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见儿子终于正常了,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吊着的心,然而却不同意宝二爷的话,威严的冲宝二爷说道:“不行,得找个大夫来瞧瞧。\\\”又转头对白毫吩咐道:“快去!晚了的话仔细你的皮!叫你伺候二爷,就是这么伺候的?”

“你没去给老太太请安啊?”宝二爷问道,“害得我站在怡清院门口等了你半天。”

看着来给她“通风报信”的红线,映蓉咬牙切齿的骂道:“那孙柱子算个什么东西?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家里一个死鬼老娘又是个药罐子,他一个月的工钱还不够给他娘抓药的,就他那样的也配的上我?太太要真是狠心非把我配了那种人,我就一头撞死,省得被人作践了,丢了二爷的脸面!”

“谢谢大嫂嫂了。”明玉擦了眼泪,干巴巴的说道,她实在做不出一副感激涕零状,罗绫秀就是幕后黑手,难不成她还要向幕后黑手感激她高抬贵手?光是想想就觉得十二分的膈应。\\\

明玉把刀扔到了地上,寂静的夜里刀和青石板的地面发出了刺耳的撞击声,叫人听了一阵心惊,末了明玉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映蓉,此事她也有份。

梨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向了明玉,“二奶奶,梨香真的没做那丢人现眼的事!”

罗绫秀脸色难看,尴尬窘迫,涨红了脸,攥紧了帕子,恼恨的恨不得撕碎了手里的帕子。

司马莲冲明玉笑道:“二嫂嫂也过来挑吧。”

罗绫秀暗地里撇了撇嘴,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太太愿意接她过来养着,是天大的荣誉,退一万步来说,太太就算是不愿意,老太太也必定抹不开面子,也会接了她过来,这小丫头空长了漂亮的脸,却是个没脑子的蠢货,非要到个姨娘跟前,还是不受太太和老太太待见的姨娘。\\\

俞姨娘也在婆子的搀扶下出来了,素白的对襟衫子,一双美目中泪光盈盈,脸颊上还残留着泪痕,捏着帕子道:“我才知道文姐姐去了,竟没去送她最后一程,听说文姐姐走的时候身边就大小姐一个亲人,真是……”说着,俞姨娘哽咽不能语了。\\\

一旁的罗氏低头撇撇嘴,徐明烨来那两天,她心里十二分的不舒坦,老爷老太太都快把那穷酸小子夸成了一朵花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考了个举人么,离做官入仕远着呢,她的兄弟叔伯们,哪个需要考科举才能入仕,直接荫补做官比的上徐明烨苦读十几年。再说了,比起自己的丈夫司马熙,徐明烨又算个什么。

明玉笑道:“我早就想把嬷嬷送回家了,正好你来了。”看徐明烨一脸“你糊弄谁啊”的神色,明玉只得把碧玺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徐明烨听。

明玉没有吭声,低头拧着手里的帕子,不知道该怎么跟哥哥说,她的目的是和离,是离开司马侯府,不是简单的告状,要想办法说动徐明烨。

东元老气横秋的叹道:“苛政猛于虎也!”青衣小哥笑了笑,伸手不客气的敲上了东元的脑门,“乱说什么,也不怕惹麻烦!”

苗氏有些动摇了,回头看向罗绫秀,罗绫秀心虚的拿帕子捂着脸,抽泣道:“我能对你说什么,好意请你去,你却恶言相向,你扪心自问,我对你怎么样……”

这狗少,谁让他来了!明玉没好气。

“哪的话!”罗绫秀亲切的笑道,“左右不过是个镇纸罢了。我嫁进侯府之前啊,和表弟就很要好了,那个时候表弟去京城,我们几个表哥表姐带着他在京城到处转,一起玩的可开心了。表弟也是个有心的,每年都跟我们捎信捎礼物。我们几个人呐,虽然是表兄弟姐妹,可论起感情,和亲兄弟姐妹没什么两样,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老太太点头道:“她倒是个有心的,今年多大了?”

