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满!”他不敢睁眼,就怕再看一眼,自己会兽大发扑上去,帮她将剩余的湿衣都除下,磨着牙命令道:“我限你一分钟,立刻给我穿好衣服!否则……我丢你到海里喂鱼!”

连声按响喇叭意在驱使越野车离去,却没看到不知从那个角落里卷出来一抹白色的影子,一朵云似的无声飘近,直到副驾驶座的门被打开,男孩才惊觉。

简傲南的脸蓦地黑沉,活脱脱一个英俊冷冽的少年包公。

老板的几个少爷朋友,每一个都不止家世好,连外貌都是人中之龙。各有千秋的七少里,这位南少是从头mAn到脚的人物,随便往哪一放,都是锋芒毕露的发光体!

她在人行道上,也不用给车让路。

忽然,一片震惊下静寂的饭厅传来杯盏相撞之声,许东满慌乱扭头。

岳王庆皱了皱眉,声音不大却充满大家长的威仪,“小南,你之前做过的事就算了,从今天起,东满就是你的舅妈,你必须表现你应有的尊重!”

小南?

尽管这个主,是他的亲密友伴兼亲舅舅……

这南少,不去演艺圈发展真是太可惜了!长腿酷脸,标准的衣架子,天生的模特气质,尤其适合当军装代言人,肯定能引领潮流,刮起一阵军装风!

见简傲南沉默,许西满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霎时忧急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我姐伤得很严重?她在哪儿?”

简傲南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何时对一个女孩子这么用心过?要真是内疚害她受伤也不必送到军区医院来,听说还闯了红灯?

人虽免了滚下楼梯的惨况,手腕却也大慨毁了。

许东满嘲讽的一笑,如果他一开始和她说清楚请她原谅,也许她还可以原谅,现在……

新春佳节,就别扫众位同学的兴了。

进了电梯,盯着一路往下掉的数字,许东满有一种悔恨在心底滋生。

爱?

这个女孩,他已经要不到了。

叶太太一愣,怎么负责?

她不想刻意隐瞒曾经为出租女伴的事,但也没告诉岳鑫云,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岳鑫云第一个回神,无奈地拉过东满,拍抚着她的背,轻责:“你小心点,别呛了!”

她怒叫,冲动得差点举起手里的枪砸向那个优雅如豹、冷血如蟒的男人,也许,他再激怒她几分,她会新仇旧恨一起,以一颗子弹回报!

他自己都不信,何况那两个在这方面鬼鬼的‘得道前辈’?

察觉她的动作时,简傲南已经在第一时间侧过头去,却依旧因距离太近而被吐了半边脸,气得他张开五爪抓扣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唔唔……”她的嘴被紧紧捂住,本发不出声音,只能用眼神表达愤怒与惊恐。

许东满在心里啐了一口,看他那笑得轻佻的模样,像什么军官?

不远处,穿着一条黑色四角泳裤,肩披了一条白毛巾的魁梧男士,正擦着滴水的头发,眼望着他们此刻相依偎的背影,紧皱起眉。

“傻瓜!”岳鑫云怜爱地拥她入怀,“不对你好点,我怕你反悔不嫁我了!”

得了自由,许东满揉着脖子拼命咳嗽,从没发觉能自由呼吸的空气是如此鲜甜!

全场唱起生日歌,解救了许东满被简傲南冷眼瞪得呼吸困难快晕倒的命运,侧身和众人齐祝黄超生日快乐,用后背挡住了那两道冷箭般的目光。

两天后,双方家长正式见了面,相谈甚欢,敲定了订婚的日子,在冬去春来的三月初。

“电视剧里面演的那些飞上枝头变凤凰都是假的,生活里你见过几个搭上豪门能有好下场的?不是受不了离婚,就是变成忍辱吞声的怨妇!”

他们不止看走眼了,还看漏了从车子另一边下来的女儿!

“别闹了!要是吓跑了你鑫云嫂子,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那个,我自己来……”她忙抢下他的动作,掩饰慌乱。

许东满和华菱也在买圣诞礼物的人潮里。

简傲南和何筱筠,那是简、何、岳三家都默认的一对,没意外的话,这两年内就该办婚事了。

一听他要走,何筱筠一张小脸揉成了一团,打小活在父兄保护伞下的她,何时缺人接送来着?他怎么就不知道她要他陪的意义,不单单是接送与陪同?

下班,他一句去观摩人家的产品或做市场研究,就拉了她去吃饭逛街,开着名贵跑车送她回家,第二天一早又在街口接她,几天下来搞得许东满再也无法淡定。

于是,岳鑫云让古典钢琴乐在车厢里流淌。

瘸了一条腿,虽然并不妨碍他跑动跳跃,却终究是一种缺陷!在瞬息变幻的篮球场上,一个动作稍微滞缓,就能拖累全队得分。

她忙着像个人员般在各种机构和学校间穿梭不停,谈环保、谈赞助、谈合约,制造短期内的造势话题。

即使不冲着岳鑫云帮过她的份上,良善的本也不容许她袖手旁观。

“呃,那个,我还没……”

“哦,好!”走到门边她又回头,问:“总经理喜欢哪一家餐厅的午餐?”

“嗯。”

许东满一愣,他的意思是他还没有女朋友?

礼成后酒席开始,有不少往日的学长走过来和她们交谈,有好奇也有试探的,更有的想重新追求东满。

这个周六,本市童话似的爱情故事落下了完美句点,只是,童话里的灰姑娘角色换成了灰公子。

他没有应声,短促而重的呼吸喷吐在她后颈,吹动了她一撮头发,轻轻搔抚着她的右脸颊。

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证据。

许东满狼狈地抬头,迟疑地看看递到眼底的银蓝色领带,上面的暗纹正是某知名品牌的特色,再看看俊逸的眼镜男,这一条领带不便宜啊,给她擦血,岂不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