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怎么样?就算我欺骗他,背叛他,陷害他?那都不是他自找的吗?要不是他当年欺骗了我的感情,我不会这么多年的苦;要不是他老是死抓着我不放,让我不得不放弃投注诸多心血的分铺,我不也不会有机会实现我的报复再说了,我和他也不会有孩的,就算我迫不得已要和他成亲,我也不会为这样的一个混蛋生孩,更不会利用我的孩做这些事情。”雪柔沉默了一会儿反驳道。

“嘘”雪柔举起食指放到唇间,示意小三小点儿声,“你轻点儿声,信呢?”说着小三儿便将雪柔手的空瓷碗接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雪柔,接着便转身退了下去。

“可是可是那我怎么会在这儿呢?”李月兰疑惑道。

就这样,经过一连串的围追堵截,惊险的闪躲,李月兰和沈存终于甩开了那两个青衣人,而当他们停下马蹄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山坳里了。

“会是谁呢?我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是你跑了出去了呢,不过后来听到声音明显是从对面传过来的。看来他们不只是抓了你我两个。”李月兰皱着眉头道。

难道是失踪的石老?雪柔抿了抿嘴唇,那石老为什么要绑李月兰母呢?为了增加和她谈判的筹码,一次来逼迫她?雪柔摇了摇头,她已经要离开了,新掌柜的任命是由总铺直接指派的,在这件事上她完全做不了主啊。更何况,从她将李月兰她们带回来。就一直是以客人的身份向店里的人介绍李月兰的,表面上她和李月兰走的并不近,除了自己的心腹,基本上不会有人知道她和李月兰的关系匪浅啊,石老也应该也是这么认为,怎么会拿李月兰母来威胁她呢?

李月兰赶紧应了一声,接着墙的那边又响起了那个男音:“你是谁?”

“从前我看他虽然对我不够忠心,可对总铺还很是实诚的,所以才将外围的事情交给了他,不想竟然养了一条白眼狼,呸!他现在只要敢冒头,看我不让人扒了那老小的皮!”听着雪柔不停歇的抱怨,李月兰却微微皱起了眉。

听到大女儿的分析,田氏微微平了气,但仍是皱着眉头道:“要是你姑姑就看咱家的富贵,答应了呢。是人都爱荣华富贵,看她那一身,估计她闺女也嫁的显贵不了,要是她觉得咱家的生活比她闺女能给她的好,就赖上咱们了呢?那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于荣不说还好,一说田氏顿时气得抖了起来。要说这于荣平日里是千好万好,对着田氏也是敬重非常,可独独有一样让田氏很不满意。

错虽不是田氏的错,可是克夫的名声确是落了下来,豆腐坊虽小有资产,可谁家也愿意娶个命硬的媳妇儿啊。这可愁坏了田氏的一对爹娘个。可正巧于荣当时就在豆腐坊隔壁的铁匠铺做工,田氏的爹娘见他踏实肯干,人也忠厚,却因家贫寒至今未娶,心下就起了盘算,询了女儿的意思,得了一句‘但凭爹娘做主’,便找了人去说和了。

“很好,大家都很尽心,就连尿布都备下了不少,记得帮我说声谢谢。”李月兰抬头笑着答道。

她还记得自己和伙计们刚到元和镇的时候那一脸的希翼和期待;还记得铺刚开时的艰辛和劳苦;还记得在最困苦的时候,大伙儿一起围坐在院里喝着稀粥。啃着馒头;还记的库房失火时小三儿那张被大火熏的黑黑的脸上挂满了气愤的泪水;还记得做成第一笔大订单时,钱叔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打着算盘的样。

“呵呵,还是老样呗,”雪柔温柔的拍着怀的孩,轻声道:“要不是你出了事儿,现在我大概就应该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了吧。”

可是袁大姐却是自从那天后便是满心的不安。也许是那日她最先走进了袁忠的身边,虽然她听不太明白袁忠的那几句喃喃自语,可是这并不妨碍那刻她从袁忠身上感受到的那扑面而来的巨大悲伤。虽然后来袁忠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直到今日还能露出笑容来,可是她总觉得袁忠笑容的背后仿佛隐藏了一股更大的决绝。从前他的伤痛是流于外的,可袁大姐还能看到他眼的那一抹希望,而现在,虽然他会笑了,可从他的身上,袁大姐再也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她很害怕,她很害怕她的大哥此刻的心已经死了,因为那很可能就会注定这次袁忠的离开会是永远的离开。

李月兰的话音刚落,只见雪柔猛的转过身,一脸惊诧地望着她,颤抖着声音道:“你你说什么?”

