,顿知想这么轻易的收服张燕是不可能的了,只得抛出最后的底线,说道:“不过,本司马也能体会你们心中的想法,我也不要你们现在就做出选择。”

“今日,我只带走张梁、张宁,外面的黄巾士卒我也一并帮你们解决了。这悠悠太行山,可作为你二人暂时容身之所,收拢黄巾残众,至于所需辎重,我张飞也会尽可能提供,只要你二人愿意,我张飞随时敞开大门欢迎。”

此时,廖化已是颓败不堪,手里的佩剑也掉落地上。张燕一双眼平静的看着张飞,面上没有丝毫情绪,只是那么看着。

见此情形,张飞一只手将张梁提了起来,典韦抱着张宁随后跟上,缓步出了帷帐。

少顷,帐外就传来一阵砍杀声,随后便恢复平静。

东方的天空,已露出少许鱼肚白,无数的夜行昆虫叽叽喳喳的叫着回归自己的巢穴。帷帐内,张燕褪去满脸的痛苦,拉着廖化走了出来。

越过无数倒毙的尸体,翻身上马,向着太行山深处走去。

【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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