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在等待,等待着接受,而不是充满着欣喜的期待,两情相悦的欣喜期待。

挽妆朝她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太为自己担忧。

“妆妆,吃些东西吧。”睿渊将装着点心的食盒放在挽妆的面前,她却朝他虚弱地摇摇头。“我吃不下。”

“现在的情势对凌家很不利,你也知道的,我如今都只能守城门,若是被他知道你在这里守灵,怕是会将你也连累。”

挽妆没想到会得到他这般深情的回应,顿时哑然。

怎么会是他?

“少爷嘱咐过,少夫人若需用银子,可直接让账房支取。”

“我以为我的爱情能够感动他,让他只记得我的爱我的情,就不会再计较凌家势力的日渐强大,就能保住凌家,保住容轩可是一直以来,都只有我自己这样想着,他终究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想要置我于死地。”

挽妆默默地跟在银泰的身后,偶尔有与他请好的宫人,他也随即回上一两句,但脚下并未做过多的停留。

夕阳已西沉,暮色笼罩了大地,金色的光芒覆盖在白雪之上,度上一层淡淡的金晕。

她一路走来,本不觉得有多大的寒意,但一进到屋内便觉得提前迈入了春日似的,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暖意洋洋。

想着心事,她由着从云带路,向望梅居而去。

“王妃切勿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跟在她身后的婢女探出头,劝慰起来。

“夫人。”

空中的枯叶打着旋儿,飘飘扬扬地飞落下来,那姿态像是美丽的蝴蝶在悠闲地飞舞着。

秋若曦扫过一眼从云,从云得到挽妆的点头同意后就将一干的下人们都带着退出房门,又细心地将房门带上,自个儿就守在房门口。

睿渊朝他点点头,这事儿自己确实清清楚楚。

“唉”挽妆只好认命地闭着眼睛,端起药碗,一副慷慨赴死的壮烈模样将药一股脑地灌了下去。果然,好苦,真的好苦。她扇着手,直呼着气,双眼还怒瞪着从云。

“白妹妹请稍等一下。”

“王爷可要记住了,常挽妆是在下的夫人,王爷要再唤她的闺名怕不太合适吧。”

扫过一眼依旧沉默中的文睿渊,他想他已经明白了父亲当初的心境,命运总是惊人的相似与雷同,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要走和父亲一样的道路。

“殿下今日确实喝得有些多了,”齐珞站在一旁,瞧着内侍为齐华盖上被子。“我记得妆妆那丫头还有一瓶解香丸,可以解酒,我这就去拿过来。”

“对不住妹妹了,这般热的天气还在外面等我。”挽妆朝她淡淡地点头,目光越过她的肩看向那一片盛放的花朵。

“姐姐少夫人,这个这个是管家裕成买进的,我不曾知晓。”

一袭淡绿色的衣裳,在炎热的夏日里是最为清爽的色泽。再加上弱风扶风的姿态,即使是在病中也是能蛊惑人心的大美人一名。

文睿渊盯着她看了良久,她被他的沉默与目光吓得不知所措,恐慌从心中涌动。

从云得了她的话,再悄悄地朝裕成看了去,请宫卫军回去复命,那必定不是简单地回去复命,这一路上的车马劳累辛苦总是少不了的。挽妆从前常在宫里走动,这些小伎俩安慧英早早地教会了她,所以她能上得太后的宠爱,下得宫里人的喜欢,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有齐华当靠山,有常挽妆拉近了与太后之间的关系,他即便只是个庶子,不能继承寿王王位的庶子也得到了封号,珞郡王。

从云不明所以,却不敢违背她家小姐的话,急忙地跟在她的身后。主仆两人七转八弯的,终于来到太后所居的院子外面。

“太子这病可患的是时候。”无由来的,睿渊冒出这句话之后又折腾着躺了下去。

暮色在主仆二人的悠闲中降临,挽妆被常季兰这么一闹,也没有再歇下去的兴致,只得硬着头皮又回到屋子里。

这般炎热的天气,他以为不过是在屋内听那些无聊文人吟诗作画而已,谁料想齐华会突发奇想地去狩什么猎!他是富商之子,不懂武艺却偏偏被齐华叫到身边,硬是抢了文武双全的珞王的风头。

从云笑嘻嘻地看着他,丝毫都没觉得惧意。“不是还有你银泰公公在么!”

女人的眼泪,还真是美啊

她扒开挡在前面的人群,向齐珞跑了过去。

挽妆顺着她的话点点头,“妆妆会好好地劝劝凌姐姐的。”

挽妆与季兰到的时候,太后所住的院子外已经等候了许多位夫人,说是太后昨日里身子又不太好,现今还没起,所以还没决定要见谁。

“我又不像你那般残忍,不会赶你出去。”文睿渊学她的模样,也撑着自己的头,满脸诚恳地望向挽妆。

席上一片宁静,众人均是目瞪口呆,良久之后,还是齐华鼓起掌来,众人才回过神来。

“嗯,齐华哥哥。”

越想越觉得胸闷,她悄悄地起身,在瞧见没人关注到她的时候悄悄地退出了宴席。

“好了。”挽妆将最后的一个香囊挂好,抬起头的瞬间对上文睿渊充满柔情的目光,窘得当下脸红起来。

从云见到来势汹汹的常季兰,本能地上前阻挡,可她那点小力气哪里是常季兰的对手,又不出意外地被常季兰推开了屋子的门。

前面半句还听得尚好,后面怎么越听就越觉得奇怪起来,周遭的人都红了脸颊,窃窃私语起来,大抵在议论文少爷并非像传闻一样冷落常挽妆,瞧这个情形是恩爱有加才对。

“我不愿娶常挽妆!”他满眼的倔强与无奈,语气坚定,一字一字地向徐多福吐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