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老祖宗又或是老太太。”玉莲道。
玉莲摸了摸自己已经渐渐显露出来的小腹道“那天老老爷出殡，老祖宗叫我过去说话。她说咱们家长房头一胎生男儿是规矩，叫我不许坏了规矩。”
初夏站起身，抖了抖衣裙，又擦了手。吩咐门外丫头再端来一碗。从丫鬟手里又接过一碗汤药的初夏道“嫂子早料到了，所以吩咐熬了一大锅，夫人只管摔。嫂子说了，夫人气死了，她最高兴。到时候就再也没人刁难她了。”
一肚子邪火儿整没地方发的王妈妈登时火了，冲着门上的婆子丫头吼道“我在老太太面前都是坐着说话的人，竟叫你们这些人欺负我。秦夫人明明说叫我来回少夫人，怎么她现在连老太太房里的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过了好一会儿，玉莲才开口问。
蓉儿道“能找到表哥这样的如意郎君。”
秦夫人同蓉儿商量着怎么将烂摊子丢给玉莲时。玉莲正在家跟初夏聊天呢。前几日连着下了几天的雪。玉莲怕摔着了，好几天都没出门儿。秦易坤深知她不是喜好安静的人，早起吩咐好儿将初夏接了过来陪玉莲说话。
秦易坤忙将手边的山楂馅的点心送到玉莲的面前。玉莲摆了摆手，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玉莲道“说正经的，我才对夫人说的话，全都是气话。你可不能往心里去。”
玉莲暗暗偷笑，秦夫人总是往自己吃亏那边儿想。
好儿满脸笑容地过来伏在白夫人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听得白夫人眼睛发亮，嘴角快要翘上天了。将玉莲紧紧抱住。
玉莲道“这也太巧了，真是设计好的。那幕后之人一定是为了给我个下马威。”
玉莲见他丝毫不担心，道“那可是你曾祖母，不上心难道等她老人家被人毒死了才上心吗？”
一觉睡到天黑的玉莲起来就好儿的禀报。玉莲道“想办法告诉周婆子一定要稳住了。今夜咱们只是暗中调查，并不是要惊动他们。”
秦易坤笑了笑，又问初夏这些日子怎么样。
不多时周婆子由小丫头引着走了进来，见女儿眼圈红红地站在一旁。立即知道不好，跪下道“少夫人，云儿这丫头年纪小不懂事儿，若有冲撞的地方打她骂她都可以，只是千万别把她卖了。我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求少夫人了。”
丈二和尚摸不着的头脑的阿贵看着一屋子的女眷笑成一片。道“少夫人要是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就下去了。”
吓得睁开了双眼的翠竹并不敢直视玉莲，她侧着脸道“我不是有意打扰您的老人家的，因少夫人跟我说话，我才瞧见的。”
“就是姑奶奶的死因？”秦易坤道。
王老夫人拨弄着佛珠道“我看这见事儿越早告诉老祖宗越好，咱们瞒着她是好心。可她未必这样想，反而会觉得我们不孝。再者府里的老爷们都在外边做官。在家的都是些女眷。纵然有几个男丁。老的病着，舀不了注意。小的又太年轻，不知道轻重。老祖宗什么没经历过，这点事儿应该不会怎样。”
急于知道徐夫人此时怎么样的玉莲转过身，见连秦易坤的影子都看不见。道“不等了。你要害怕，就是在外头等着。”又对福康道“你跟我进去。”
玉莲这时才想，还没吩咐人去寻秦易坤。于是吩咐好儿去门上打听大爷是否已经进府了。自己则同翠竹往家走。
玉莲笑着道“我怎么不知道。自从乔夫人掌管了家产，夫人的这口气就一直不顺。说起来我也蘀夫人憋气。拐弯抹角办成的事儿，不想给人家做了嫁衣。”
福儿应差而去。翠竹扶着玉莲到同族媳妇那桌儿坐下。玉莲虽然是新媳妇，但跟这些女人也都彼此熟悉。相互敬了几杯，玉莲两颊便红了。借着酒兴，在桌的一个媳妇道“我听说老祖宗送了好几个人给大爷，怎么今夜咱们一个都没见着？”
乔氏一下子来了精神，身子往玉莲这边靠来。“你还记得赏了哪个丫鬟？”
“你总有道理。”秦夫人低声呵斥道。
柳琴道“难道他以为我撞到了他。赌气要捉住我，重重地罚？”
辞了周先生，秦易坤出门儿来，见好儿没走。笑着道“怎么玉莲还怕我懈怠，叫你在这儿盯着我？”
房外有小丫头听见了，进来回话道“四姨娘害怕有人害她。”
好儿说着话儿进来道“晚饭好了，少夫人摆在哪儿？”
那婆子道“不敢。”
秦夫人狠狠地瞪了玉莲一眼。走到秦大老爷常坐的位子前坐下。吩咐丫鬟将小翠儿扶起来。
“姐姐放心。”说完转身快步跑出院子。
“姐姐乔夫人的说的，不是我心里想的。我从没想过在这房里站在大。”福儿道。
玉莲接过参茶道“你头上还没好了，这大冷天的出来做什么？”
含香愣住了，长这么大，她还从未听娘对自己说过这么重的话。此时她觉得委屈极了。但凭她是想不通的，她将这一切都归罪到了吕婆婆身上。她想一定是吕婆婆发疯说要掐死自己，娘害怕了。她将吕婆婆狠狠地恨上了。
“少夫人的身子怎么样了？是否请过大夫？”吕婆婆问玉莲道。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玉莲拧着舀丫鬟的耳朵道。
白夫人道“你不用说，娘都知道了。今天我来就是让秦家老祖宗收回你这个当家人的权的。”说着话，白夫人拉着玉莲就往内院走。
门上婆子上来道“大爷还是快去瞧瞧少夫人吧，这一天少夫人一刻都没得安生。”
玉莲拗不过她，叫她坐在自己的床沿上休息。
“你说。”玉莲坐起来道。
玉莲道“叫她们进来。”
说笑着，主仆三人进了上房。
“那家的规矩，竟这样跟长辈说话？”秦家老祖宗更气了。她不理含香，只管找徐夫人这个罪魁。
含香急的跺脚道“外婆，你快叫人打她呀！你不打她，往后我再不理你了。”说着扭过身，嘴撅得老高。
“你算什么东西，敢碰我！”
翠竹认出对岸正教训丫鬟的是秦家老祖宗的外孙女含香。拉着他道“公子，这个泼辣货的闲事儿咱就别管了！”
白玉峰的话，才点气晕了秦夫人，心想着小子看着满脸笑容，却是个笑面虎，说出的话几句伤人。
“看我笑话？”玉莲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我倒想看看最后咱们谁笑话谁。”
“夫人您说了，满儿现在是易坤的妾。我可是正房，我看她不顺眼，打她几下算什么。那天我心气不顺，卖了她又如何。”
玉莲又道“以后你们也不用当值了。我看你们三人的女红还不错，就专门负责做女红吧。月钱和月例跟从前的一样。我这人善罚分明，做的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同满儿一样，那可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