司马庆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凉掉的茶水,隐忍不发。\\\

宝二爷这会上成熟稳重了不少,笑着说道:“大哥放心。”

司马宏十分的歉疚,却又不想这么走了,走进外间,隔着珠帘看到明玉苍白着脸闭着眼睛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司马宏心里也不痛快,乱糟糟的如同一团麻,今天是他做错了事,让明玉受了委屈。

明玉目光来回在两兄弟间游离,倒是看不出来,宝二爷这么怕他大哥,明玉看宝二爷除了在老太太跟前稍微收敛点,对自己的亲爹都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

明玉回到自己的院子,想起司马熙那张淡漠的冷面孔,其实他和弟弟司马宏长的还是很相似的,有着相同的眉眼和脸型,只不过司马宏嬉皮笑脸,没个正形,而司马熙严肃老成,端庄正经,气质上差了十万八千里。

司马熙回来后,工作进展神速,当天就去找了老爹司马庆,也不知道他跟自己的父亲说了什么,总之结果是司马庆再一次先服了软,退了步,下午乖乖回家给老婆认了错。

“我们初来乍到侯府,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听说你这些日子十分照顾梨香,多谢你了!”明玉笑眯眯的说道。

不自觉的,宝二爷就把动作放轻缓了,掀开珠帘进了内室。明玉听到珠帘响动,抬头看是宝二爷,放下了书要给宝二爷行礼。

“可吓死我了!”梨香回来后心有余悸,拍着胸脯说道,苗氏给她的印象十分可怕,就怕苗氏突然从院子里出来,看到她后拿她出气,连累了明玉。

老五媳妇脸色煞白,显然是气的不轻,胸脯起伏不定,“多谢嬷嬷告知,要不然我还被那杀千刀的蒙在鼓里!”

唉,如今世风日下了,被翠花他们欺负也就罢了,他们是**oss,自己惹不起,可映蓉算个怎么回事,她若就这么算了,以后是不是连丫鬟都要骑到她头上了?

明玉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长发如墨小脸苍白,有气无力的闭着眼睛,嚷嚷着头疼。

“大嫂!”宝二爷打断了罗绫秀的哭诉,两个字咬的特别重,“你是我大嫂,我从小就很……敬重你,你……莫要做让弟弟失望的事。”

苗氏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捧着茶盅心里颇为震惊,没想到啊,司马五看上去那么老实的人,居然会养外室!“那老五家的呢,她知道吗?”

明玉强忍着再糊他一脸泥的冲动,逗你妹啊!我逗你玩你乐意吗?

什么事一旦牵扯到宝二爷,那就要往另外一个方向去想了,赵妈妈若有所悟,点头而去。\\\

司马宏这次玩大发了,他没想到会把明玉弄进池子里,看着明玉浑身都是水,还站在雨地里,愧疚不已,连忙去把明玉拉了出来,拉进了屋檐下,嗫嚅道:“那个啥,其实我就想逗你玩的,你老是不理我……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啊……”

太祖开国后,论功行赏,陆灏的爷爷也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只可惜十五年前,在茂王谋逆一案中,陆灏的父亲被牵扯进去,陆家花光了家财上下打点,加上已经过世的陆老太爷人缘不错,积累了一些人脉,才将斩立决改判成了罢官,陆家也因此败落了。

马场里追出来的管事远远的瞧见两个人并肩骑回来了,知道是无事,便先回去了。回马场的路上,明玉不吭声,司马宏没话找话说,“你胆子可真大,要是一般女孩子,早吓的哭出来了。”

映蓉给明玉行了礼,微笑说道:“二奶奶,听二爷说明日他要带着您去马场骑马,这些东西都是二爷用惯了的,叫他带着他嫌麻烦,白毫又不是个细心的,奴婢只得托您带着了。\\\”

“走吧。”苗氏吩咐道,“你既然来了,随我一同去给老太太请安吧。”

梨香点点头,“好咧。”明玉还未出嫁时,小姑娘胆小,晚上不敢一个人睡,梨香就经常陪着她睡一个被窝,这次,梨香还以为明玉因为被罚的事,受了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