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怒目而视,庞山民却微微一笑道:“士元,莫要急躁。”

庞山民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三位同窗虽然才华出众,却也书生意气了些,寻常士子很少会去深入百姓生活,了解民间疾苦,恐怕一会儿去了城北,见到长沙城中真正的现实,届时三位同窗的心情,肯定不会太好……

恐怕韩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玲儿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是决定了他日后的命运。

庞山民哭笑不得的白了庞统一眼,道:“为兄知道你一路上甚是不满,只是这类玩笑,也就当着我面说说就成。”

庞统记恨了庞山民一路,见庞山民下了车,却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埋怨了,人家夫妻同车,欢声笑语本是好事儿,庞统总不能说,希望庞山民家庭不和吧……

庞山民笑着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看着诸葛亮欲言又止的样子,庞山民道:“孔明乃隆中卧龙,理应自信才是。结好大公子一事关乎我等谋划之全局,以孔明之才,自然是责无旁贷。我等此去荆南,同样也是为我们的前程铺路,孔明又何需作此儿女之态,恋恋不舍?”

“这事儿怨我,若不是我怂恿玲儿,玲儿也不会有这般念想。”庞山民苦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沙场之上风险莫测,只是……若玲儿委顿家中,空活百年,想必她也不会快活。”

“将军何人?”庞山民压根就没理会那个叫嚣的纨绔,反而是看了一眼甲胄齐身的中年将军,这将军三十余岁,样貌上跟那纨绔倒有着七分相似。

“停!”

“比起这些家伙的书生意气,我更喜欢能够驰骋沙场的英雄人物。”小玲儿微微摇晃着出了院门,庞山民跟在玲儿身后,笑着摸了摸玲儿长发飘飘的脑袋,道:“是像你爹爹那样的男人吧。”

庞统眼中也是闪过层层异彩,激动的对庞山民道:“若我等能够自掌一军,倒是可以实现学有所用的愿望了!”

小玲儿“噗嗤”一笑,道:“我爹爹曾告诉过我,违心话还是少说一些的好,其实,你不是特别帅呢。”

貂蝉听了庞山民的话,久久没有言语,庞德公苦笑着看了庞山民一眼,今天儿子的“惊艳”表现让庞德公很是无语,自知再呆在这里也帮不上庞山民什么忙了,答应了庞山民的事情,庞德公已经做到,也没去打扰陷入了思索的吕布遗孀,庞德公对小玲儿慈祥一笑,转身离开了房中,自顾自的回家去了。

看着眼前这座在这个时代算是比较恢弘的二层书院,庞山民深吸了口气,书院中淡淡的书卷气让他的心中颇为期待了起来,紧跟着庞统走进了书院的大门。

刘琦身边侍者闻言,忙跪伏于地,对刘表道:“小人不知!”

玲儿年幼,魏延已然壮年,更何况男女有别,这个时候的玲儿能有吕布当年的三成水准都难,又怎可堪与魏延疆场一战?

过了城门吊桥,魏延身后兵勇便送来兵刃,玲儿接过一根铁枪,在手上掂量了几下,遥遥对魏延点了点头,魏延正欲催马上前,却被庞山民拽住了缰绳,魏延愣了一下,就听庞山民道:“魏将军切勿忘记先前所言,手下留情!”

“放心,那女子实力亦是不俗。”魏延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以我和她这般的武艺,想要点到即止,不难!”

说完,魏延便接过兵勇递上的长刀,飞马而去,城前空地之上,一男一女,遥遥对峙了起来。

“还请指教!”

玲儿说完,见魏延点了点头,挺枪绰马,直奔魏延而来,魏延面如沉水,低喝了一声“来得好!”,随即催马冲了过去。

一白一红,二马相交,玲儿举枪便刺,铁枪挟着风声,破空而至。

魏延却不慌不忙,手中古锭宝刀陡然一抬,兵刃相交,玲儿只觉得一阵大力传来,铁枪险些拿捏不住,见魏延面上古井不波,玲儿心中暗凛,没想到这小小的巡城校尉,气力却是如此之大。

只是转瞬之间,玲儿心中便有了计较,脑中回忆起父亲所授的对敌技巧,铁枪挽了个枪花,数点寒光闪过,如暴雨梨花一般,魏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手中大刀舞的水泄不通,玲儿的攻势虽然迅猛,却一枪都没穿过魏延身前的刀幕之中。

叮叮当当的声音刹那间响了个不停,庞统诸人看的心神摇弋,这些书生们何时想过疆场对战,居然会让人如此的热血沸腾,庞山民却是眉头紧皱,心中焦急,这二人斗的如此激烈,万一出了个好歹,到时候恐怕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可庞山民又担心,万一出言制止,扰了二人心神,怕是更为危险,只得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二人口中呼喝连连,转瞬之间又交手了数合,玲儿暗自后悔,心想着眼前这红脸武将,恐怕武艺已经不低于其父帐下任一大将了,难道长沙人才辈出不成?

“莫要分心,刀剑可是无眼!”听到魏延低声呵斥的声音,玲儿赶忙回过神来,心下暗骂自己托大,早知如此,适才当要来杆画戟才好,若是施展父亲戟法,倒也有望跟这家伙斗个旗鼓相当。

脑中念想转瞬即逝,玲儿的长枪刺的更急,魏延脸上的神情却变的轻松了很多,又斗了数合,魏延一刀磕在玲儿枪尖之上,将玲儿震的身形不稳,然后策马倒退两步,对玲儿道:“技止于此了?你已气力不继,胜不了我!”

“将军倒是好刀法!”玲儿不悲不喜,之前在吕布军中之时,张辽高顺二位将军也常授她枪法,魏延的话,倒也不会影响她的心态,玲儿只是微微一笑,对魏延道:“只是将军若以为如此简单就能胜我,却是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