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面的人群,张飞知道自己是挤不进去了,如若硬要进去,估计得踩死不少人。此时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张飞就被挤到了一边儿,看着身旁的寨墙,张飞顿时醒悟过来,“一个门儿进不去,老子难道不能另开一门儿吗?”

见此情景张飞立马抬头挺胸,他可知道古人最重仪表的,要是在这方面被人看轻了,那就悲催了。

“末将家贫,只得靠着把力气,充当豪杰护卫,见贯了厮杀,对于杀气慢慢的也就能感觉出来了,昨日那刘备看着将军,眼里就有杀气。”

若是换个人来,估计早已被刘备的做派感动得泪流涕下了,但是张飞是什么人?刘备的为人处事方式他会不知道?不过,还是得谢谢刘备,不然他还不知道朱儁为何怒shubaojie。

“安排个营帐,让他去歇息吧。”皇甫嵩顿时也没了见上一面的心情,索然无味的对着士卒说道。

张飞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现在正是黄巾军和官军的相持阶段,他现在送上张宝的头颅,无疑是给官军打了一剂强心针,功劳肯定不小。如果等到官军势如破竹阶段,他的功劳肯定就不显得那么鹤立鸡群了。

“以前的兄弟?”张飞诧异的看了周仓一眼,不由想道,“周仓以前是黄巾贼,那他以前的兄弟不就是黄巾贼了?难道我魅力那么大?黄巾贼都来投奔了?”张飞有点儿难以置信,你说黄巾彻底失败后,那些黄巾将士为了生路,投奔某个军阀能理解嘛,可是现在黄巾军还威望尤在啊!

将所有士卒安排妥当,并嘱咐张准待会儿如果有一个大汉和一个青年率领一队骑兵而来,一定要好生招待,不可怠慢后,张飞三人才回到县衙,匆匆喝了碗稀粥,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飞怎能错过,迅疾从刚才战场诡异的一幕醒悟过来。看着又开始突围起来的官军,不少黄巾士卒都悄悄的撤了开去,只有少许的黄巾死忠分子依然拿着朴刀试图阻挡官军的突围。

似乎上天也在考验张飞的韧性,正在此时,张梁也已整顿好余下黄巾士卒,杀奔而来,瞧见卜已已将官军围困于此,顿时大喜。

“……”

黄巾大军前,卜已正努力的劝导着张梁放弃马上进攻的打算。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儿,他手下的黄巾将士虽说在黄巾中也算是精锐了,但是今日已狂奔一天,早已疲惫不堪,更兼此时天色已暗如果动大军攻营,要是没打下来,那晚上全都露宿荒野吗?

“二哥,生了什么事吗?”

“嗯,你不错,下去休息吧。”

不过随即尾两端大乱的黄巾军让张飞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顿时落了下去,“乱就好,乱得好,乱中取你级。”

“将军放心,周围芦苇荡里皆是滩涂之地,人一但进入必将陷入泥沼,必死无疑。此处只这森林可过人,斥候找过不少乡人询问。”

“可收回大部斥候,用于探查周围山川地貌,选定战场,用于埋伏此二贼。留少许斥候监视其动向即可。”关羽抚着他那半尺美髯,微昂着头,话语中颇为高傲,好似张宝、张梁在他眼中已与死人无异。

见张飞皱眉,张郃开口道:“大兄,兄长,训练这些骑兵就交给我吧。”

----------

“叮叮叮……”

“族叔这就派人,今晚潜入城内告之。”

“喏。”张焕也不再多说,他也看出了点儿情况,这个将军似乎和以前的有点儿不一样,没有那么嚣张跋扈,见到他置于车上的金锭也没有眼前一亮的意思。这让他心里也生出颇多感慨,想当初那次官军过境不是被敲门勒令劳军?躲都躲不过。

“喏。”

身后,邹靖带领的郡兵亦是热血沸腾。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猛的将军?作为边地将士,他们本也算是精锐了,只是和草原人相比,他们也稍显逊色。往日,只要草原人大举进攻,他们也只能蜷缩城里,任由草原人在外耀武扬威。

众人相见毕,刘焉让众人坐下,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说辞,直接询问张飞二人辎重是否足够,乡勇士气是否堪用等一些与士卒休戚相关的问题。得到满意答复后,依然慷慨的给予张飞他们一些肉食,让他们带回军营赏赐给乡勇,提高士气,并要求加强训练,准备来日破贼。

“来了?”

