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冉这丫头性子活泼,甚得人喜欢,该有谁会把她当做敌人呢?何况也从未芷冉听说过,她和什么人有什么过节?”想了想,萧育起身拿剑,“这样吧,我先到外面瞧瞧去!雅竹,你先在此好生陪着娘娘!”

被捆绑在床头的芷冉慢慢睁开眼,只听门“吱呀”一响,就走进来了一老媪。芷冉有些慌乱,拼命挣扎的她因嘴里塞了粗布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吱吱呀呀”的模糊口吻逗笑了老媪,老温拿着刀子走近笑道:“害怕吗?”

“你这丫头可就爱凑热闹!”王政君抿嘴轻笑,又拉住芷冉,“只是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回宫,可不能再到处乱跑了!”

“求姻缘,这个……”师太接过竹签,似有为难,支支吾吾半天却未曾开口。

“那就好!”太子刘奭听后放心地笑了笑,嘴角有雪花般轻腻的温柔。只是,那眼神却是深沉压抑的,细腻的温和里像是藏着什么让人猜不透的心事。

一脸喜气的璇儿将妆奁拿到傅瑶面前,细声问:“小姐今日要戴这些么?”

“那就好。”王政君这才放心来,挥手命人端来煮好的清粥,准备亲自喂给云萝喝。

……

王政君闻言心生担忧,依旧上前用伞替云萝挡着雨,温声道:“这下雨天的,你不在屋里好生歇着,跑这儿来干什么?快起来,这地上冰凉,可不要冻坏了身子才是!”

淮阳王刘钦见此,无奈摇头轻笑道:“你可真是乐得逍遥自在!我在和你说我的心事呢?你倒也吃得下!”

太子刘奭点了点头,又道,“听说你近日身子不是大好,可就别在外面吹风了!一会儿再给染上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下去吧!”淮阳王刘钦笑面俊朗,挥手让其退下。

“她找你,你找她,倒是全碰上了我!”王政君无奈一笑,掂量了许久又问,“如今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下自己的事了?”

“魏芷冉!可算找到你了!”在曲桥上站着的淮阳王刘钦看着正面撞过来的是魏芷冉,顿时喜上眉梢。

皇上刘询一脸笑意,正声道:“太子妃,你诞下皇长孙功不可没。朕赐你福玉金宝笔砚,望你好生教养骜儿,他日成我大汉栋梁之才!”

外面的惊慌声传到殿内,王政君抬头遥望,内心很是忐忑。见着刘奭稳步走到榻前坐下,才淡淡地笑道:“殿下这般硬闯,也不怕他人看了笑话?”

“查?查了又如何?”王政君轻轻挪动着身子,一脸淡然,“若只因嫉妒而一时糊涂下手,调查岂不是让她失了性命?那样,本宫的罪过可不是大了。本宫有孕在身,不想在此期间徒添杀戮。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今日这般大的举动,想必没人再敢胡来的。”

王政君和众嫔妃聊得甚欢,竟不知不觉忘了时间,回到寝宫时,过来把平安脉的御医已经等候多时了。

芷冉接过王政君倒给她的茶,眉眼轻扬,一脸顽皮地说道:“岂是取笑?不过是实话罢了!政君姐姐还敢说不是么?”

“太子妃娘娘,那我们要去静霞苑么?”灵涓的声音在王政君身旁响起,柔和的话语却是沉重如泥,湿漉漉地让她心寒。

雅竹听后,说道:“太子妃娘娘想得可周到,奴婢们真是自愧不如!”

躺在床上的王政君侧身靠在太子刘奭的胸膛上,听着那温暖而平稳跳动的心跳,眉目间开始透着许久未有的平静。

见太子刘奭走近,傅瑶便更是认真卖力了,还做出丝毫不知太子殿下已到来的样子。

“我在这儿呢!”太子刘奭走进寝房,紫红色的长袍华贵耀眼。他脸上淡开着温润如玉的微笑,轻声又道,“一会儿未瞧见我,怎就急成这副样子?”

