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沉沉一语,对着楚云轻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位子,楚云轻也不看红衣男子恨得咬牙切齿的摸样,嘴角一勾走了过去落座。

萧战抬步进门,眸子里隐隐而动的风雷之怒,他沉沉的看着床榻之上面目狰狞的女人,心中猛地沉了下去,“这么多年,你都在骗朕!”

“娘娘?”

楚云轻心中大松一口气,只见的福海再急匆匆的跑出门去,而萧战分明是要出门的,刚走了几步又倒退了回来,楚云轻此时仍然和所有人一起跪在地上的,她只见到一双绣着龙爪的靴子到了他跟前,而后头顶上传来一声,“你也来。”

龙遇的眉头从来没有展开过,此时沉沉道完便听得曾炜摇摇头一叹,“现在的明王天时地利占尽,只有这人和一样微微的让皇上有所顾忌,若不是当年皇后被禁,想那太子之位定然早就给了王爷了!”

此间几人只有魏初槿说话有分量,兰妃闻言只是嘤嘤哭泣,魏初槿便看福海一眼,“快些将明王宣进宫里来!”

萧澈眸子里的沉重楚云轻看的出来,她往绯云楼里一看,一叹,“他,不过垂垂暮矣,更何况,早已经有人帮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

今夜他本来就是去见她的,到了锦绣殿却见她拿着件古琴从后门而出,疑问之下他跟了上来,直到进了禁宫发现了萧战在此处,就在他预备现身之际,却出现了他从未想过的一幕——

萧战忽而一喝,那声音破碎,是急切到不能自拔才能发出的嘶吼,萧战的眸光泛红,转身在这黑暗之中眸光深锁。

软糯的话语徐徐而出,来人眸色一亮,俯身在她胸前呼吸急促的呢喃出两字,“自然。”

楚鸢神思一动,若单单只论琴艺的话,丽妃为何第一句话说的是不要自己留在宫中?

楚云轻心中一惊,皇后在十七年如何被贬斥的她不知道,照着春桃的意思,竟然是被冤枉的?

这是她第三次来落霞宫,第一次是为了丽妃娘娘而来,第二次——

锦绣殿是一处独立的殿阁,据说是为了一位太祖公主而建,这阁中秀雅宜人,更有文苑几处,存了许多医书古籍,加上秀雅宜人的布置,倒十分合她心意。

皇三子便是睿王萧澈,楚云轻眸光微沉,皇帝病了的这几日每天都有近侍趁着皇帝苏醒之时禀报那位皇子哪位皇子在宫外守着的,却独独见不到萧澈,而萧澈,许是因为冷宫皇后的原因,自小便不得萧战心意,在现今的几位成年皇子之中最为沉寂。

魏初槿大怒,看着堂下跪着的一众太医颇为恼火,她一身浅色宫装坐在主位之上,面容依旧雍容美丽,斜眼飘到楚云轻进殿,嘴角便是一抿。

话音落下,楚云轻绕过了楚慕非往紫薇阁正门而去,楚慕非嘴角一勾,“云轻是不是知道自己并非父亲之女了。”

“嘶——”

夜风作响,萧澈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一人三千发丝凌乱舞起,那纤细的身姿在七八丈高的房檐一闪,竟堪堪掉了下来!

“你回来的晚,不知道也是寻常的,我要回去煮茶了,要去尝尝吗?”

顾秀琴双拳握紧,呼吸急促浑身颤抖,一双眸子淬了毒一般的盯着楚云轻,秀口微张,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云轻苦笑,适才刚经历了一次危险,现在说无人敢动真是讽刺,她静下心来一想,只觉得这府中隐藏着的谜团竟然越来越多,楚慕非每次的出现总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今晚逃过一劫还真要感谢隐匿于世的尚书府大公子。

话音刚落便有马蹄踏地之声传来,楚云轻嘴角一勾,因为陈傲带着她走的近道,出宫快了些,现在这府中的主人也该回来了。

林晖双手一拱,“尚书大人官拜二品,现如今府中再出一位郡主,当真是显耀之际,若是年前再出一位王妃,这盛京之中只怕唯有左相能及了。”

顾秀琴看着楚天齐转身离去的背影握紧了双拳,这厢绣儿上前轻声道,“老爷累得厉害,夫人不如再等两日再说玉夫人的事。”

神思之中仅有的一点清明被剥夺,整个身体越来越寒凉,楚云轻只觉得有越来越沉的黑暗向自己排山倒海一般的压了过来。

氤氲的水汽萦绕,簌簌落地的衣物摩擦之声响了起来,此时已经是暮色渐起之时,落霞宫专门为楚云轻准备的宫阁之内,两个粉衣宫婢正在伺候楚云轻沐浴。

子墨眉头一皱,“王爷的意思是?”