雪柔又是将怀的孩抱了好一会儿,这才在李月兰的床边安心坐了下来。

轮椅上的沈存见状赶忙阻止道:“哎,快请起,常妈妈,快扶李夫人起来。”说着他抬头示意站在一旁的常妈妈,常妈妈赶忙掀了帘走了进来。

一旁的常妈妈见李月兰俯身抱起了孩哄了起来,赶忙上前抱过另一个哄了起来,转头冲着笑闹在床边的小丫头们斥道:“瞧瞧,瞧瞧,你们闹什么!把孩都惊醒了,哦,哦,乖乖,乖乖,不哭,不哭哦”

“就你嘴贫,得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快走吧,晚了路不好走。”袁大姐的脸微微红了红,推开凑到面前的王明,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大郎,怎么样?找着了吗?啊?”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却隐约透着一股威严,让人不由的想要折服。一旁拦着男的活计赶忙上前说道:“大掌柜的,就是这个人!一进店就让嚷着要见您,小的拦他,他他还要硬闯!”

“哎呀,肚里还有一个呢大夫,赶快过来看看她她好像混过去了”妇人见李月兰如此情况,伸手朝着她的腹部一探,顿时一惊,连忙朝着屋外喊道。

“大郎啊你先帮着看着你爹,我去煮醒酒汤去。”袁老太拦住袁老头胡乱指点的手,冲着袁忠吩咐完便向厨房走去。

“要我说,这小石头才7岁,大郎怎们能让个孩子把羊牵回来呢?虽然说这四里八乡的咱都认识,可这人心都是隔着肚皮长的,万一这一路上要是遇上个歹心的,那可怎么办!”袁老头也是一脸的笑意,不过想到小石头的年纪,又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说道。

很快的,日子恢复了平静,他越发觉得娶了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很多矛盾其实只要其中的一方稍稍忍让些,大家的日子就会很好过。就在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时候,某一天,她却和母亲微笑着告诉他,她们要为他纳妾。

在老大夫的推搡下,袁二猛的回过神,又开始大喊起来:“嫂子嫂子”他爬上马车将被褥翻了个彻底,就好像李月兰能够躲在棉花缝里似的。

“哦,对对这样,大姐,你赶紧趁着还没下雨,去找稳婆王大婶子,让她赶紧来,我我再进去照看着你嫂子。”袁老太定了定神,冲着袁大姐说道。

一切发生的都好突然,虽然她一直都在准备着,可是事到临头,她却发现原来一切的准备都抵挡不了他要离开自己这件事实的冲击。越是幸福甜蜜,就越是惧怕离别的到来。但时间仿佛就是个爱开玩笑的孩子,你越惧怕什么,什么就来的飞快。

“老是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李月兰笑着接过袁大姐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笑着说道。

是夜,袁家上下一片都静悄悄的,袁老太他们也早早的上床睡觉了,就是前院散养的小鸡仔也没有白日的闹腾,月光照在院中的水缸上,闪过一丝冷寂的光芒。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袁老太打了一个哭嗝,吃惊的看向袁老头,她以为他早就走了。

县太爷的判决下后,百姓皆交口称道。李氏哭倒在公堂之上,最后被荣隆庄的人扶了出去,袁老太他们也去了听审,当她得知袁二的亲事一切都是李大娘母女谋夺李家绣技的骗局,顿时变发了疯,要不是两边衙役拦着,估计她上前生撕了李大娘都是有可能的。

秋天的早上伴随着夏日太阳的余韵,和一阵独有的秋风,降临在元和镇热闹的街市上。荣隆庄内络绎不绝的人群让店活计忙得脚不沾地。端茶的,送水的,撤布料的,结账的,包扎的,忙得是不易热乎。

“怎么了?”袁子忠拿着帕子擦了擦脸,眉间夹杂着一丝疲惫,看着袁大姐高兴的神色遂问道。

就在李月兰抱着头在原地大声叫喊的时候,突然间,所有哀戚的画面都消失了,所有的父亲也消失了。李月兰等了好久,才缓缓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