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面包房里采购时就有不少猥琐的目光肆意地停留在大人脸上,若不是大人严令要低调,他早已上前将这些混蛋揍翻!

影杀恍恍惚惚听出了那毫无波动嗓音里渗透出的丝丝缕缕的悲凉和深入骨髓的哀愁。“她”,他知道大人在说谁。那个在冰原出口险些被莱拉王妃动用逆神叛徒暗杀掉的女子。

解毒的光粉产生的副作用会大量消耗使用者的魂力,苏墨想了想,静静走到床前,取出一块透明晶石分别触在三个人身上,闪烁不定的白光中男子纷纷变成了幼小的动物,恍恍惚惚地醒过来。

不是吧喂!!!!太坦率了有时也不好啊,千泽!苏墨挣扎着跳出千泽的怀抱,正要奔下床时,双腿分别被人从后面一扯,刺啦……苏墨就滑倒在床上,扭过脑袋一瞧,佐伊和千泽一人一只脚,离渊也蹦了过来,直接搂住她的脖子亲昵地蹭着。

他刚才背着千泽一定累坏了,苏墨不想让他再辛苦地跑一趟,于是微微一笑,上前轻轻拍了拍佐伊的肩膀,“我去吧,你留在这里照顾这些醉鬼。”说罢,脚步不停地向房间外走去,关上门时还不忘回头确认,“佐伊喜欢吃三明治对吧,我去去就回。”

叮铃一声,名为“午夜玫瑰”的地下酒吧破旧的木门被苏墨轻轻推开。苏墨瞅瞅那摇摇欲坠的门牌,心道,也只有芙蕾雅这货会选这种光是店名就俗到极点的酒吧。

另一边,迪勒吃力用长剑顶住攻过来的凌厉招式,眼神冰冷,嘴角浮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竟然这么快就被梦魇发现了,不愧是奥拉大陆最厉害的祭司。

佐伊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缓缓将额头抵在她白皙的手背上,闭上眼睛,清晰地一字一句道,“佐伊只是您一人的骑士,奇幻界的准则早已对佐伊失去意义。从今以后,您就是佐伊的行动准则,不论是非对错,佐伊永远跟随效忠。”

众人这才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地纷纷向苏墨怀里的鸭子低头,“我们错了,不该侮辱你……”迪勒觉得好笑,心里却不知何为酸涩得厉害。这个丫头,何必?

被唤作萨特的老头一愣,暴躁地将迪勒从笼子里扯出来,拎着它的脖子一看,还真是!那鲜红的十字和诡异的图腾正是奇幻界奴隶的标志!

苏墨第一次觉得扮成少年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看看身旁,佐伊正委婉地拒绝着蜂拥而至的女子,面红耳赤,还总是不经意间就被热情的炎国女人吃了豆腐……他咬牙推开投怀送抱的女人,视线瞥向一旁同样忙于应付女人的苏墨,生怕她也被吃了豆腐。

佐伊为自己莫名的焦躁感到愧疚,但没想到苏墨会这么快察觉出自己的异常,有些激动欣喜,“是,大人。”他绷紧的脸部线条柔和了几分,唇角也泛起一丝笑意。

嘿……芙蕾雅了然地笑了。等到芙蕾雅宣布治疗完毕时,苏墨才走过来,不放心地察看着,看到那些伤口全都愈合如初才松了口气。

从存储空间里取出一方素色手绢,佐伊紧张又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拭去苏墨嘴角沾到的碎屑,随即更加珍重地将用过的手绢叠好放回空间里。

苏墨的手在颤抖,腔里翻腾着狂喜的巨浪。知道他的下落了!苏墨索坐到草坪上,从空间里翻出炎国的地图,重新安排路线。

离渊心头一震,轻咬嘴唇。她说“我相信你”,声音笃定,清朗动听。他觉得自己是累赘,要她以身涉险,要她处处相互。他恨自己的无能和脆弱,恨自己不能好好保护她。

碧色的光芒大盛,巨龙在空气中现形,怒吼声震耳欲聋。极光扫而过,惨叫声起。苏墨望着那些在极光中化作尘埃的人类,眼眸沉沉无波。

苏墨愕然,平时那么稳重成熟的千泽怎么今晚竟有些傻傻的,好像意识不清醒似的?苏墨狐疑地将视线挪回千泽身上,他挺拔匀称的身躯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脸上一抹淡淡的红晕,眸中泛起些许迷离雾气。

千泽静默又温柔地注视着占星台上的女子,她温润的声线拨动着他的心弦,腔里扩散开来的是一种道不明的愉快音符。“苏墨大人……”魁梧的男子竟有些哽咽,眼眶微红。

躲在暗处咬牙切齿的少年狠狠一跺脚,“这个拈花惹草的家伙!难怪要把我们两个从空间里撵出来,说什么‘天气这么好,去散步啊’‘再宅在空间里要发霉了’,哼,分明是方便她在外面勾三搭四!!”

“我老人家不就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嘛……要是真的,估计不用等他出手,光是花散里就能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贝特絮絮叨叨地嘟哝着,苏墨走近时隐约听到花散里的名字,好奇道,“花散里?您在说他的事?”

画面扭曲着,再次凝聚成形时,苏墨看到小人鱼被闪着幽光的巨网捉住了,拼命挣扎着哭喊着,撕心裂肺。他被猎捕队带走了,离开冰原卖到天香,香艳的名字下肮脏污秽的,人类的发泄场所。他还太小无法化作人形,于是成了有变态施虐倾向的成人男子专享的娈童。

幻鱼犹自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最后一朵花捧在手里,他剥掉最后一片花瓣,竟然正好念出,“不喜欢……”声音沮丧至极,幻鱼耷拉着脑袋,呆呆地看着光秃秃的花,委屈地低喃,“怎么可以不喜欢……讨厌,苏墨……讨厌的家伙……”

她直起身时,他的手便随着一起抬了起来,仍然落在上面,似乎忘了要移开。“大人,您撞疼了吗?”男子的大手以轻柔到不可思议的力度缓缓摩挲着苏墨的额头,竟像是父亲一般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