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侍卫又回来了,报告张燕三人已在放外等候。张角点了一下头,侍卫顿时转身出了房门,将三人让了进来。

“张燕廖化、杜远,拜见天公将军。”三人进的屋来,见张角闭着眼睛躺在榻上,对视了一眼,还是抱拳躬身拜道。

听得三人声音,张角并没有起身,而是依然躺在那里假寐。

没见张角回应,三人也不敢抬头,只得继续躬身等候。过了好一会儿,张角才淡淡的说道:“士卒情形如何?”

听得张角话语,三人这才抬起身来,现对方都是一脸的汗,不禁心里忐忑起来,不知道将军这是怎么了。又听得张角询问,更是不敢怠慢,杜远出列说道:“士卒士气高昂,正期盼着将军带领他们杀光官军。”

“近来可有官军的消息?”

“汉将董卓已被将军杀得心惊胆战,此刻只是固守营内,无甚消息。”

“其他地方的官军呢?”

“这……”

回答了两个问题,杜远以为张角只是关心城外的官军才叫他们来的,没想到张角突然问起了其他地方的官军,顿时语塞。

“嗯?”张角突然从榻上坐了起来,瞪着一双虎fuguodupro目,看着三人。

突然的变化,立马让三人汗如雨下,心里惊恐不已。张角在世人面前的确一副得道仙人的模样,但是他们这些手下的将领却都知道,他杀起人来和地狱的魔王也没什么区别的。

“说。”这一字说的低沉不已,犹如从厉鬼的獠牙里挤出来的。

张燕深呼吸一口气,将恐惧稍稍的压了下去,开口说道:“人公将军和地公将军在颍川兵败了,只因将军需养病,所以才没有禀报。”

这时候,张燕心里也猜测到张角估计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所以对于他们三人的隐瞒才会这么的愤怒shubaojie。

“他们现在何处?”听着是自己两个兄弟兵败,张角的怒shubaojie气稍微平息了一些,转向了关心他们。

“应该在来冀州的路上。”张燕抬头看了张角一眼,见他似乎消了一点儿气,心里也顿时松了一口气。

听得这话,张角顿时皱眉,这是怎么回答的?“应该在来冀州的路上?”他们可是人公将军和地公将军,既然知道他们兵败了,在来冀州的路上,为何不派兵前去迎接?

“他们何时兵败?”张角压住怒shubaojie气,又沉声问道。他现在下不得榻,还得靠他们提供消息,不然以往日的脾气,早拖出去砍了。

“据传来的消息,应当是五月。”

“五月?”张角思量了一下,此时已近九月,赫然抬起了头来,大声问道:“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啊?”张燕顿时愣住了。

“杜远你说。”张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在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shubaojie气和担心。之所以让杜远说,是他知道,手下众将中,张燕和廖化都是一条好汉,只有这杜远稍微次点儿,也最容易受不了威压,说出口来。

“将军……”杜远快哭出来了,心里急得不行,扭头看向张燕,又看看廖化,希望两人站出来将消息说了。

见此情景,谁还敢说?张燕、廖化二人见杜远投来的求助目光,只当没看见,纷纷转过了头去。

“说,说出来本将军不怪罪你。”张角却是等得不耐烦了。

听了张角的话,杜远心里稍稍安定了一点儿,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人公将军和地公将军在经过白马城……白马城时被……被官军……官军伏击,人公……人公将军身死,地公……地公将军正在……正在白马城为人公将军报仇。”

说完这一席话,杜远感觉自己全身力气都给抽走了,瘫倒在了地上。

“噗”一口鲜血飞射而来,浇在杜远的头上,顿时让他尖叫一声,抬头一看,张角瞪大着眼睛,直愣愣的向着榻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