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凌急切地想要救人,可是自己从出生起便畏惧入水,有心想要救,却在脚踏入水中溅起浪花无数后被安历景蛮横地拉到了岸上。

“大姐姐,请你吃糖葫芦。”无害的声音带着楚楚可怜,那张染上泥泞的小脸笑得无比灿烂,小小的人儿竟不觉得疼,仿佛浑然不觉自己受伤了,瘦得如同皮包骨的小手一个用力,将那串着糖葫芦的木棍从自己膛上拔了出来。只是片刻之后,那小嘴便干瘪了下来,脑袋也毫无生气地耷拉了下来,“糖葫芦上有血了,不能吃了……大姐姐……柯柯送给你的糖葫芦脏了不能吃了……”

只是,不知查了多少遍之后,望向与安历景绑在一起的泥人时,却有些不解。

“她是我夫人,哪儿来的小姐?”

“凌儿你看看,你儿子小小年纪就懂得讨好女人了,这长大了还得了?”安历景不甘被冷落,几步上来便与她并肩而行,将小白白直接抱到了自己的怀里,用手梳理着它的狗毛。并警告地看了它一眼。

耳畔传来男子富有磁的轻笑,怀里的小白白头上被一双属于男子的修长之手轻柔抚过:“小白白,你娘亲这是埋怨你爹爹不理她了呢。”温润的声音染上一丝促狭,柔和的眼眸闪动盈盈的光亮,“凌儿,为夫不理会什么人都可以,唯独不会不理你,对于这一点,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随着他的画像流传入市井,安历景早就成为众多少女怀春的对象以及妇人大娘们偶尔春梦的对象。那家专门靠卖他画像的天外来客,更是被炒红到了极致。

主人娘亲,不带你这样谋杀亲儿的!

终于,这找死的一句话,触及了倾凌的底线。

他原以为三殿下被发现失踪会有一段时日,岂料这么快就暴露了。而且,连带着芝汀郡主也不见了踪迹。

“师傅,不好了……出大事了……”一个小童头顶扎着个三寸辫,几乎是飞奔进炼丹房。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刺客那一招,本就是虚招。他的目标不在锦淮帝锦子夙,而是在他旁边的贤妃倾沉鱼。

倾鼎天与其二夫人、三夫人坐在偏下首的位置,虽然痛失爱子而老脸苍白,但依旧保持得体地与人闲话家常。而在他们之后,则是几个小辈。

“小的没……没……”一张脸已经惨白,穿得花花绿绿的宝立刻便往他口招呼了一脚,直打得他整个身子从麻袋里钻了出来,四脚朝天毫不狼狈。无奈道被点了,却什么都不能做。

“那不过是一时戏言,出家人慈悲为怀,小的又怎会因此怀恨在心犯下杀戒?”

一声厉喝,便见一个十七八岁浑身上下穿戴得花花绿绿的少年踏着夜色而来,几个起跃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伴随着他落地的,还有一个正在剧烈扭动的麻袋:“宝参见公子。”

芝汀一怔:“父神的意思是,让女儿以她的身份获得安历景的爱?”

刻意压低的声音,然而,却清清楚楚落入在场人的耳。

“皇上恕罪,今夜这场火是民女所纵。”噗通一声,跪倒在大理石坚硬的地面。

那化作一滩血水的孩子,永远都失去了来到这世上的机会,在那片南海的流光璀璨中,沉入万古深渊。

“火势这么猛,那孩子肯定是没救了。凌儿跑那么快作甚?即使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安历景依旧是云淡风清的闲适模样,玉骨扇微动,冷风拂过倾凌的面庞。

“凌儿,是在找为夫吗?”调笑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安历景一张欠扁的俊颜瞬间放大在她面前。似乎只要再稍稍靠近一毫,便可轻易触碰上彼此的唇畔。

不怒而威,封廷渊直接便截住了倾落雁来势汹汹的那一巴掌,原本握着倾凌的手松开,改而紧紧地钳制住倾落雁那柔嫩的手臂。

“嘶——”

脚步声由远及近,当倾凌发现时,来人已经站到了她面前。