魏贞然似乎是想起了前事,她目光一深,再细细一看楚云轻的摸样放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紧,“汲儿,你叫这丫头什么?”

顾秀琴将手中的珠串随手一放,转而拿起一件碧绿的祖母绿手镯带上,她嘴角一扬,“捧得越高,才会摔得越狠!”

随着好转的人越来越多,在紫玉宫人的眼中,这位脸上带着疤痕话语不多气势清泠的女子,俨然已是神祗。

萧澈眸中笑意更甚,他却没有及时答应,反倒是眸光一转,“你既然能治母后,那这后宫瘟疫,你岂不是都不在话下?”

玉瑾瞬时眼泪便掉了下来,她面色痛苦的点点头,“宫中瘟疫盛行,娘娘两日前也染上了,她本来连老奴都要赶出去的,更何况是您,王爷您万万莫要进去。”

“主子息怒,皇后娘娘的住处隐蔽,定然不会有失。”

启明星越落越低,黎明前的黑暗正在来临,她眉头紧皱,若是在这冷宫里半点生机也无,那她就只有硬闯了!

忽然传来一声惨叫,众人转头看去,角落里的一个小太监正难受的抱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喉咙,他面色发黑,双脚胡乱的蹬着地,嘴巴张的老大,却仍旧得不到一点点空气。

顾秀琴眼中大亮,“桂嬷嬷不愧是宫里的老人了,办事果然利索!只要她被关到那地方,最后总是逃不过一死!”

……

楚云轻只觉得萧澈这话有些不妥,此时却也无可奈何,她笑容温婉,“多谢夫人,云轻正准备为王爷煮一壶碧螺春感谢他邀云轻出游,夫人若是无事也请进屋尝一尝云轻的手艺。”

顾秀琴睁眼,眸子里寒光一闪,“碧玉轩的小贱人呢?”

萧澈终于出手,他落在楚云轻的身侧,在她肩背轻点两下,他看得出来,她将全部的劲气拿出,做这一场透支自己灭尽他人的杀伐,即便是成了,她势必也会自伤!

接着火烤衣服的时辰,他为楚云轻运功疗伤,不知道运行了多少个周天,楚云轻依旧还是半点起色也无。

马上的二人一路相拥,此时更是姿态旖旎的坐在马上低语,围在周围的人早就对这两人缠绵的模样失了耐心,不知道是谁的剑当先鸣响一声,便是在那一声之后,所有的人伺机而动,剑锋对准了马上的二人凌厉而去!

楚云轻眸光大骇,她的身体急速下滑,然而就在她闭上双眼的时刻,手腕一紧,一股大力将她一拉,她的身体整个的跃出地平线!

楚云轻看着几个下人牵着几头高头大马不禁明白了萧淩口中的宝贝是什么,经萧淩一说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处是萧淩几年前盘下的私产,不为赚钱,只为了他自己闲来无事来溜溜马。

“什么?!”

楚云轻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丽妃,她的面容被头发遮了一些,眸子敛着根本看不清情绪,她自己也很是诧异。

十七年前的楚天齐一夜斩杀扬州李家一百二十三口人命,可是楚云轻调查多日,也没有发现楚天齐和扬州李家有任何的牵扯!

永寿宫中,魏贞然一脸苍色的躺在软踏上,萧汲守候在侧,“皇祖母,您这几天一直恹恹,不如让人请父皇过来看看?”

电光火石间,萧澈出手!

萧澈转身,看一眼此刻笑眯眯的萧汲,目光森寒。

萧汲眉头再紧一分,“那楚姑娘弹出来,我们怎么知道是她弹得好,还是这琴的原因所以才好呢?不如就用普通的琴吧!”

“该死!”

疏影点点头,“那这就去找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