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得知服用了雄幻鱼的晶石后不可以再服用同种族的晶石之后,他并没有预料中的沮丧。倒是主人一直愧疚万分地看着他,一整天都对他格外上心,就连吃饭时都会把多的大腿递给他,似乎生怕他心情低落做出什么傻事来。

“看在你这么萌的份儿上才给你按摩的啊。”苏墨笑着,手伸过去了它毛绒绒的粉嫩肚皮。露可的眼睛灿若朝阳,亮的让人无法直视。打那以后,露可就学会了撒娇的好处,每天定时定点地跑到苏墨跟前翻肚皮求抚。

苏墨猜想是兽类争夺地盘的本能吸引了如此众多的杰拉兽来驱逐这只很可能威胁到它们的同类。视线落到那只被围在正中间的狼身上,它不断发出低吼,浑身黑色水润的毛竖着,沾了零星的血点。

离渊又一次梦到了被囚禁在湖底的日子,数十年都见不到一丝亮光,那浓到化不开的黑暗触手可及。它努力想要挣脱束缚着身体的锁链,却怎么也拉扯不断。

瞥见苏墨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千泽看了看自己爪子上拈着的白色花朵—莲魂,好不容易从冰谷里挖出来的,一年只开放于夏月的第一天,数量极少,有特别的清香,可补充魂力。

又戳了一会儿,千泽丢掉树枝,手伸过去刚碰到她的手臂,苏墨就条件反似地握紧拳头,像是担心再有人跟她抢这手心里的宝物。千泽的视线落在女子贴在冰冷雪地上的手掌,苍白和暗红交织成旖旎又惊艳的色泽。

她站起身往露可那边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微笑,“哦对了,想来一只水獭不够你消遣,我出去后再给你抓几只回来。”离渊愣了三秒,脸立刻跨了,像个认错的孩子一样趴到冰池边撒娇般地甩尾巴,“我不拆了成不……”

佐伊想起那只路加兽藏在窝底下的一大簇银色长发,每天很宝贝地偷偷拿出来用爪子,注意到他羡慕又略显愧疚的表情时还很好心地拨了几缕给他。佐伊将这几缕长发贴身放在离自己心口最近的地方,每次向苏墨行礼时右手都会触到衣服里柔软的银发。

对了……他要把她吞入腹中,和他融为一体。她是他的,理应血交融。这个疯狂的念头在身体里冲撞,却始终有个微弱的声音在阻止着,让它无法抬起利爪攻击身上柔弱无比的生物。

再看看自己和露可的窝,平时随便乱放的毛毯竟然整齐地铺着,窝四周还很神奇地摆满了“冰原妖姬”。这也是佐伊的作品。他似乎把苏墨当做了贵族的大小姐来伺候,希望她过着舒适安逸的生活。

苏墨咬牙,猛地俯身揪住他的斗篷领口,紧紧攥住,“你给我听着,现在你的命是我苏墨的了!我不允许你死,你就算死了也得给我活过来!”佐伊一怔,望着眼前女子冷然却莫名温暖的容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看来体力恢复了,只是什么时候才能变回人类呢?误食了雄幻鱼的晶石,虽然咒印消失了,他却迟迟没有变回人类。苏墨很担心他再也变不回去了。瞧见她一脸忧愁地看着他,佐伊甩甩尾巴向她跑去。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偏激错误的,苏墨又凑过去吻了吻露可的额头。露可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着,晶石里的红光像翻滚着的巨浪。突然,白光乍现。在苏墨惊诧的目光中,露可变成了人形。

“在杀我之前告诉我,那只路加兽伤得严重吗?”苏墨睁开眼,一双总是平静无波的墨色眸子里流淌出深刻的哀伤和关切。岚羽不声不响地看了她半晌,冷冷开口,“只是让他暂时休克了而已。”

苏墨大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离渊被苏墨稳稳地抱在了怀里。他的脸刚好贴在她的口处,柔软的触感暗示他这家伙果真是女人。

离渊惊恐地张了张嘴。她的视线扫过少年手中的短剑,闪烁着冰蓝色的光芒,上面雕刻着雪花的图案。喉咙里漏出一丝苦笑。雪族是人类中的最强种族,屠龙是他们成年时必须经历的试炼。而这把剑便是雪族特有的,针对岚羽而制的“龙弑”。

冰湖区有不少植物,郁郁葱葱的,如同巨大的园林。苏墨和露可,佐伊总是藏在被积雪覆盖的灌木丛后面,举动轻缓,因此很少有幻鱼发现自己被偷窥了。

苏墨明白了它的意图,更加用力地抱住它,脚步有些踉跄地闪躲着密集的冰刃。露可用魔法抵挡着强力的攻击,它挡在她身前,努力地想让她平安无事。

他们这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吧?如果他真的可以变回人类活下去的话,他定会负起责任,好好照顾这个善良又真诚的女子。

苏墨坐在地上翻阅,一旁的路可凑过来好奇地张望。似乎是想帮忙,它抬起厚厚的垫儿拨开封面,格外灵巧地用前面尖利的爪子翻页。露可的眼睛咕噜噜地转,偶尔还会朝苏墨看看,发出“lukA”这样的音。

他在风雪中猎食时发现她偷偷跟在身后,脸唰地红了,稍微一走神杰拉兽的利爪便划破了他的手臂。他还未做出反应,眼前便晃过银色的光影,苏墨的身影好似流光,飞快地在兽群里穿梭。

三两步跑过来,猎物咚地一声被丢到地上。“苏墨。”他念出她的名字,脸凑过去和她的贴到一起,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像个天真的孩子,单纯美好地无以复加。

苏墨扯住它的尾巴查看了一下,没有烫伤。而且水温并不高。“露可,你怕热水?”她好奇地询问。露可看着她,发出“噜噜”的声响。

苏墨总是会用手挡住它,将它轻轻扫到一边,然后它锲而不舍地贴上去,再被挥开,再贴上去。这次苏墨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