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刚正站在那里尴尬着呢,听柳如嫣喊他,忙上前问:“好咧,什么事,请讲。”

凤凰山。

“没有,在看小说。”柳如嫣当时有些意乱,想含蓄地表达一下自己的心境,却又来不及如何用词,只好如实告知,但眼睛将从小说那里移到qq对话框来了。

柳母正拿着柳如嫣父亲的一件内衣缝补,二十多年,母亲唯一的纪念品就是父亲这一身内外套了,今年洗衣的时候,杨母发现内衣脱了线缝,等干了以后就放在橱柜里,待身体好些时缝补一下。“鬼丫头,人都这么大了,还想小孩子一样。”杨母放下针线活,望着女儿疼爱地笑道。

柳如嫣一听,心灵被强烈地震撼着,她马上反应过来,去年十一期间,林刚在咖啡店做临时短工,以及春节也在外做短工的原因了,本来计划喝一小口的她,不由自主地一口将杯中酒全干了。

柳如嫣大骇,她还认为母亲真是劳累过度而病倒,忙追问:“大夫,我妈得的是什么病?”

柳如嫣梳洗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新牙刷和一条新毛巾,递给林刚。林刚抬起头,望着柳如嫣,眼神里太多的迷茫,希望得到柳如嫣的解释。

“怎么这么晚送过来,看看现在几点了?”柳如嫣头也没抬,指指手机,可眼睛却想观察林刚的反应,即使观察不到林刚的表情。

柳如嫣还真没有听过男士对他说这三个字,所以自然产生了另外一种感觉。想到这,柳如嫣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抬头看见此人竟是林刚。林刚转身,也发现对方不是尚悦梅,而是柳如嫣,也有些意外。

门口人来人往,小伙子蹲在那,很容易被踩到,毕竟是自己后退撞倒了册子,柳如嫣觉得过意不去,也就蹲下来帮着捡起地上的册子。两人的手同时伸向一本册子,无意中两只手碰在一起。

柳如嫣跑过去,在门口追上林刚,拉着他的胳膊,连声说对不起,这次真是个误会。

“不说他了,没意思。”柳如嫣笑着说。

柳如嫣抬头看了看这个林刚,脱下了工作服的,换上了西装的他更显得英俊潇洒了,虽然这衣服是旧点,还是地摊上的便宜货,但干净整洁。

原本出身豪门的她,祖辈是江南省高官和商界名流。出生在刚刚改革开放的年代,本来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只因自己是个女孩,就被家庭抛弃,成了当时的继承香火的传统思想下的牺牲品。

柳如嫣家就住在商场的楼上,柳母一大清早就到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她要盛情招待自己未来的女婿,能在临死前看到女儿有了归宿,老母亲死而无憾了。

柳母正准备着水果,听到门铃响,就放下手中的活去开门,见女儿身后站着的果然是大年三十晚上在自己家的那个小伙子,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忙招呼林刚进来。

“伯母,您好,元宵节快乐!”林刚见到柳母,礼貌地招呼着。

“好,大家都好。”柳母喜笑颜开地应着。

杨正刚拎着双份礼品进屋换鞋,柳母见林刚拎着两份一样的礼品,有些奇怪,心想难道他们的风俗是拎着双份礼物上门,然后女方要回礼一份回去?柳母也是从较偏远的山村出来的人,知道在农村有许多的风俗,这些风俗即使在很小的地方也不一样,她怕自己不懂而让人家认为自己怠慢对方,于是就问:“小林啦,你们那里的风俗是第一次上门要提双份的吗?”

林刚正想解释,内面柳如嫣听见,就叫:“妈,人家那边的风俗,你问那么多干嘛?”她怕林刚将事实说穿,那自己就太难堪了,只好强势阻止母亲。

“好,好,不问。”柳母应着,心想管他呢,只要女儿高兴,我也懒得管那些琐事。放下礼物,拉着林刚,问长问短,看样子老母亲是非常兴奋,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历程将走到终点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今天女儿把这么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带到她面前,能不高兴吗?有句老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柳如嫣从自己的卧室里换好便装出来,看着母亲手里拿着苹果在削,并和林刚聊得正欢,柳如嫣心里既感到温馨,又有些难过。让母亲开心、安心、放心地离开,是她最大的心愿,不管她和林刚今后能否走到一起,这个愿望实现了,这个模拟起来的三口之家,让柳如嫣感到了有一个完整的家是多么的幸福呀。可要组成一个真正的完整的家又是多么不容易呀,即使杨正刚能和自己好上,可母亲又要离开,人世间总是没有完美的结局,或多或少都留有残缺和遗憾,想到这,她就又伤感起来了。

几种感觉交集在一起,使柳如嫣无法平静,她偷偷地擦拭掉眼角上的泪珠。

林刚正回答着柳母提出的问题,这些问题并不是林刚家庭背景,柳母心里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在谈话中不会涉及到林刚软弱的一面,谈的也只是些农村各地的风俗习惯。

林刚见柳如嫣出来了,就上前从柳如嫣手上接过围裙,起身对柳母说:“伯母,你先坐,我去帮如嫣炒菜。”

柳如嫣领教过林刚的厨艺,可今天她还是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幸福,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什么都要自己亲身体会,可就是洗衣做饭,母亲却没有让自己碰,她也无法解释这些事情,母亲也不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如果母亲走后,还担心有谁给自己弄饭吃呢,虽然跟杨正刚还是八字都没有一撇,但缺少父爱的柳如嫣,还是渴望能得到这个异性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