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里尊贵的小公主。

“以后不许说脏话。”皱了皱眉,他霸道地把慕梦郁摁在怀里,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极有磁性的声音带了三分威胁。

银痕和沫冰也不想让好不容易搞起来的气氛(……)重新冷下去,于是沫冰立刻屁颠屁颠地挽着慕梦郁的手笑道。

一个纤细的身影藏匿在翠绿的森林中,一袭白裙,墨色的长发扎成一个俏皮的发饰,几缕微垂在耳侧。容貌清秀婉转。

澜玄祈的手猝然捏紧。

“诶……”宫主,睡觉真有那么重要么?

“谁?”只听一声冷喝,一个娇小的身影已经闪电般朝他扑来。

我缓缓地爬起来,四周都是冰雪。我抬起头看看那棵冰树,它开着一团团晶莹的花,每当一天过去,就会飘下一朵,直到这棵树的花朵都落光,它才会留下种子。

我昏迷的时候,它树下寂静地躺着六朵,现在,它多了两朵新鲜的花朵,仍然是无暇的白色。

从前,它是多么美。

但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是这么寒冷,深入骨髓。

我觉得全身虚弱,嘴角发干,脸上有泪水凝固的僵硬触感。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我知道这里没有人,只剩下我走动的声音。

我努力地试图忘记一切,我告诉自己,我的心已经丢掉了,可脑海里还是一遍遍播放着那个动听的声音——

“沫冰,你已经一无所用了。趁我没想杀了你,滚。”

“不要自作多情了。你只是一个亡国女人,你,不配。”

…………

直到我看见一个娇小的女孩雀跃地跑向宁陵,他背对着我,温柔地吻那个女孩,最后两个人亲昵地离开后,我疯了一般跑回我的寝宫。

原来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自始至终都只是我像一个傻瓜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沫冰,你真蠢。

我冷冷地看着镜子里苍白而憔悴的自己,无声地笑了。

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我。

那个深藏不露的男人。我应该庆幸我还没有彻底地爱上他。

火族人果然来了。那天我特意穿上我最奢华的拖地裙,安静地坐在大殿上等待着。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我的预测能力已经炉火纯青,超过了任何一个族人。

当然,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宁陵。

我本来只是怀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可另一个人拯救了我,闯进我的生活。

我觉得他才是我生命中的天使。

那个火族人走进殿堂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惊讶。

就在他动手的一刹那,我清晰地看见,一道银白色的光闪电般掠过,后来的一切都席卷在强大的灵力冲撞里,我睁不开眼,却感觉得到一股力量牢牢保护着自己,很安全。

等到一切寂静下来,也只是过了一小会儿,那个救了我的男子转过身朝我走来。

我看见他邪气的双眸里钻石般的色彩,桀骜的银发,精致刚毅的五官,比宁陵的阴暗与深不可测好过百万。

他笑得风轻云淡,安静地仿佛害怕惊扰了冰雪的蝴蝶。我看了看门口毫无声息地躺着的火族人,觉得真嘲讽。

“没事吧?”

我看见他嘴角淡淡的血迹,怔怔的没有动。

然后他轻轻挑眉,走近我俯身抱起,我闻到他身上飘渺的清香,带着一种跳跃放肆的安稳。

我靠在他胸口,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好像听着一个灵魂的低语。低头,我看见洁白的丝绸拖地裙上唯美的冰雪花绽放得愈加纯洁高雅。

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沉默的冰雪城堡,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这里真的成了父皇母后的坟墓了。

一个冰冷的坟墓。

埋葬着我褪色了的可悲童年。

他把我抱得更紧,我能感觉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他清晰的声音。

“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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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离冰雪宫殿极其遥远的地方居住了半年。

他告诉我他叫银痕。

我问他为什么救我,银痕邪气地笑了笑,银白色的发丝在雪白的冰雪间闪耀,他像一个冰雪王爵。

有人让我过来的。救你,给你重生。

银痕是个细心的人。晚上我们住在幽暗的山洞里时,他会给我盖上柔软的丝绸被子,桀骜的样子与冰雪的高傲那么相符。

看着他的时候我居然会莫名其妙地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