芷苒笑着靠在王政君肩头,说道:“在姐姐面前再不贫嘴耍赖,芷苒还能在谁面前如此?姐姐也就莫要取笑了!”

“我倒是想这么做。”傅瑶眉头微凝,“只是许姬自作聪明,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将太子妃肚内的皇嗣除掉。现在倒好,是一计未成反倒弄得满城皆知了。如今,有皇后娘娘庇佑,靠近太子妃都难,除掉她肚子里的皇嗣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王政君突然停住脚步,愣愣地朝静霞苑的方向看了好久,眼里似乎有冰冷的白霜,冷澈得仿佛顷刻间就会沉寂一般。

“是妾身!”许良人又说道。

外面突传,“张太医到!”

“真的吗?”王政君有些难以置信,心里的那一丝欣喜如泉水般突涌而出。可一想到李太医前日所说,便又不免疑惑起来,“那可就奇怪了!这李太医既是宫中御医,又怎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呢?”

“知道出来了?”萧育转身,看着撅着嘴出来的芷冉一脸笑意,“我若是不这么说,你还打算在里面待多久呢?看到你萧育哥哥这么担心,就是那么令你开心的么?”

芷冉越想越觉着奇怪,便又试探道:“莫非你是皇上身边的宠臣?”

“对啊!”芷冉笑得自豪,见萧育这般诧异,便是将她和王政君的故事细细讲来。讲了她和王政君小时候是如何在委粟里溪边抓鱼的,又是如何一起读书写字的。还有王政君进宫前的一些事情,她都毫无保留地讲给了她的萧育哥哥。还边讲边露出清净而甜蜜的微笑,像是孩子般一样天真。

“你是关心本宫,本宫又岂会怪罪于你呢?”王政君听后,温和一笑,“既是请了太医过来,便让太医进来吧!”

“蕊儿!”刘奭站起,眼里闪现的兴奋一点一点地呈现。他走到云萝面前,司马良娣的影子变得愈加清晰起来。

“奴婢知道。”璇儿说罢,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傅瑶,“小姐,虽然我们成功地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之间产生误会了,可是,这个夏云萝要怎么办?她既然能让太子殿下宠幸她,想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们是不是得想办法把她除掉?”

王政君还未来得及行礼,太子刘奭就已走到她的身边。只是,刘奭的眼神深邃得有些幽然,那眼光不像是柔和,只是那么冰凉地看着王政君,看得王政君有些不知所措。

王政君听后,心里微微颤抖了下,她轻轻地抬起头,又端端正正地一个人坐着。萧育见后,说道:“若是心无旁骛,便不必在乎这些礼节了!所以,累了就安心地睡吧,无须顾念其他。再则,纵是有天大的事,也都还有我在呢!”

云萝听着,有些失落。她本以为太子殿下会让她坐下一同用膳的,却不想倒是这般回答她。云萝放下菜肴,有些失望地行礼退出,“太子殿下,太子妃,请慢用!云萝这就告退了。”

“云萝,你这是想干什么?”看着云萝的王政君心里突然蹿出了一个声音,她弹琴的手不觉地颤了颤,心里也跟着颤了颤,眼神里流露出的不解像是雪水般浑浊。

“你如此费心,我却……”太子刘奭拉着王政君的手,静看着她,眼睛里的深邃夹杂着些柔和,却是淡得琢磨不透。太子刘奭起身站起,清声说道:“好,我这就用膳去,不然可就辜负你一番心意了。”

云萝听后,心里翻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带着质疑的目光看向颜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和你一向不和的。”

芷冉想着想着,嘴角的那抹笑容淡淡地绽开。

云萝听后,眉头有些紧蹙,那一股她抑制了好久的不满还是如同暴雨突降般“哗哗”地就倾泻出来了,“王皇后不是很喜欢你么,难不成你提这个小要求她都不能答应你?”

“许是皇后娘娘又想听曲了吧?”王政君淡淡答道。

自从太子最宠爱的司马良娣逝去以后,太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安静得像是不曾有人存在一般。没有人敢嬉戏玩闹,没有人敢弹琴奏曲。那一遍白色,沉寂了整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